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啊,沈示白。”


    言楓邊開著車邊側頭看了一眼沈示白,突然被感謝,沈示白有點驚詫,不過半晌他便想明白了,鄧皓這麽聰明,書錦那點小心思可能早就被他看在眼裏了。


    “不用謝,我剛才還想著該怎麽說,我怕你誤會了。”


    聽見這樣的話,言楓彎了嘴唇,眼尾微翹地笑眯起來,“你還害怕我誤會你?”


    “我怎麽就不害怕你誤會我了?你是把我當成什麽聖人了。”聽著言楓的笑聲,沈示白紅唇微啟冷清的聲音緩緩響起。


    “行行,我可沒把你當聖人啊,你跑去當聖人了我怎麽辦,我可還沒在你身邊待夠呢。”


    言楓的話一出,沈示白頓時不說話了,側著腦袋看著窗外緩緩流逝的風景,圓潤的耳垂像一顆早已熟透的聖女果,泛著血色的豔紅色。


    半晌,言楓開著車不經意地問道,“我們的事,你是和書錦他們說了嗎?他們是不是知道了。”


    沈示白驀地一驚,看向窗外地視線轉了過來,“不可能,他們不會知道的。”


    沈示白的情緒有點過激,言楓一時間有點愣住了,上一秒還是急促跳動的心髒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悶悶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這樣的感受。


    “哦,是嗎。”


    沈示白冷靜下來似乎是意識到了言楓的不對,“你怎麽了?”


    言楓垂下眼眸,搖了搖頭,“沒什麽,你不要想多了。”


    雖然言楓的聲音很正常,但是後麵兩人還是斷斷續續說這話,但是沈示白就是感覺言楓的情緒很不對勁,沈示白問了很多次,言楓還是那副沒有輕重的神情,頓時沈示白心裏的火焰就起來了。


    “你到底怎麽了,要是有事你就告訴我,你這個樣子是想怎麽樣,就這樣和稀泥地就過去了嗎?”


    言楓在停車場門口靠邊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沈示白,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情緒,難過,委屈,還有憤怒,他們像一團爛泥一樣在他的胸口混雜著。


    “這明明不是我的錯,沈示白你一開口就罵我,我說了也沒有用,我說了你就能聽我的嗎,那怕不是我在做夢吧。”


    看見言楓的反應,沈示白已經知道了是哪個個地方出的問題,言楓說得對,這不是他的錯,他沈示白就是一個懦夫。


    “你說吧,你想說什麽就說。”


    沈示白的視線放在車前的台麵上,靜默的等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就算是言楓罵他是懦夫,他也認了。


    “你是不是以為這是一場過家家,一場獵奇遊戲,等你迴了北平,沒出三個月我是不是就應該在你的腦海裏麵銷聲匿跡。”


    “沈示白,你薄情寡義,卑鄙無恥,心慈手軟,慘無人道,心狠手辣,和藹可親,殺人不眨眼,你簡直不是人,你就沒把我當人......”


    言楓還沒有說完,突然沈示白撲哧了一聲,兩片綿軟直接堵上了言楓的嘴,瞬間時間停滯,一道驚雷直直地穿過雲層,在天空中炸開幾道雷痕,絢爛有美麗。


    一刻鍾後,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睛不語,空氣似乎也帶上了粘稠。


    沈示白看著言楓先一步開口,“你罵我,怎麽連你自己也一塊罵了。”


    說著,沈示白的眼裏帶上了笑意,“你成語的運用真是越發的熟練了。”


    “沈示白,你狼心狗肺......”


    沈示白笑了笑,“挺聰明的,現在終於是用對了成語,不過沒有獎勵。”


    隨後,沈示白正色,“鄧皓,我們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告訴了玉水軒那邊的兄弟?”


    言楓不說話,轉頭看向窗外,“沒有。”


    “我是那種嘴巴大的人嗎,我又不喜歡將自己生活到處去宣揚,我隻會告訴我足夠親近的人,我開心我想要他們也祝福我。”


    沈示白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鄧皓將玉水軒經營得很好也很有魄力,但是有時候,他還是有種莫名的感覺,鄧皓真的不像是在這個亂世生長的人。


    相對於他,鄧皓對這個世界更有朝氣更鮮活,更有信心。


    “沈示白,你到底在怕什麽?”


    霎那間,一段又一段血染的畫麵侵襲而來,血染的紅衣,淩亂的發髻,周圍的驚唿聲,外祖的怒吼聲,小姨跪地求饒的哭泣聲,驀然一個溫暖的打手遮住了他的視線,耳邊不斷傳來打棍的聲音,小姨還在一邊又一邊求著外祖的原諒,鼻腔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小姐,你以後......\"


    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驟然斷掉。


    “啊。”


    小姨聲嘶力竭的吼叫聲不絕於耳。


    一陣兵荒馬亂,還有阿父阿姆在耳邊的輕聲安慰,“不怕,不怕,我們現在就帶阿白迴家吃甜甜的茯苓糕。”


    那個庭院像一個牢籠緊緊的將他鎖在裏麵。


    對啊,沈示白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沈示白笑了笑,“亂棍打死,鄧皓你怕嗎?”


    “滿耳的流言蜚語,一輩子的不得安寧,鄧皓你怕不怕。”


    言楓還沒有反應過來,沈示白剛說完,突然砰的一聲,車從後到前向前猛地一衝。


    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了,沈示白沒有係安全帶,隨著車得慣性向前衝,猛地又撞到前麵的牆上,沈示白整個人向前撲過去,腦袋磕在擋風玻璃上,前麵血跡斑斑。


    “沈示白!”


    “沈示白!我該死,是我該死。”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言楓甚至都沒來得及拉住沈示白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他都已經認識到自己的幼稚了,他剛要給沈示白道歉呢,後麵的車就沒有眼睛的撞上來,真tm的,你該死 。


    “你們沒事吧。”


    後麵的車主跑上來問話,看見沈示白的情況,突然之間閉上了嘴巴。


    “你的車還能不能開。”


    言楓已經抱著沈示白出了車廂,麵前的人還是沒有迴話,言楓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你啞巴了嗎,你的車到底還能不能開。”


    “啊,能能。”


    “現在你來開車,送我們到最近的醫院。”


    “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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