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紈院子出來,賈瓚哪也沒去,徑直朝著東府走。


    過了月亮門,卻在過道中見王熙鳳正帶著平兒走在前麵。


    “二嫂”,賈瓚喚了一聲。


    王熙鳳與平兒當即止步,轉過身來。


    “呦,這不是府上大忙人嗎?怎麽有空朝西府跑了?”,王熙鳳瞧他來的方向正是西府,笑著調侃道。


    賈瓚無奈的搖頭道:“二嫂也忒刻薄了,我便是再忙,也不至於連家都不迴吧。”


    “是呀,我這潑辣刁蠻的性子,終是比不得可卿妹妹溫柔可人”,王熙鳳半自嘲半調笑道。


    “我就不該叫住你”,賈瓚沒好氣的迴道,背著雙手朝前走到她們身邊。


    王熙鳳掩唇嬉笑一番,上下掃了他一眼,問道:“你去西府幹嘛?給老太太請安?”


    “不是”,賈瓚搖搖頭:“有些私事去和大嫂談談。”


    “大嫂?私事?”,王熙鳳當即一愣,滿麵狐疑的盯著他的臉。


    雖是已經過去了許久,但她可是還沒忘了那杯誤喝的茶……


    “難道被她搶在了前頭?不該啊,她都守了這麽多年了……”,王熙鳳心中暗道。


    賈瓚感覺很是敏銳,當即便覺察出她眼神有些不大對勁。


    為了避免她進一步胡思亂想,便開口道:“是與蘭兒有關。”


    “蘭兒啊”,王熙鳳這才放下戒心。


    與李紈相處這麽多年,她自是能明白李紈對賈蘭究竟有多關愛。


    隻要涉及到了賈蘭,在她這裏就是天大的事。


    “二嫂這是去探望可卿?”,賈瓚問道。


    “我總不至於天天探望吧”,王熙鳳翻了個白眼兒:“我天生勞苦命,可卿妹妹有了身孕,老太太生怕她分心去操持東府的事,便讓我暫時把東府的事也管了,可卿妹妹已經同意了。”


    說罷,便抬起一對媚意自生的丹鳳眸子,似笑非笑的問道:“你不會嫌我礙事吧?”


    “哪裏”,賈瓚隻覺得她望向自己的目光又開始不對勁了起來,強笑道:“二嫂能來幫襯,我歡迎還來不及。”


    他整日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著實無力分心管著家裏。


    如今秦可卿孕吐反應過於劇烈,著實不適合再管著家裏,哪怕賈母不主動,他也有心去求援。


    “唉,整日裏伺候西府一家老小還不夠,我現在還得來伺候你,兩邊來迴奔波,也沒半點好處”,王熙鳳翻了他一眼,搖著手中團扇,膩著嗓子自哀自怨道。


    隻是在賈瓚聽來,卻是有幾分像是在朝著自己撒嬌一般。


    “這女人想幹嘛?”,賈瓚眉頭微蹙,目光掃視著她。


    王熙鳳雖是有那個心,性子大大咧咧,卻終究是個女人,天生麵皮相比男人要薄。


    見他眼中已然起了幾分疑色,便趕緊收迴目光,帶著平兒一言不發的朝著前方走。


    賈瓚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之上,不由被她身後挺翹之處引了過去。


    哪怕是藏在衣裙之下,卻依舊可見其完美渾圓的形狀……


    心中默默暗罵:“可卿懷著孩子,不能亂動,你這婆娘在此期間可別來撩撥我,不然我可不會忌口……”


    這世上根本沒有曹賊,又或者……人人都是曹賊……


    王熙鳳背對著賈瓚,顧盼橫生的俏臉上卻是生出了幾分紅暈。


    背後賈瓚火辣辣的目光掃視著自己,著實讓她有些難以自持。


    大感刺激的同時,卻是有幾分得意之色。


    對自己的身段兒外貌,她可是很有自信的……


    王熙鳳帶著平兒走在前邊,賈瓚落後於她們倆一個身為走在後麵。


    一直走到了會芳園中時,卻遠遠瞧見晴雯正急促的朝這邊趕來,待望見賈瓚,腳步更快了幾分,小臉兒上掛著幾分焦急之色。


    賈瓚心中一緊,生怕是秦可卿出了問題,三步並作兩步越過王熙鳳和平兒,迎了上去。


    待兩人會合後,晴雯氣喘籲籲的道:“爺,前院有人傳話,說是有田家的人前來送信兒……田老將軍他……薨了……”


    “田將軍……”,賈瓚當即愣在原地。


    自上次山西一別後,他便再也未與田澤見過麵,期間隻通信過數次。


    在信中田澤也隻是說了些大同的事,言語之中還頗為高興,沒有半點異常,怎麽說沒就沒了?


    賈瓚穩了穩心神,沉聲問道:“人呢?”


    “在前院”,晴雯迴道。


    “走”


    沒過一會兒,在寧國府正院,賈瓚見到了前來報喪的田澤的嫡孫,田壽。


    一行人頭裹白布,身穿白色喪服,恭恭敬敬的跪在院中。


    田澤身為大同總兵,也是高級別武官,田家不說是頂級權貴,也能稱得上一聲大戶人家。


    這般家世,一般家中有人去世,會手書訃聞通知親友。


    隻有身份貴重或血緣長輩,才會出動人手當麵報喪,去的人越是嫡係子孫,越是說明關係親近,或是受主家重視。


    賈瓚從田壽高舉的雙手中接過喪貼,麵色很是複雜沉重。


    田澤是他來到此方世界後,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朝他釋放善意之人。


    本以為以田澤硬朗的身子,還有很多年可活,說不定還能親眼看到他造反成功,榮登大寶的那天。


    卻是未曾想到,山西一別竟是成了永別。


    “田老將軍在何處故去?走的可還安詳?”,賈瓚輕歎一聲,沉聲問道。


    田壽叩首泣道:“爺爺於大同軍帳睡夢之中離世,卻是未曾受過痛楚。”


    夢中突然離世,總比受盡病痛折磨來的輕鬆許多。


    賈瓚又是一聲歎息,伸手將田壽扶了起來。


    “棺柩已然運返鄉裏?”


    田壽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顫意道:“我父親與大伯已然奔赴大同,扶棺木返迴祖宅。”


    “好,待我收拾一番,便前往府上吊唁”,賈瓚點頭道。


    田澤並不是長安人,他的棺木自是要運迴老家,埋在祖墳之中。


    棺材雖是不會運迴京城,但他大兒子和二兒子也就是田壽的父親均在京城為官,自是要在長安家中設下靈堂,以供親友吊唁。


    按規矩,前來報喪的人不能多待,話說完了便立即要走,以免給主人家帶來晦氣。


    田壽攜身後田家的人再朝賈瓚叩首,便帶著人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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