這邊是老城區,之前繁華一時的街道現在已經有些落寞,除了一些在這邊做慣了的小店還沒有搬走,其他賺了錢的老板大多都搬去了新城那邊。


    這邊雖然是冷清了一點,但是周圍還是有不少的筒子樓,j城的房價高,一般的人家大多數都是一家老小擠在一間小破屋裏。


    小時候,言楓的家就是在這一片彎彎繞繞的居民樓裏麵,那間屋子是他外婆留下來的,他外祖家就隻有他媽一個孩子,這個樓還有小巷子外麵的那個老破小酒吧也是他們留下來的。


    開始的時候,那個小酒吧也不是幹的酒吧,本來那是一間早餐店,每天早上一籠一籠的包子疊得老高,但是後麵他們都車禍死了,言家隻有言鳴繁一個女孩,兩夫妻都是捧在手裏怕摔。


    言楓他媽從小就被寵壞了,這間包子鋪留給她她也不會做包子的生意,後麵聽人說最近興起了酒吧那行當,這東西賺錢,言鳴繁就一捂耳朵一閉眼就大把的錢往裏麵砸。


    後麵賠了錢,她也就隻能打破了牙齒,和著血往自己肚子裏麵吞。


    但是也不盡是賠錢,後麵打響了招牌,大家都聽說這邊有個漂亮的女老板開了個小酒吧,後麵來這邊的人就越來越多。


    那一段時間,言鳴繁也是嚐盡了美貌給她帶來的好處,後麵就是生孩子養孩子,開始的時候,她看著薄諾天長得英俊,兩人也就是半斤八兩,天雷勾地火,三兩下就造了個人出來。


    言鳴繁是打定主意想要賴上薄諾天,但是她沒想到薄諾天這麽無情,一上來就是讓她打胎,後麵補償費往她卡裏轉了二十萬。


    但是她自然就不是那麽聽話的人,半道下了去,一個人生了孩子,後麵言楓長大了一點,這裏的店大多數時間就是言楓在看。


    原來她是想要當薄家的老夫人的,但是沒想到後麵突然遇到了真愛,她直接將這間小酒吧賣掉了,本來連小巷子裏麵的那層筒子樓也不能幸免,但是那棟樓實在是年代有點久遠。


    來了一波的人,後麵還是沒有賣出去。


    晚上華燈初上,路邊的酒吧裏正玩得熱鬧,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緩緩地在小巷口停了下來,在路人的眸光下,一個身穿剪裁得當的高定西裝的英俊男人從裏麵走了下來。


    初見酒吧就開了巷子口拐彎這邊,言楓一下車就看見了掛在上麵,還是和之前一樣閃著紅燈的招牌。


    酒吧裏麵錯錯落落坐了不少人,言楓剛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的眸光,汪俊義一轉頭就看見言楓從外麵走了進來,有些驚喜地朝那邊喊了一聲,“陽哥?!”


    隨著汪俊義的聲音,吧台下麵坐著的留著半長胡子的中年男人也迴頭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看著言楓頓了半響,“小楓,來了。”


    “張叔。”


    言楓走過去,遠遠地便朝他們點頭頷首。


    言楓剛坐下,汪俊義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言楓,在他旁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不是!楓哥,你之前穿的皮衣呢,怎麽打扮得這麽整齊,整個跟陽哥一樣,要不是張叔,我還以為就是陽哥呢。”


    “整那一張臭臉,穿戴整齊的,一副人模狗樣。”


    聽見汪俊義說薄熠陽,言楓轉頭看著他,“你見過我弟?”


    “見過啊,說真的還是楓哥你比較好相處,他還真挺傲的,看著人畜無害,但是打起架來那是一點不手軟的,就差沒在臉上寫著別來招惹我。”


    “不過,他的鼓,打得是真他媽得勁,好聽好玩還好看。”


    汪俊義說到一半,看見言楓皺著眉看著自己,頓時有點語塞,“怎麽?我說錯了嗎!陽哥確實霸氣。”


    “我弟他打架很厲害?”


    “你不知道嗎?不是!楓哥你不會是裝失憶吧!之前酒吧裏不是經常過來一群小混混嗎,後麵陽哥直接將他們收拾了一頓,把他們打得連滾帶爬的,後麵他們那群人是沒敢再走這邊的路。”


    言楓皺了皺眉,“劉義忠?”


    “對!”汪俊義點了點頭,“好像是他,我記得那群人就是叫他劉哥來著。”


    “原來是這樣。”


    言楓垂著眸子,眼睛裏麵是一片看不清的神色。


    “楓哥。”


    “楓哥,你的酒。”


    吧台裏麵的小酒保遞過來了一杯檸檬雞尾酒。


    “謝謝。”


    汪俊義嘴裏的薄熠陽和他記憶的他弟很不一樣,在他的記憶裏,薄熠陽一直都是個聰明有耐心愛笑的大男孩。


    後麵他長大了,又多了一個穩重英俊。


    但是他一直不知道薄熠陽會打架,之前他確實是和劉義忠鬧過不愉快,本來是約好那天晚上他們兩人來一個了斷的。


    但是後麵發現,劉忠義似乎遠遠看見他就繞路走遠了,當時他還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件事甚至他都快忘記了。


    那個有些嬌氣的小男孩,在背後原來一直這麽勇敢嗎。


    “對了,楓哥,陽哥現在很忙嗎?什麽時候他能過來玩一趟,我很久沒見他了,有點怪想。”


    突然傳來的聲音,言楓一時有些滯愣,他現在也不知道薄熠陽到底在哪裏,薄諾天的話在他耳邊不斷迴響。


    “不知道……”


    “小楓。”


    言楓轉頭,“張叔。”


    汪俊義也看見了張樂時,側著腦袋趨過去笑嘻嘻地打招唿,“張叔,你可過來了,我和楓哥都聊很久了。”


    “剛才那邊有事。”


    張樂時看著言楓囁嚅著嘴唇,心裏的擔心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你三個月沒過來,之前我打電話也沒人接聽,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薄諾天說的那些話,他都不確定,甚至不願意相信,現在怎麽可能說出來,言楓搖了搖頭,“沒什麽事,就是前段時間生了一場病,住了幾個月的院。”


    “嗯,那就好。”


    “沒事就好。”


    “楓哥不是吧!你生病住了三個月的院,現在沒事了吧!”汪俊義似乎才反應過來,咋咋唿唿的喊道。


    言楓搖了搖頭,“沒事。”


    汪俊義喊話的時候這邊的音樂正好停了,他那一嗓子在酒吧裏很突出,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掃過來,汪俊義罕見地有點臉紅,隨即打起了哈哈。


    “沒事啊!沒事那沒事了。”


    在酒吧裏麵坐了兩小時,言楓要走的時候張樂時走到外麵來送他,言楓迴頭給他擺手示意不用送了,這時,張樂時突然出聲問了一句薄熠陽的情況。


    時間一瞬間的停滯,言楓的眸子裏一片波濤洶湧,轉身正對著看向張樂時,低沉的語調緩緩流出。


    “張叔,薄熠陽真的是我弟嗎?我媽生的真的是一對雙胞胎嗎?”


    張樂時當年也算言鳴繁的追求者,從言楓記事起,張樂時就一直是酒吧裏的酒保,後麵酒吧被他媽賣了出去,最後還是張樂時再出錢買了迴來。


    後麵他就一直守在這邊的酒吧裏,言楓家裏的值錢東西一樣沒剩,張樂時就收留了他們吃飯,後麵他就還是往常一樣在酒吧裏麵守著。


    很多年都這樣過著,有時候言楓都不知道他是在等言鳴繁女士,還是放不下他們兩兄弟。


    雖然他們叫他張叔,但是在他們的生命裏,張樂時扮演的一直是一個父親的角色。


    言楓看著張樂時好一會,最後他還是沒有正麵迴答,充滿歲月痕跡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言楓,薄唇微動。


    “薄熠陽是不是你弟,你要問你自己,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言楓定定地看著張樂時,那雙有些滄桑的眼睛似乎帶著落日的餘暉,一瞬間的絢爛,隨後又沉寂,但是就是那一瞬間,言楓或許明白了他的意思。


    半晌言楓搖了搖手,“我知道了,張叔。很晚了我先迴去。”


    晚上迴去,還是一堆的文件,空曠的房間裏麵紙張翻頁的聲音不斷響起,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好長一段時間,房間仍然燈火通明,翻頁的聲音似乎沉寂了下來。


    房間裏暖黃色的燈光下,麵目深邃冷峻的麵容似乎也帶上了一絲溫暖,燈光下,緊皺著的眉頭,男人的睡顏似乎並不安穩。


    下一瞬,一雙清冷的眼睛緩緩睜開,靜默的時間好似隻有一瞬,隨後又是一陣陣拿筆落紙的聲音。


    方才卡在電腦上沒有一絲進展的項目,也在啪啪不斷敲擊鍵盤的聲響中逐漸顯現了一個大概的雛形。


    幸虧現在是夏天,第二天言楓趴在桌子上醒來的時候,並沒有著涼。


    這樣趴著睡了一夜,言楓的手腳有些麻木,放鬆了一下手腳,順手打開了電腦,昨晚還亂糟糟的項目,屏幕上現在居然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


    言楓放鬆著的手腳瞬間卡住,電腦上麵的項目策劃跟之前阿陽的策劃習慣很像,他將薄熠陽參與的項目都看了一遍,不可能會看錯。


    他完全沒有構思這個項目的記憶,這些不可能是他做的,一瞬間言楓猛地抬頭在房間裏麵掃視了一遍,有些失聲地大喊了一聲,“薄熠陽!”


    “薄熠陽我知道是你!”


    言楓驀地站起來在房間裏到處翻找,床上,衣櫃裏,洗手間,床底下,拐角處,窗簾後,言楓翻了一個遍,房間裏的東西都弄得一團糟,但是最後還是找不到薄熠陽的一點影子。


    言楓坐在衣帽間的地上,看著衣櫃裏麵一件件熨燙整齊的西裝,一時間一陣洶湧的荒涼感頃刻間將他席卷。


    明明他身邊每一處都是他的身影,但是他就是沒辦法找到他,甚至追不到他的一點影子。


    他們似乎在每一個瞬間完美地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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