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鼎忍無可忍,也不顧著什麽兄長不兄長,朝著史鼐罵道:“你給我閉嘴。”


    心下很是後悔,自個是怎麽想的?怎麽就把這人給帶了過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史鼐也不敢還嘴,悻悻的縮了縮腦袋,不再開口。


    懟了史鼐之後,史鼎才對賈母道:“姑母,我兄弟二人今次前來,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我兄弟倆已然在家賦閑多年,整日無所事事,府上也已經入不敷出。”


    “去歲晉地大亂,我運氣好,得了個防守蕭關的機會,立下些許寸功,但也無濟於事,戰事結束後便又被剝離了軍權。”


    “姑母,若不是實在沒了辦法,我兄弟倆如何會來麻煩您老?”


    “湘雲和瓚哥兒他們兩個也都是我看著長大,兩人脾性我都知根知底,湘雲給了他,也是個好的歸宿,以後斷不會受了委屈。”


    “姑母,便是您看在湘雲的份上,也幫幫我兄弟二人,幫幫史家吧。”


    他說的相當動情,大有一副賈母若是不幫他們,史家立馬便要完蛋了的既視感。


    史家一門二侯,比起一門二公的賈家雖是有所不如,卻也是頂級權貴之一。


    而且比起賈家自賈代善賈代化兄弟倆離世後,便開始沒落不同。


    史家的史鼎史鼐兄弟倆正值春秋鼎盛,哪怕是賦閑在家,也終究是能挑起史家的大梁。


    可能史家家大業大,花銷的地方多,財政上有些吃緊,卻也遠沒到史鼎說的那麽嚴重的程度。


    賈母雖然明知道他在說屁話,卻也有些動容。


    不論如何,她都出身史家,這是怎麽也斬不斷的親緣。


    王子騰的目光一直放在賈母的臉上。


    眼見她表情有了些聳動,王子騰便心知,她這是要鬆口了。


    他這人性子比較端著,尤其是在熟人麵前,輕易拉不下來臉。


    而且他不像是史家兄弟是賈母親侄子,對賈母來說,他始終都是個外人,就更不好開口。


    於是他立即便朝著自己夫人李氏使了個眼色。


    李氏心領神會,便起身走到賈母跟前,陪笑道:“老太太,咱們四大家族同氣連枝,您可也不能忘了我們王家啊。”


    王子騰略微的點點頭。


    這也是他這次特地帶著李氏出來的原因。


    有些話,他不好開口,但李氏一個女人,說話就方便了許多。


    賈母聽後,也不意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王子騰夫妻二人是來幹嘛的,她比誰都清楚。


    一個史家,一個王家。


    現在八字都還沒一撇,這兩家聞著味便來了。


    “你們呀”,賈母長歎一聲,道:“我說你們也太著急了些吧?”


    “瓚哥兒現下是如何想的,也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論是賈家也好,你們兩家也罷,咱們自個在這跳的歡,究竟要如何,還不是要看瓚哥兒自個的意思?”


    “你們且先待我將事情敲定再過來也不遲。”


    史鼐立馬接話道:“那可不行,以後的事誰知道,還是一同進退的好。”


    賈母的臉色立馬便沉了下來。


    什麽意思?這是在暗示我老太婆要吃獨食?


    雖說的確是這樣沒錯。


    但我能做出來,你往外說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史鼎被他給氣的七竅生煙,沉著性子朝著史鼐道:“二哥,這園中風景不差,不然你出去走走吧。”


    換句話說,你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史鼐耷拉個腦袋,又一次閉上了嘴。


    賈母冷眼掃了他一下,這才扭頭對史鼎和王子騰道:“我說了,都別著急,先等我將事情給定下來再講。”


    “畢竟,不論是瓚哥兒,還是幾家的姑娘們,從小到大要麽是他妹妹,要麽是他姐姐,如今也得讓瓚哥兒自己轉過來這個彎才行。”


    史鼎與王子騰聽後,互相之間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確實是這個理。


    從姐姐妹妹的身份,忽然變成了自個老婆,是誰都會心裏別扭。


    賈母目光掃視他們三人,隻覺得一陣的心累,稍顯無力的擺擺手道:“行了,今兒就到這吧,你們還得往城內趕,便不留你們用飯了。”


    實則她是很不待見這兩家人。


    史鼎和王子騰知道自己惹人嫌,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賴在這,便起身告辭。


    一屋子的人唿唿啦啦,轉眼間便隻剩下了邢夫人和幾個伺候的丫鬟婆子。


    等人走光了之後,邢夫人這才上前坐到賈母身邊,歎聲道:“這兩家,鼻子可真是靈,咱們自個都還沒動靜,他們便貼了上來。”


    “他們兩家怕不是在瓚哥兒封王之後,便一直盯著這事,鼻子不靈才怪”,賈母冷哼一聲。


    邢夫人遲疑了下,小心的試問道:“老太太,您……真的要帶上他們兩家?”


    說是有六個名額,可去掉早已被內定的寶釵和黛玉,剩下的四個中,賈家自個都得占了三個。


    再加上他們兩家,豈不是要把賈家自己家的姑娘給擠了下去?


    賈母端著茶碗喝了口參茶,輕笑道:“無妨,畢竟的的確確是空出了一個,把湘雲那丫頭加進去也無妨。”


    邢夫人正要問王家的姑娘怎麽辦,忽的便反應了過來。


    她問的可不是史家,而是兩家一起,賈母卻隻迴了個湘雲。


    心中輕歎:終究是有親疏遠近的。


    王子騰再是王夫人親哥哥,賈母畢竟出身史家,多少還是要照顧些的。


    不過這事與邢夫人無關,她隻想照顧到自己的利益。


    當下便朝賈母道:“老太太,我娘家有個侄女,閨名叫岫煙,您可曾還有印象?”


    賈母有些漫不經心,隨意了想了下,點點頭:“有些印象,是個挺白淨的孩子。”


    她一直都不太喜歡邢夫人,連帶著對邢岫煙也帶上了一層濾鏡。


    自邢岫煙來到賈家之後,她也隻是見過幾麵,沒太在意,印象並不太深。


    言罷,便又望著邢夫人,皺眉道:“怎麽?你也有這般想法?”


    她以為邢夫人是要讓邢岫煙頂替湘雲的位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子厭煩之意。


    賈瓚的這幾個妃子之位,哪個不是豪族權貴家的女兒。


    賈家也就是站著近水樓台,賈母這才有底氣無視嫡庶之分,將元春她們姐妹三人送到賈瓚後宅。


    史家和王家,乃至於有意的朝中大臣、勳貴,哪個敢拿庶女去和賈瓚聯姻?


    跟他們相比,邢夫人的邢家,著實上不得台麵。


    邢夫人見賈母麵色一沉,心中立時有些緊張,當即解釋道:“我們邢家小門小戶的,哪裏敢去想什麽側妃庶妃之類的。”


    “但凡能讓岫煙到瓚哥兒那裏當個普通嬪妃,兒媳我也就滿足了。”


    見她這麽有自知之明,賈母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她對湘雲很是喜愛,不然也不會三天兩頭接到府中來住。


    其實打從一開始要謀劃之時,她就已經給湘雲留了個位子。


    若邢夫人敢說什麽讓邢岫煙頂替了湘雲之類的話,今日她定然不會讓邢夫人好過。


    “這樣啊”,賈母緩緩點頭,仔細思量,隻覺得不過一普通嬪妃罷了,加上個邢岫煙也未嚐不可。


    於是便答應道:“這不算什麽,我應下你便是。”


    她哪怕不待見邢夫人這個兒媳婦,但怎麽說也是長房的當家夫人,她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邢夫人一聽,便眉開眼笑道:“如此,便多謝老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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