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皇宮禦書房。


    永安帝端坐在禦案之後,仔細觀瞧著賈瓚遞上來的詳細奏報。


    下首處,忠順王與賈瓚分列左右,靜靜的等著他看完。


    良久,永安帝長歎一聲,扔下手中的奏本,仰身靠在椅背上,揉捏著眼皮,口中問道:


    “如此說來,西南楊氏一族已然灰飛煙滅,南安王府也被一網打盡?”


    “不錯”,賈瓚欠身迴道。


    永安帝扭頭望向身邊的李進忠:“南安王那廝是否已經被押解進京?”


    “迴陛下,南安王及其家眷,皆於十日前入京,現今被關押在天牢之內,等待宗人府及三司會審”,李進忠迴道。


    “哼”,永安帝當即麵露兇光,惡狠狠的道:“此等亂臣賊子,死不足惜。”


    轉頭對李進忠吩咐道:“傳令三司,也不必搞什麽會審,此獠世受國恩,不思忠心報國,狼子野心,禍亂西南,塗炭生靈,罪大惡極,著一應男丁皆斬首於市,女眷充入教坊司。”


    以南安王這個級別的臣子,正常情況下犯了罪,必然是要經過三司會審,慎之又慎。


    但那也隻取決於皇帝願不願意親自下場。


    而今永安帝金口一開,除非太上皇願意保下南安王,否則這便是最終判決了,誰也不敢說什麽。


    很顯然,南安王要顛覆大梁天下,隻這一點,太上皇也必然不會饒得了他,更不用說出麵救他了。


    李進忠彎腰在禦案上飛快記下內容,轉手交給一旁的宮人,送往司禮監進一步擬定內容。


    下首,賈瓚微微抬頭,不動聲色的望了永安帝一眼。


    按照他和南安太妃的約定,他還得去救下南安王的兩個女兒。


    這事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提,得等到塵埃落定,人已經到了教坊司,再出麵把人帶走。


    三言兩語了結了忠順王的事,永安帝又對賈瓚遞上來的幾個人起了興趣。


    “米澤、蘇文山、賈琿……此三人莫非是有特別之處?”,他語氣緩和了許多,開口問道。


    賈瓚躬身道:“迴陛下,自年前晉地平亂之後,山陝督撫衙門本應要開衙辦公,隻是因為西南之事才耽擱到了現在。”


    他臉上稍帶著些無奈:“臣雖名為山陝督撫,但整個衙門也就臣獨身一人,連個屬官也沒有,如此自是辦不成任何事。”


    “此三人皆是臣本次南下之時,發現確有真才實幹,忠心為國之人,這才動了將他們調入麾下的想法。”


    聽他這話,永安帝臉上露出了幾分的尷尬之意。


    讓臣子去辦事,竟是連攤子都要臣子自己去支,說出去確實不大好聽。


    永安帝摸摸鼻子,略微掩飾了下自己的尷尬,想也未想,便同意了他的請求。


    “好,此事朕允了,會遣人通知吏部及南軍都督府發放調令。”


    這三個人又不是什麽高級別官員,品級最高的米澤也不過是個四品地方官,撥付給了賈瓚也沒什麽。


    “臣多謝陛下”,賈瓚起身道謝。


    永安帝擺擺手,又詢問起了江南的事,對於賈瓚在長沙府私自拿下長沙知府郭辛一事,連提都未提。


    賈瓚將武正軒及陸明忠二人在江南的所作所為和盤托出。


    一個個的天文數字,不禁讓永安帝冷汗直冒,不出意外的又一次憤怒了。


    他一把將書案上的東西掃落在地,厲聲嘶吼道:“此等亂臣賊子,不千刀萬剮,難泄朕心頭之恨。”


    “陛下息怒”,賈瓚與忠順王齊聲規勸。


    “唿”,永安帝稍稍發泄了下,便強忍著怒火問道:“從二賊家中抄出了多少現銀?”


    賈瓚道:“先期粗略查出現銀,便已有超過四千萬兩,現已過去多日,想來還要更多。”


    聽到了這,永安帝非但沒有再繼續發怒,而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過去一年連著打了兩次大戰,還要兼顧著遼東的戰事,賈瓚從晉地抄出來的銀子早就花光了。


    如今又有幾千萬兩進賬,終是解了朝廷燃眉之急。


    這也算是……不幸中帶著些許的幸運。


    “行了,江南那邊便讓於承東慢慢查吧”,永安帝惆悵的歎息一聲。


    從朝堂到地方,文武百官不是貪官汙吏就是亂臣賊子,正人君子少之又少,著實讓他心生無力之感。


    甩甩頭,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對賈瓚道:“年前朕曾說過讓你重新招募訓練新軍一事,現在也到了開始準備的時候。”


    “臣必當竭力,為陛下,為朝廷整訓出百戰之師”,賈瓚心頭微動,躬身迴道。


    對他來講,什麽消息也比不上這個。


    永安帝又道:“新立二軍,一名元戎,一名朔野,另外經朕慎重考慮,決定徹底取消京營編製,另立禦林司,統轄折衝等三個新軍。”


    聽見新軍的名字,賈瓚會心一笑。


    元戎,本來是指較大的兵車,出自《詩·小雅·六月》:“元戎十乘,以先啟行”這句。


    但是在北逐蒙元,恢複漢家江山的大梁,詞義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一般隻會在文人提及蒙元朝廷時,對其的專屬蔑稱。


    朔野就更簡單,意思是北方的荒地。


    永安帝挑了這兩個詞賜名新軍,顯然是對北方草原虎視眈眈。


    他微微抬頭望向賈瓚,微微笑了下:“朕欲讓愛卿出任禦林司指揮使,不知愛卿意下如何?”


    “臣敢不以死效命”,賈瓚對於升官倒是沒多大反應。


    既然要練新軍,除了他還能有誰夠格當這個指揮使。


    言罷,永安帝眉頭皺起,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問道:“愛卿既然擔任指揮使一職,卻也不好再任折衝中郎將,這繼任者,愛卿可有人選?”


    對此,賈瓚早有腹稿,拱手一禮道:“迴陛下,臣以為,三等奮勇將軍高順,最為適合。”


    要統禦一個兵團,可不是容易的事,現今他手底下裏也就高順才有這個能力。


    王虎和李南雖是跟了他很久,但以他們才能也就止步於此了,再往上提拔,反而是害人害己。


    折衝軍有高順,剩下的兩個,賈瓚也沒打算親力親為,而是想讓係統將領來。


    不論招募出來的是不是古代名將,但係統出品,至少質量有所保證,不敢奢望能力能有多強,能合格的帶好一支兵團就好。


    永安帝聞言,眉頭舒展開來,大笑道:“愛卿與朕想到一塊去了,朕也覺得非高順莫屬。”


    他對於高順很是印象深刻,不隻是他與呂布麾下將領同名同姓,更多的還是來源於其在陝西平叛時的出色戰績。


    實話說,若是沒有賈瓚,單以此戰之功,高順便足以在朝堂上留下名號。


    現今大梁軍界,確實沒有比他更合適接賈瓚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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