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聶元眼裏李澤雨是個很神秘的人。


    從上次瘋狂跳下樓,擒住他又放他走,約他在校外茶餐廳見麵,他坐在最裏麵,丟臉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著:“他沒有在女生更衣室安裝偷拍攝像頭,隻是愛偷拍私下練舞的照片而已”


    他挨個把相機畫麵給他看,神情激動得恨不得把心剖出來證明。而李澤雨一言不發的坐在對麵,近似平靜的目光地審視了他30分鍾長的惶恐羞恥解釋後半晌,才說了一句\"我相信你——但有一個條件,你幫忙盯著一個人。\"


    後麵他的任務就是盯著何新月,還有特別注意吳潔美那幫人。李澤雨一直感覺吳潔美會再次找上門。


    後來,他問:為什麽他會知道吳潔美會找人來害何新月?


    李澤雨搖搖頭沒有解釋太多,說是一種直覺!


    越到後來,還他是受不了地支支吾吾問了一句,\"你是在調查陳靈靈的事情嗎?\"


    發現李澤雨雙眼透澈地直直看著,臉上了然於胸的神情;聶元才徹底羞愧的低下頭,交代出他其實並上不是在拍什麽藝術團跳舞視頻,他由始至終都在暗地查有關陳靈靈和何新月的一切相關事情。


    他不經意偷拍過藝術團的嶽師道老師,曾經帶著陳靈靈出入過白馬俱樂部的照片;那時他還天真的以為,是要推薦學生到高級私人宴會上表演也說不定。畢竟白馬俱樂部一直是東市,最頂級豪華最具有門檻的一家俱樂部了,以隻舉辦明星派對或名家古典音樂會而聞名。


    直到陳靈靈跳樓自殺,何新月的異常,他開始偷偷跟蹤嶽師道,發現他每一次帶女人去白馬俱樂部前,都一定會先去一趟北區海港的公主俱樂部。


    \"那就先從公主俱樂部查起……\"


    李澤雨提出方向後,聶元他馬上歡喜拍手說,\"有人可以帶我們進去,公主俱樂部的調酒師叫齊縛,一直是我們家的房客!\"


    他覺的李澤雨神秘,是不僅連他說什麽,不想說什麽,都一一點頭,甚至沒有一絲懷疑,也從不追根到底。搞得他也 不好意思再去多追問一些別的問題。


    李澤雨的神秘是周身始終籠罩著一層白霧一樣的謎。


    為什麽他要查陳靈靈的死亡,為了誰?為了什麽?而他的身手,不僅僅是街頭打架那樣厲害,而是完全被訓練過的狠、準!


    還有他和秦朗之間……


    說是朋友又不像,說不是朋友吧?


    上個月中旬,他們約了在世貿中心旁邊的麵館見麵;一輛豪車停在路邊,他隔著窗戶不禁多看一眼,沒想到李澤雨會從後車門那下來,後麵居然秦朗也在裏麵,一同下了車!


    等李澤雨進來他吃驚的問起,\"你們怎麽一起來!\"


    \"我跟他剛打完球,他正好約崇文他們在這裏吃飯,就順路載我一程。\"


    \"你們……是好友?\"


    \"不是\"


    他問得那麽躊躇,李澤雨一口給否了,神情過於坦然。


    最怪異的是,等他們吃完飯聊完,時間已經過去3個小時了;剛走出門口,那輛惹眼的豪車立刻開過來,動作迅速的年輕司機一下給李澤雨打開車門說,\"……車上還有醫生開的幾包藥品,秦朗少爺說不好拿,讓我送你一程。\"


    \"藥品?你受傷了?\"聶元下意識問。


    \"……我跟他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聽見司機的話,李澤雨明顯眼裏愣了一下,才恍然轉頭迴答他的問題。最後與他拜別,彎腰上車前的神情更像是妥協似的,邁了進去。


    連朋友都不是,為什麽要來迴派車接送他?這種舉動,明顯對他較對別的同學多了一份???


    算了,別想了!一路跟在李澤雨後麵,下樓梯的聶元感到頭脹,實在無解的甩了甩頭。


    他們倆從藝術樓十樓頂層下來,去往三樓小圖書館通道上遇見秦朗了。


    自從藝術樓建成以後,學校直接把幾間會議室撥給了學生會。那幫人像剛開完會樣子,十幾位穿著學生會靛青製服外套的男女學生,彼此說說笑笑的迎麵走來。走在末尾的身材高大的秦朗低頭安靜聽著一位學姐講話,像是交代什麽任務似的,不時點頭迴應。


    是聶元第一個發現的。這位新任籃球隊長的身高在人群中,是那麽顯眼,加上那類似混血耀眼長相,實在讓人無法忽略!恐怕這個人從小到大無論到那裏,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吧!聶元心想。


    \"……是秦朗\"聶元靠近一旁的李澤雨輕聲說。


    深怕給別人留下攀親道故印象的聶元,始終無法輕易叫出\"秦朗學弟\"這四個字。特別是每每放學路上,感歎不已地經過那一片直入雲端氣勢輝煌的秦氏大廈,對他來說簡直是另外一個世界上的人。


    周日通宵在俱樂部上夜班關係,周一的李澤雨臉色看上去有些疲憊,他手背擋住嘴,皺眼打了哈欠。 走道周圍人群一片喧嘩,他像是沒聽到聶元的聲音,就在他垂著眼皮,與一堆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身側右手臂忽然被握住。


    \"手拆線了嗎?\"


    是秦朗低沉的聲音,他鋒利的視線上下掃了李澤雨一眼,又看向一旁的麵孔。


    \"嗨……我們之前見過,我叫聶元\"


    \"我記得,高二四班的學長,你好\"


    實在頂不住對方眼尾一掃過來的氣場,聶元心一跳,隻好硬著頭皮自報家門。卻沒想到秦朗居然還知道他的班級!


    秦朗就這麽抓著李澤雨的手不放,轉頭跟一旁等著的長發學姐交代了幾句話後,對方的臉上有些失望的走開了。


    \"昨天拆了,好得差不多了。\"李澤雨看著他說。


    秦朗蹙起眉。那次把他扔在更衣室,中途毀約的李澤雨, 始終沒有解釋清楚是為了什麽,隻是麵露愧色看著他,後麵每一周都會主動留下來陪他打籃球。


    這算是他道歉的一種方式嗎?在彼此心知肚明的狀態下,球是越打越激烈,肩膀一記衝撞後,他不小心抓著李澤雨的右手臂,竟然能抓出血來!當他臉色繃緊地卷起李澤雨長袖一看,胳膊外側,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劃傷的兩寸長傷口,縫的醫用線已經爆開,血肉翻開不斷地流著血。


    一想起來這個畫麵,秦朗深深感覺眼前的少年真是個怪人,\"沒事,這種程度,拿布按住就好了。\"李澤雨馬上拉下衣袖,自己按住傷口後,還能笑著對他說!


    他現在說好了?秦朗雙眸凝視了幾秒,便徑自把他墨綠色校服外套袖子,推上去;仔細翻看了胳膊上的傷口,上麵已經拆線,一條隆起的紅肉痕在淨白手臂上很明顯。


    \"嗯你恢複的很快,迴頭記得搽膏藥,小心留疤……\"秦朗垂眸盯著那道疤,拉下長袖蓋住說完,拍拍他右肩頭便走了,過程中始終沒有再看他一眼。


    李澤雨也毫不猶豫繼續往圖書館方向走。感覺他們倆之間氣氛有種說不出來微妙的聶元,忍不住的迴頭看向走遠秦朗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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