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祁在屋簷之上將眼前這一幕悲劇盡收眼底,他看著阮慎心不禁憐憫的笑笑,可惜實在無法心生同情,這般的場麵他不知見過多少,甚有比這更過的,那可是血流成河的場麵。


    阮慎心緩緩鬆開抱著蘇氏的手,看著眼前滿臉不屑厭惡的陸長安,對陸長安那種癡迷的愛慕忽然就死心了,轉而彌漫著她整顆心的是愈發濃烈的入骨的恨意。


    愛之深,恨之切。


    阮慎心抹去滿臉的淚水,看著陸長安道:“好,陸少將軍,你即是奉皇命行事,那便請吧。”


    阮慎心說這話的時候,手上的指甲早已隨著緊握的手深深刺入阮慎心的掌心,血液漸漸從她手中流下,滴落在腳下的青石板上,和著她的淚水暈開層層血色。


    “多謝阮大小姐配合,繼續!”陸長安甚是無情的迴道


    。言罷那些站在原地的禦林軍繼續開始搜查,才收歇不久的喧鬧之聲再次響起。


    這些響聲在阮慎心的耳中化作柄柄匕首,紮進她的耳裏,令她痛不欲生。


    “小姐!你的手啊!”一邊害怕的哭泣不止的阿雀看見阮慎心手中流出的血心疼不已,趕緊拿著手帕去給她包紮,卻被阮慎心一把打開。


    “阿雀,要記得痛。”阮慎心哽咽著道,說著抹了一把即將溢出的眼淚,血液順勢留在阮慎心的臉上,那一雙明亮如鏡的眼眸卻死死盯著陸長安,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血口子來。


    另一處。


    “你們怎麽迴來了?”藍惜看見阮慎白和阮慎昀頓時瞪大了雙眼,“趕緊走啊!你們要是出了事,我如何……”如何向皇後娘娘交代?藍惜眼淚奪眶而出。


    “阿娘!”阮慎白趕緊扶起藍惜,“我們怎麽可能拋下你自己偷生?如今那阮陽出事了,我們自然是要如池中之魚一般被殃及,怎麽可能跑得掉。”


    “我說了很多次,不要叫我阿娘。”藍惜淚流滿麵,她雙手握住阮慎白和阮慎昀的手,“這樣你們如何……”藍惜自知失言,立馬住口,眼淚依舊流個不停。


    “阿娘。”阮慎昀固執的喚了一遍,反握住藍惜的手。


    藍惜這時候低下頭,慘笑幾聲直視著阮慎白兄妹二人,認真的道:“白兒,昀兒,聽好了,我不是你們的阿娘,你們的阿娘早已死在了大紀,我是不得已才帶著你們逃到這裏,你們不姓阮,也不叫這個名字,白兒你叫紀深白,昀兒你叫紀深昀,你們是大紀的皇子公主……


    “若你們如今出了事,我如何向在黃泉之下的皇後娘娘交代?我又以何麵目去見她?聽我的,你們快逃,趁著禦林軍還沒有到這裏,快走!”


    阮慎白和阮慎昀聽完藍惜的話都如蒙雷擊一般愣在原地,阮慎白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什麽?”


    “當初的事來不及多與你們說,你們趕緊走!”藍惜咳嗽不止,她拿著手捂住嘴,咳著咳著忽然一陣腥甜湧上喉嚨,如她所料她手中傳來濕潤的感覺。


    “來人!帶去前廳!”禦林軍忽然出現在阮慎白身後。


    藍惜頓時睜大眼睛,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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