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賈珍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冷汗從額頭流了下來,訕訕的問向秦可卿:“弟……弟妹……這幾位好漢……是……”


    擱著珠簾,秦可卿聲音清冷的道:“他們是夫君的家臣。”


    自從搬到了榮國府後,秦可卿耳朵根清淨了不少。


    賈珍再也不敢囂張,幾次按規矩傳話想見秦可卿,都被她所拒。


    “大爺。”


    房內的墨竹臉上帶笑,眼中卻冒出森森殺意,幽幽道:“這裏是奶奶的後房,大爺這般強闖,不合適吧。”


    此時賈珍已然心神俱裂,聞言連連點頭:“是是,是我無禮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手上連連作揖,陪笑著往後退了幾步,撒腿就跑。


    墨竹上前將房門關上,身後的王虎冷聲問道:“就是他吧。”


    “沒錯,就是他”,墨竹點點頭。


    王虎冷笑一聲,轉頭對秦可卿躬身道:“夫人,大同雖然被圍,但以大人的本事,此次對於大人來說不僅不是壞事,反而是立不世功勳的大好時機,夫人大可安心。”


    “希望如此吧”,一想到賈瓚此時正在戰場上廝殺,秦可卿便有些心不在焉。


    墨竹見狀,與王虎對視一眼,轉頭對秦可卿躬身道:“夫人安心修養,小人去將他們安頓下來。”


    “慢著”,秦可卿迴過神來叫住了他們,對瑞珠吩咐道:“去拿五十兩銀子來。”


    “是”,瑞珠屈膝一禮,往後堂而去。


    秦可卿扭頭道:“路上舟車勞頓,甚是辛苦,這五十兩墨竹先拿去安置他們,若是不夠,再過來拿。”


    她一個深閨婦人所能擁有的收入有限,手頭也不寬裕。


    首先有賈府公中發的例錢,其中她自己的是每月五兩,加上賈瓚的每月五兩。


    除此之外,便還有賈瓚考上狀元後,封授的從六品翰林院修撰的俸祿,為每月十二兩銀子。


    沒錯,雖然賈瓚被流放,但老皇帝並沒有將他奪官罷職,他依舊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每月都有俸祿發到秦可卿手上。


    賈府對於秦可卿並未有苛待,吃穿用度都是不缺的,平時她除了買些胭脂水粉之類的小玩意,也用不到什麽錢。


    是以從嫁到賈府到現在一年多以來,每月的銀子她都攢了下來,除去花銷,現在差不多還剩下三百來兩。


    瑞珠掀開珠簾,拿著一包銀子交到墨竹手上。


    “夠了夠了,夫人,安置他們綽綽有餘”,墨竹拿著銀子,對秦可卿行禮道。


    雖說墨竹這樣講,但秦可卿還是有些不大放心。


    若是正常人,這五十兩銀子起碼能夠他們五人用上個大半年。


    但王虎五人膀大腰圓,想必飯量也一定不小,五十兩可能還真就不夠他們吃多久的。


    “夫人,我等臨行前,大人便賜下了六百兩,出去路上花銷,也足以安置我幾人,夫人大可不必為此憂心”,王虎道。


    秦可卿聞言愣怔了下,心中狐疑:“邊軍的俸祿這麽高的嗎?”


    六百兩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賈瓚哪來的這麽多銀子。


    她哪裏知道,邊軍生活雖然艱苦,朝廷對邊軍的軍餉又一拖再拖,但並不是說,邊軍就沒有自己的收入了。


    除了軍屯所得得糧食外,還有很多民間商人每個月“自願犒勞”給邊軍的銀子。


    以賈瓚為例,他身為千戶,每個月能得到五十多兩,甚至比他自身的俸祿還要高。


    整個邊軍上至總兵,下至百戶小旗,或多或少,每個人都有,不收不行。


    至於下麵的大頭兵們有沒有,就要看上官自己的心情了。


    也得虧了有這些銀子,不然早就已經停餉的邊軍,還保什麽國,怕不是自己就亂起來了。


    除了這些銀子外,賈瓚還經常率兵出關,去找草原部落和東胡的麻煩。


    每次迴來後,都能帶上許多的牛羊馬畜,這就更是一大筆收入。


    他這種操作,著實看的周邊各衛所目瞪口呆。


    因為整個大同府,乃至整個九邊軍鎮,所有的衛所都是依仗堡壘城牆,防守敵人越邊。


    唯獨一個賈瓚,隻有他敢率兵出關,反過來去草原上劫掠。


    秦可卿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多問,道:“夫君既然已經安排妥當,那我便放心了,你們一路辛苦,快去歇息一番罷。”


    “多謝夫人,我等告退”,王虎等人躬身行禮,與墨竹一同告退。


    出了房門,王虎一把抓住墨竹,提到手裏問道:“小竹筍,若是我們暗中將那人做掉,是否可行?”


    墨竹腳不沾地,雙腿在半空亂蹬,嘴裏叫罵:“你這個傻大虎,我說過了,別叫我小竹筍,還有,放我下來。”


    “好的,小竹筍”,王虎手上一鬆,把他放到地上。


    站穩後,墨竹瞪了王虎一眼,嘴裏嘟囔著罵了幾句。


    他的身手雖然不錯,但走的是靈巧輕靈的路子,善於偷襲。


    到了王虎麵前,他的手段是一丁點用都沒有,三兩下就被拿下。


    之後還被王虎給起了個相當羞恥的外號,哪怕他強烈抗議,也無濟於事。


    整理著身上的衣衫,墨竹不滿的盯著王虎。


    見他看著自己,王虎咧開大嘴,露出大白牙,給了個大大的笑臉。


    “哼”


    墨竹一肚子火沒處發,哼哼了兩聲,才道:“那人可是朝廷命官,襲爵三等威烈將軍,你若是想招來錦衣府的人,盡管去殺了他好了。”


    “這樣啊”,王虎捏著下巴,想了想,道:“那就暫且留著他,等大人迴來再定奪罷。”


    話音剛落,便聽到前麵傳來一女孩疑惑的聲音:“墨竹?你們要殺誰?”


    王虎等人抬頭望去,隻見前頭迴廊拐角處,走來三名少女。


    “小的見過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墨竹笑著給三女行禮。


    來的人,便是迎春、探春、惜春三女。


    賈瓚是賈敬的庶子,惜春是賈敬的庶女。


    兩人雖然並不非一母同胞,但原身對於這個年齡幼小的妹妹相當疼愛,兄妹二人感情極好。


    自打秦可卿搬到了西府後,身為嫂子,她自然對自己的小姑子極為熱切,時常去探望她,又或是叫她來自己院子裏玩。


    惜春與迎春探春關係好,一般都待在一起玩,每每秦可卿叫她過來,迎春和探春也都跟著一起,一來二往的,四人也就熟絡了起來。


    三女今日聽說,秦可卿的身子不大好,便結伴前來探望,卻沒想到聽到了墨竹與王虎的對話。


    三春之中,迎春生性老實怕事,即便聽到了也不作他想。


    惜春年紀還小,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唯獨探春,精明能幹,聰慧機敏,猛然一聽什麽殺人之事,頓時一驚,這才開口詢問。


    “你們在說什麽,要殺誰?”探春秀眉微凝,朗聲問道。


    剛才她也沒聽真切,隻知道這幾個密謀著要殺人。


    墨竹心中大罵王虎,這種事情,是能拿出來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嗎,現在好了,讓這精明的二小姐聽了去,這下可如何是好。


    正在他不知如何作答之際,身後傳來的瑞珠的聲音:“三位小姐來了,我家小姐在屋裏呢。”


    探春抬頭望了眼瑞珠,迴應道:“噯,我們這就過去。”


    接著又冷冷的望了眼墨竹,又望了一眼墨竹身後的王虎等人,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


    心中驚道:“這幾個人兇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墨竹莫不是與他們一夥的,怕不定是要害什麽人,不行,我可得跟二嫂子說說。”


    見她看向自己,王虎又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探春嬌哼一聲,對墨竹道:“你們別想害人,就在這等著別動,誰也別走,我去稟報給二嫂子。”


    接著拉著迎春和惜春,繞過幾人,往裏屋而去。


    等他們走後,墨竹狠狠的拍了下王虎,大罵道:“我讓你多嘴,這下好了,讓二小姐聽了去。”


    王虎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撓撓腦袋,道:“那現在咋辦?”


    “咋辦?涼拌,還不快走”,墨竹又拍了下王虎,帶頭往外跑。


    “哎哎,那個二小姐不是說讓我們別動嗎?”王虎幾步跟上墨竹問道。


    “她讓你別動你就別動,你是塊木頭嗎?她去跟奶奶說,讓她去說唄,奶奶還能怪罪你不成?”


    墨竹又是一頓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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