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二一聽賈瓚問話,頓時心中怒極反笑。


    鬧了這麽大動靜,還以為是家裏犯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感情還是衝著銀子來的。


    既然是衝錢來,那他心裏就有了底。


    這麽多年管家不是白幹的,他大哥那邊他不知道,寧國府這邊的賬麵,可是都被抹的幹幹淨淨,便是找經驗豐富的賬房先生去查,最多也就能查個幾百兩誤差出來。


    這點銀子,對於偌大的寧國府算個事嗎?


    想到了這裏,賴二頓時有了底氣。


    讓賈瓚去查,是鐵定查不出什麽的,他反而可以就此事向賈母告上一狀。


    這般無憑無據便拿下他的家眷,賈母若是不好好責罰賈瓚,豈不讓人寒心。


    “二爺您這是懷疑我賴二手不幹淨啊,既然如此,您大可去找信得過的賬房先生去查賬,若是查出我賴二多拿了一兩銀子,不論你如何處置,我絕無怨言。”


    有了底氣之後,賴二也不害怕了,說話都順暢了許多。


    望著他有恃無恐的表情,賈瓚的嘴角微微上揚,緩緩抽迴了搭在他下巴上的寶劍。


    賴二見狀,頓時鬆了口氣,接著又笑了下,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賈瓚收迴寶劍後,轉過身來,走了幾步,忽然暴起,閃電般的出劍,直接刺穿了跪在旁邊的賴二孫子的大腿。


    由於是呈跪姿,劍鋒直接從大腿穿過下麵的小腿,釘在了下麵的青石磚上。


    “啊啊啊!”賴二的孫子,頓時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這小子二十來歲左右,是個大胖子,跪在地上都吃力,之前一直在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


    此時身上的肥肉疼的亂顫,好似一個裝滿水的氣球。


    “按照常理,我的確需要找個賬房先生,去挨個的對賬,然後派人去清點庫房,以此證明你賴二貪了公裏的銀子。”


    賈瓚手裏攥著劍柄來迴的攪動,完全無視賴二孫子的慘叫,臉上表情愈發猙獰。


    “但,我看上去很閑嗎?”


    “傑兒!!!”


    賴二的兒子嘶吼一聲就要起身,但卻被身後的漢子死死的按在地上。


    “二爺,我求求你了,你想要什麽都行,我求求你放過我兒子,我就這麽一根獨苗了。”


    賴二的兒子跪在地上砰砰的磕著響頭。


    同樣的,賴二以及他老婆兒媳,也跟著磕頭,一時之間,正院裏哭聲震天。


    “閉嘴”,賈瓚大吼一聲。


    賴二一家人趕緊閉嘴,生怕激怒的賈瓚。


    賈瓚抽出寶劍,走到賴二身邊,抓著他的頭發,殺氣騰騰說道:“給你一天時間,拿一百萬兩出來,買一家老小的命。”


    “你是偷也好,搶也罷,哪怕你是去賣屁股,十二個時辰,一百萬兩,明天這時候我見不著銀子,你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放開賴二的腦袋,在他身上擦了下手,賈瓚冷笑道:“你也可以搬出你老母親,去找老太太告狀,去試試看,能不能從我手裏,把他們給救出來。”


    賴二徹底沒有了寧國府大管家的派頭,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著實是想不明白,以往以和善著稱的二爺,怎麽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不僅暴虐程度遠超賈珍,甚至一言不合便要殺人全家,全然好似一個惡霸土匪。


    “還不快去給我湊銀子,哭,也算時間哦”,賈瓚好心提醒道。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賴二抹著眼淚,望著自己的家人,一步一迴頭的往外走。


    等他走遠,賈瓚揮揮手,讓人將賴二家裏人拖下去,順便找個郎中給那個大胖子止血,免得銀子還沒到手,人先失血過多而死。


    安排好了這些,賈瓚迴到暖閣台階上的太師椅坐下,望著下麵的人們,久久沒有說話。


    但,他越是不說話,眾人心裏的壓力越大,生怕一個落不好,便要步賴二一家,或是之前被杖斃那些人的下場。


    盯了眾人一會,賈瓚發話了。


    “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家大業大,難保有些手不幹淨的人,我倒也能理解。”


    “但,理解不意味著就能放縱此事。”


    “以前的事,我也懶得去翻舊賬,打今兒起,誰要是再向以前那般胡亂伸手……”


    賈瓚往前湊了湊身子,陰笑道:“我便剁了誰的手。”


    “我這不是比喻詞,誰若是不信,大可試上一試。”


    眾人心中恐懼,齊齊跪倒,大唿不敢。


    地上躺著的這幾位可就在眼前,眾人由不得不害怕。


    要說從府上拿東西,在場的眾人誰沒幹過。


    誰家裏短了些什麽,但凡是府上有的,都是盡可能的往家裏拿。


    小到日常用品、吃食,大到古玩玉器,隻要不是特別招人眼的玩意兒,拿走了也沒人會管。


    一個兩個的還不怎麽起眼,但人人都這樣,就使得寧國府的日常開支,遠遠超過了正常水平許多倍。


    甚至以寧國府九座農莊,加上遍及江南、京畿等地的各種產業,依舊無法供應府上所耗。


    至於榮國府那邊,情況還要更加嚴重。


    逼的掌家的王熙鳳,又是出去放缺了大德的印子錢,又是在外頭以賈家的名頭去給人了事,以此來填補府上的窟窿。


    這其中除了賴家這個趴在賈家身上吸血的吸血鬼,還有很大一部分要怪到這些家丁、仆役、丫鬟婆子身上。


    跪在地上的眾人心裏暗暗叫苦,以前那種好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就在眾人心中哀嚎的時候,忽然峰迴路轉,隻聽賈瓚畫風一變,沒了那種殺氣騰騰的模樣,和顏悅色的說道:


    “我也不是不明常理之人,知道你們要養家,靠著府上給的月俸,日子的確緊巴了些。”


    本來還心有怨氣的眾人,聽到賈瓚這話,頓時抬起頭來。


    隻聽見賈瓚說道:“自今日起,府上所有人,月錢翻倍,逢年過節,府上都有米麵財貨發放,算是咱們主仆同樂了。”


    彈簧壓的越緊,反彈的力道越大。


    一味的高壓肯定會適得其反,打一棒子給個紅棗才是正理。


    這忽如其來的驚喜,頓時使得眾人喜笑顏開,連連叩頭,嘴上大唿:“多謝二爺慈悲體恤,多謝二爺賞賜。”


    以往逢年過節賈家也有節禮發放,但也隻是象征性的發個幾文錢意思意思,現在賈瓚說要改發米麵財貨,那肯定就不是幾文錢那麽簡單了。


    其實賈家本來發的月錢,若是用來日常吃穿用度肯定是足夠了,但真實情況又哪是這麽簡單的。


    賈家這些年雖然沒落,卻名頭依舊響亮,他們這些下人在主家眼裏不值一提,但放到了外頭,仍然是平頭百姓羨慕的對象。


    你說你都在賈家做工了,過節的時候,可不得準備些過得去的東西來招待親友,否則還怎麽保持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京城的物價本就較高,一旦到了逢年過節,便又要漲價,這麽一來,錢自然就不夠用了。


    因此,從府上拿些東西迴去補貼家用,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現在賈瓚雖然斷了他們繼續打秋風的念頭,但他給漲了月錢不說,過節又發東西,大大節省了過節的開支,這麽一算,他們也不算虧。


    這麽做對寧國府來說也不算壞,畢竟漲月錢發節禮,都是有明數定額的,不論花了多少錢,也要比任由他們無節製的從府上打秋風要節省的多。


    正院中人人臉上帶笑,一點都沒有剛才那般懼怕的模樣,興奮的互相之間小聲討論著。


    眾人倒是一點都不懷疑,賈瓚能不能當這個家。


    剛才賈珍麵對賈瓚時的不堪表現,已經使得他們本能的認為,寧國府現在的當家人,就是賈瓚。


    至於賈瓚自己,更加不會擔心賈珍跳出來反對。


    畢竟,誰會在意一個將死之人會說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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