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蛋了!


    蛇阿瑾和狼小照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恐懼。


    根據父獸和媽咪的話來判斷,鳥仔僅僅隻是破不了殼,所以他們才想著要幫鳥蛋獲得足夠的熱量。


    可是……


    像這樣被摔破了,也能叫破殼成功嗎?


    蛇阿瑾嚇得唇色有一點發白,但還是堅定的仰起頭,露出圓潤的下顎線。


    “這,這事是我幹的,我,我會跟媽咪這樣說的。”


    媽咪教過她,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她一定,一定不會做一個不負責任,還偷偷把錯事推到弟弟身上的壞崽崽!


    狼小照莫名感動,托住她的手手,“姐姐,不怪你,都是我不好。”


    兩個崽崽在這推來推去,路過街道的一個獸人護衛獅無可嚇壞了。


    怎麽會有一顆鳥蛋孤零零的躺在街道上!


    聞聞味道,上麵的氣息很明顯是個高階羽族雄性獸人![蘇珞已經是半神,非同階已經無法通過氣味追蹤到她]


    獅無還以為自己聞錯了,他不敢置信的又重新聞了一次。


    鳥蛋被抱著熱了一通,又在空中感受了一次自由落體運動,這下饒是清醒著,也被折騰的暈暈乎乎。


    它沒有反應,獅無更害怕了。


    他不是裏瓦本城的獸人,而是一個水邊小部落的獸人。


    他的部落隻有一個雌性,礙於契約的代價,為了保存更多的戰力,像他這個年紀的獸人都隻能遠遠的觀望那一隻小雌性。


    雌性被保護的密不透風,隻有年紀大一些的幼崽才能偶爾被放出部落外學習捕獵的技巧。


    裏瓦這裏的變動影響很大,他們住的那麽遠,都能看到城中衝天的光柱。


    幾番思量之下,他們決定舉部落一起遷徙。


    那個雌性年紀大了,已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他們想著,如果裏瓦不願意接受他們,也至少能留下他們的這個雌性。


    雌性開始老去,但小部落的生活條件更差,到大寒季的時候,總要麵臨嚴寒和饑餓的折磨。


    可真正往裏瓦去,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走了不知道多久,裏瓦一直離他們很遙遠,就在他們快要放棄的時候,一根小藤蔓又指引著他們,來到了裏瓦。


    這裏真的是一個充滿奇跡的城市。


    有一棵頂天立地的蒼翠巨木頂天立地,有一個氣勢迫人的高階雌性鎮守於此。


    他們在這裏得知所謂的契約反噬隻是一個騙局,學會了要兩情相悅才能結為伴侶,也住進了安排給獸人們居住的木屋,開始靠自己的勞動豐衣足食。


    但對這個小部落的獸人來說,最最感動的是,裏瓦接納了年邁的兔瓦雌性。


    現在兔瓦住在雌性公寓,每天都有雌性送去生活物資。


    而這些,都是裏瓦的[養老製度]給予的福利。


    他們這些獸人想用自己的[工分]為兔瓦雌性支付,都被裏瓦擋了迴去。


    說什麽,以後他們也會有這個福利,現在隻需要努力工作就可以了。


    現在兔瓦雌性笑容比以前多太多,瘦小的身體也逐漸被養的白胖了起來。


    那麽好的裏瓦,那麽強大的裏瓦……


    怎麽能出現一個拋棄幼崽的獸人!


    獅無氣不打一處來,熊熊燃燒的正義感讓他幾乎跑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一定,一定要把這件事上報給城主。


    絕對不可以讓這種獸人在裏瓦逍遙!


    憤怒的獅無一溜煙跑的看不見了,後麵姍姍來遲的兩個崽崽迷茫的蹲在路邊,看向地上那個小小的坑。


    不會吧。


    掉在地上,就不見了嗎?!


    難道……化了嗎?!


    蛇阿瑾饒是再怎麽穩重,現在已經有點手足無措。


    狼小照用手臂卡住兩隻崽崽,兩顆小虎頭互相對視著,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仔細的在空中聳了聳自己的鼻子。


    “姐姐,我好像聞到了……”


    “聞到了?!”蛇阿瑾現在真的太緊張了,狼小照還沒說完,她已經按著蛇阿瑾的肩膀,“快帶我去。”


    狼小照有點猶豫,“這……”


    “來不及了!”蛇阿瑾緊張的恨不得扯上狼小照的頭發,逼他領著自己走。


    狼小照吞了口唾沫,“好,好吧。”


    幾分鍾之後,四個崽崽麵麵相覷,看著麵前的正在沸騰的湯鍋。


    蛇阿瑾本身皮膚顏色就比較深,現在生氣,臉上氣的紅暈極深。


    “狼!小!照!”


    她還以為小照聞到了鳥蛋的位置,結果隻是因為他餓了?!


    狼小照低下頭,對懷裏的崽崽露出一個輕輕的笑,有點繭子的手指揉了揉崽崽的小腦殼。


    “它們也餓了呀,姐姐。”


    “總不能餓到弟弟妹妹。”


    他抬頭,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臉頰邊的小酒窩特別的明顯。


    蛇阿瑾心頭的憤怒一下消了。


    狼小照不過是個笨蛋,也……也不算很過分。


    看著狼小照非常溫柔的給白虎崽崽喂肉湯,難得的,蛇阿瑾蠢蠢欲動的慈姐之心已經湧動到了自己的心頭。


    她有點笨拙的把金虎崽崽抱入自己的懷裏。


    然後一勺肉湯插到它鼻子裏。


    金虎崽崽欲哭無淚。


    姐姐,我隻想活著……嗚嗚 。


    等白虎崽崽被喂得肚子圓圓的時候,狼小照才發現金虎崽崽全身都是肉湯。


    “姐?”狼小照瞳孔裏隱含著些許震驚。


    蛇阿瑾被嚇了一跳,冷不丁鬆開手把崽崽摔在地上。


    金虎崽崽眼含熱淚,下意識想跑到白虎崽崽的身邊,但一想到自己身上濃鬱的肉湯,它已經抬起的梅花爪爪堅定的放了下去。


    要髒,就髒它一個吧。


    白虎崽崽那麽幹淨的毛毛,不能髒!


    它停下腳步的動作太過清晰,白虎崽崽迷惑的歪了歪頭,很不能理解最最喜歡自己的金虎崽崽怎麽不理自己了。


    其他崽崽化形之後都莫名其妙的離開了自己,難道和自己一起成長的這個崽崽,也會因為化形離開自己嗎?


    可是……可是它不想!


    沒有金虎崽崽的話,它就要自己吃飯,自己睡覺,自己長大……


    它不想!


    白虎崽崽微微仰起了頭,邁著自己的小爪爪,堅定又迅速的,靠上了金虎崽崽。


    就那麽眨眼的時間,白虎崽崽身上也變得髒兮兮的。


    蛇阿瑾眼皮抽搐,狼小照略思索了一秒,然後抬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化作了原形,抱住兩隻崽崽,直接跳進了食堂外的洗菜池子裏。


    洗菜的池子裏都是菜上的灰塵和泥土。


    衝進去之後,狼小照和兩隻崽崽一起髒兮兮。


    那畫麵,如果鶴父獸在,那張好看的人臉上一定又會染上濃濃的愁緒。


    蛇阿瑾閉了閉眼,慶幸現在鶴父獸不在,不過……鳥仔到底去哪裏了呢?


    鶴父獸對他們這麽好,她不能把鳥仔弄丟了。


    對了,媽咪說過,最好獲得信息的地方就是群眾聚集的地方。


    聚集的人越多,閑聊時透露出來的信息也就越多。


    蛇阿瑾剛剛“乖巧”的坐到那些姨姨身邊,就聽到她們在聊。


    “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兔瓦的那些族人又急急忙忙的來找她迴去。”


    “啊?兔瓦這個年紀,總不可能想她迴去給他們生崽子吧。”


    “哎呀,你想什麽呢?這怎麽可能?”那個挑起話題的雌性溫溫柔柔的說著,“我們裏瓦啊,可沒有什麽族人不族人的說法。”


    “所有獸人都是一家人,我們互幫互助。”


    “他們要是想讓兔瓦給他們生崽崽,那是不能的。”


    說話的雌性聲音溫溫柔柔,眼底卻隱藏著一點點的驕傲。


    這麽美好的裏瓦,可是她們幫著蘇珞建設出來的。


    狸禾十分麻利的編織著手裏的藤條。


    曾經對編織技術十分恐懼的她,已經可以非常快速的編織各種各樣的東西。


    籃子,草席,蓑衣……


    最近她甚至腦洞大開,試著用動物毛紡織的線編織衣服。


    唐心柔雌性看到的時候,可非常高興的誇讚了她,還給她編織的東西取了名字。


    什麽毛線帽,圍巾……


    一聽就非常的高大上。


    又有誰能想到,原本隻能住在屋子裏,等待城主給她分配不知多少個獸人,也不知道自己會誕下多少個幼崽,最後又會在怎樣的情況下死去的雌性,現在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廣場上,負責各種各樣的事務。


    現在很多獸人雄性在出去捕獵之前,都得來她這裏領取各種各樣的戰鬥物資呢。


    不過……新來的,學習做食物的雌性也很不錯。


    狸禾很高興。


    看到更多的雌性在裏瓦逐漸綻放笑容,她就覺得高興。


    這大概就是蘇珞所說的那種,看見玫瑰逐漸在嗬護之下,堅定綻放的成就感吧。


    狸禾編織的動作越來越快,冷不丁抬頭,看見了旁邊蛇阿瑾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動作一滯,問道,“怎麽啦?小瑾。”


    她記得,這個崽崽是蘇珞家的。


    說起來,蘇珞真厲害啊……


    實力又強,又能當神明,還能生那麽多崽崽……


    不知道在家裏供奉蘇珞的神像,能不能生那麽多崽崽還平平安安的……


    狸禾不由得想遠了。


    也不是她喜歡生那麽多崽崽,實在是裏瓦的獸人太少。


    如果不能通過大規模的合並部落或者獸城,那她們唯一能幫蘇珞的辦法,就是多生崽崽。


    還得生厲害的崽崽。


    蛇阿瑾不知道坐在身邊的這個獸人雌性已經在思考要不要跟求愛的幾個高階獸人相處試試,她托腮,嚴肅的問道。


    “姨姨,你還沒說完,剛剛那個雌性為什麽會被她的族人找啊?”


    狸禾迴憶了一下,“我聽豹白說的,豹白好像聽狐紅說的,然後……”


    “姨姨!我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哦,好像是發現了一個虐待崽崽的獸人,兔瓦本來年紀就不算小了,看到那個被虐待的崽崽之後,直接氣的暈了過去。”


    “現在應該是送兔瓦去巫醫那裏了?”


    蛇阿瑾張大了嘴,鎏金色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不知為什麽,她下意識感覺這個不負責任的獸人是在說她……


    她現在還沒有等階,狼小照也沒有。


    鳥仔是聖血脈,他們的氣息太弱了,恐怕沒辦法,在它身上留下可以分辨的味道。


    所以……


    所以鶴父獸不在家,這口大黑鍋已經嚴嚴實實的扣到頭上了?


    此時還在獸神殿分殿外的鶴歸凝打了個噴嚏,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可能是崽崽想你了。”蘇珞想到了這個說法。


    鶴歸凝臉上立刻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不虧我平時那麽努力的照顧他們。”


    “真是不愧平時被父獸努力照顧著的我們啊……”


    蛇阿瑾悲傷的捂住臉,她明知道父獸和媽咪去忙很重要的事情,現在可能已經跟邪惡的敵人交上手。


    還有可能受傷,可能會流血,在這麽危險的時刻,可能還在擔心著家裏的他們。


    她怎麽會那麽不小心的讓鳥蛋飛出去了,還被獸人撿到了呢?!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發生,她隻能……努努力,抱住鶴父獸的名譽。


    顧不得去接狼小照和崽崽,蛇阿瑾帶著拯救全家信譽的決心,找到了巫醫的居住點。


    敲了幾個門,隻有最後一個有人。


    “我可以進來嗎?”


    蛇阿瑾聲音有點小,畢竟是自己做錯了,她還是有點很不好意思的。


    “小瑾嗎?進來吧。”


    叫她名字的這個人聲音非常溫柔,還特別的熟悉。


    蛇阿瑾更覺得難堪了,紅著耳朵,幾乎是挪動著,走到屋子裏。


    “狐莉姨姨……”


    狐莉姨姨是她最最最不想麻煩的人了。


    自己小時候就被狐莉姨姨保護過,後來狐莉姨姨也因為幫助媽咪,失去了自己的身體。


    現在她還在努力的管理那麽大的城池,就是為了給媽咪增添一點力量。


    她……她居然還把這麽小的事情鬧到狐莉姨姨麵前……


    她,她不是個好崽崽了!


    蛇阿瑾低著頭,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她的腦袋上忽然被一隻手按了一下,溫柔的聲音安撫著。


    “好啦,別哭。”


    “你哥哥沒有受傷,不用那麽擔心。”


    啊?


    蛇阿瑾迷茫的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沒有消失的淚痕。


    什麽哥哥啊?


    她摔的,不是一顆鳥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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