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賈瓚依舊如以前那般忙碌,早出晚歸。


    秦可卿的肚子逐漸隆起,飯量有所增加,體態更顯圓潤。


    這讓很在意身材的她著實有些不滿,甚至動起了減肥的心思,刻意降低了飯量,隻在餓的受不了的時候才讓瑞珠給弄些粥飯。


    賈瓚一直忙著外頭,一時半會兒竟也沒有發現妻子的不對勁。


    直到這事偶然間被鴛鴦給撞破,一杆子捅到了賈母麵前。


    秦可卿當即被賈母叫了過來很是一頓訓斥。


    雖然她們倆地位已然相差無幾,但賈母終究占著年齡輩分,秦可卿自個又不再理,也隻有乖乖聽訓的份。


    當賈瓚迴來後,又將她給訓了一頓,當聽到節食對孩子有影響時,她也是嚇了一跳,這才開始按照自己飯量來吃東西。


    小小的風波並未影響到什麽,轉眼便是半個月過去。


    長安城外的碼頭上,王子騰踩著踏板走了下來,身後跟著一群垂頭喪氣的部曲門人。


    碼頭之上人來人往,大批的苦力扛著麻包往返於船艙,往下卸貨。


    周邊推車的、叫罵的、喊人的等等此起彼伏,市井氣息十足。


    但落在王子騰眼中,卻更顯淒涼。


    北征歸來,目光所及之處,竟是沒有看到任何一身穿官服的人。


    沒有儀式,沒有迎接,就像他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唉”,王子騰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帶著自己的人朝岸邊而去。


    待上了岸,王家的車駕已經在等著了。


    管家上前躬身行禮:“老爺。”


    “嗯”,王子騰麵色複雜的點點頭,又不甘心的左右掃視一番。


    確定的確沒有人過來迎接後,這才黯然上了車。


    一路返迴了家中,王子騰沐浴了一番,換了身衣服,坐在廳中喝茶,聽著管家與他講述近些時日京城的動向。


    “賈家的瓚二爺在南邊平了南安王叛亂,封了寧國公……”


    “江南於承東那邊查的如火如荼,近些日子不少與那邊有牽扯的人,均是惶惶不可終日,時常上書要求陛下終止調查,卻都石沉大海……”


    “龐弘貌似投到了陛下這邊,朝中許多人對他不滿,憋著勁要把他給弄下來,換個人上去……”


    “京營被陛下裁撤,現下管著關中軍事的是禦林司,哦,禦林司指揮使,是賈家的瓚二爺……”


    “賈家也不知怎麽的,突然修起了園子,動靜很是不小,朝中不少人上書彈劾瓚二爺奢靡無度,但也沒什麽結果……”


    “瓚二爺的夫人有了身孕……”


    “嗯?”,本來安靜的喝茶,有些心不在焉的王子騰,忽的抬起了頭來,眉頭鎖在一團,問道:“你最後一句說什麽?”


    管家帶著些迷惑的重複了一遍:“瓚二爺的夫人……有了身孕……”


    “秦家的小姐……”,王子騰似乎想起了什麽, 喃喃自語:“安子明……”


    “老爺,您沒事吧”,管家瞧著他貌似不大對勁,小心的問了一聲。


    “哦”,王子騰立時迴神,擺擺手:“我沒事。”


    又吩咐道:“瓚哥兒媳婦有了身孕,這是大喜事,去套車,我去恭賀一番。”


    管家隻覺得莫名其妙,但見他又不想解釋的模樣,便不再多嘴,下去吩咐去了。


    廳中,王子騰等管家走後,麵色浮出一絲慘笑,搖頭不已:“安大人,你女兒也有了身孕,你也該安息了……”


    “爹爹!”


    後廳環佩叮當,珠簾響動,一陣輕柔腳步聲襲來。


    正是胸懷寬廣的王清淑。


    但見一身嫩綠色襦裙之下,一對無法遮掩的車燈隨著她的腳步上下躍動……


    “爹爹,您迴來了”,王清淑行至王子騰身前,屈膝一禮。


    王子騰點點頭:“啊,迴來了。”


    “北征可還順利?”,王清淑親自給他續上茶水,輕聲問道。


    聞言,王子騰麵上猶帶黯然之色,卻又強笑道:“雖有波折,但總體還好。”


    然而王清淑俏臉卻猛地一寒,凝眉輕喝道:“爹爹果真不與我說實話,是欺我隻是個在後宅之中擺弄女紅,不聞窗外之事的弱女子不成?”


    “額……”,王子騰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王清淑更進一步,仔細望著自己父親臉色,問道:“爹爹,咱們家現下,怕是不大好吧。”


    王子騰無奈的長長一歎,便也不再隱瞞:“此番北伐,著實一言難盡。”


    說著,他麵帶憤恨的道:“九邊士卒大都不堪一用,士氣低下,訓練散漫,為將者也盡是一群酒囊飯袋。”


    “尤其是那個曾正傑,處處給北征使絆子,不是糧草運送不及,就是兵員補充推三阻四,十足的一個蠹蟲。”


    望著盛怒之下的父親,王清淑歎道:“北征不順,父親定是會被推出來問責,我家已然大難臨頭,女兒雖不知朝堂之事,但近些時日家中的事,卻也可見一斑。”


    “家中的事?又出什麽事了?”,王子騰一愣,疑惑的問道。


    方才管家可沒跟他提起這些。


    王清淑搖頭道:“保寧侯府前些日子來了人,說起了退婚一事,父親身在邊關無暇顧及,我便同意了下來。”


    “什麽?”,王子騰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這麽大的事,為何老唐未與我說?”


    老唐便是王家的管家。


    王清淑道:“我是不讓他說的,這事還是女兒親自與父親說比較好。”


    “你……你糊塗,這般大事,豈是你一個女兒家能擅自決定的?”,王子騰餘怒不減,衝著她大喝道。


    但王清淑麵上不減分毫懼色,反而直著身子與他對視,氣勢不弱分毫:“人家都擺明看不上咱們家,再留著有何用,平白讓人瞧不起,還不如就這般快刀斬亂麻的好。”


    “你……”,王子騰怒氣更盛,右手高高揚起,作勢就要一巴掌扇過去。


    但這巴掌卻是不論如何也落不下去。


    良久,他長歎一聲,手無力的耷拉下來,滿臉落寞。


    王清淑也知道這事自己做的有些過了。


    這年頭,哪裏有女兒家自個決定要不要退婚的?


    她上前攙扶著王子騰坐下,語氣軟了下來:“父親,你也別為此事生氣,他們趙家既然來退婚,那便是擺明了要讓咱們家難堪。”


    “那日父親不在,母親又有些慌神,亂了方寸,如若女兒不及時出馬,還會鬧出更大的笑話。”


    “現下此事被女兒給應下,他們趙家便坐實了個趁著父親不在,欺負女眷的名頭,不知多少人明裏暗裏的笑話他們。”


    “左右是他們趙家丟了大臉,父親反而因為不在京城,麵上並未受損,我王家也因此受人同情,如何不是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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