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不正常的安靜讓陳魚魚也閉上了嘴,等待她緩過來再說。


    “魚魚,你想做的事情還沒告訴我呢,現在說吧。”


    白玲一張口第一時間關心的還是陳魚魚的事情,本以為白玲會優先選擇傾訴的陳魚魚,心情莫名有些歉意。


    “其實不用在意我的事情,謝謝你剛剛幫我開門。”


    白玲現在的心情很不好,陳魚魚能感覺到,但現在她束手無策。


    “抱歉,是不是我的自作主張讓你傷心了。”


    陳魚魚不知道怎麽安慰白玲,頭上的耳朵仿佛因為失落而垂了下來,看起來像隻可憐巴巴的小兔子。


    “當然不是。”


    白玲趕忙擺手。


    她也不確定自己的想法,理智告訴她其實不應該重逢,但如果假設陳魚魚剛才沒有提醒自己,任由她和嚴逸錯過,這種可能性她想到就覺得很窒息。


    “嗯。”


    陳魚魚知道這個時候陪伴是最好的選擇。


    懊惱剛剛因為太過八卦而多嘴,白領現在的情況分明是不太開心。


    陳魚魚垂著頭坐在白領對麵,就像戰敗的受傷小狗,看上去有些可憐。


    “魚魚,你快說你打算怎麽辦啊。”


    白玲調整好自己的速度很快,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白玲就重新抬起了頭,笑吟吟地看向陳魚魚。


    仿佛剛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哦哦,我打算待會跳進水裏,你在岸上拿著監測器檢測我的生命體征,如果我要死了,卻依舊沒有動靜,就趕緊把我撈上來。”


    陳魚魚掏出一個共享手環,放在白玲手裏。


    “魚魚不會遊泳嗎?”


    白玲有些訝異,隻有不會遊泳的人才會真正溺水,如果會遊泳的人落水,會下意識踩水,下意識讓自己的五官露出水麵,人的求生欲很強大。


    輕輕鬆鬆就可以戰勝所謂自殺的欲望。


    “嗯,不會啊。”


    陳魚魚攤手,這不是稀奇事吧。


    就算在現代,她一個北方人,要說是溜冰還差不多,遊泳那就有些難為她了。


    純粹的旱鴨子一隻。


    這也是她選擇溺水瀕死的原因,其他的死法太危險,還不可逆。


    “好吧。”


    白玲目露擔憂,但想到‘曙光’說過的話,心裏驀然升起一股底氣。


    陳魚魚絕對不會死,這是‘曙光’的底線。


    ...


    說做就做,陳魚魚家的後院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泳池,雖然和顧顏衎莊園裏的泳池比不了一點,但溺水還是輕輕鬆鬆的。


    她不過160cm的身高,這水深起碼兩米。


    “待會我跳下去,就算我再怎麽掙紮,也不要救我。”


    陳魚魚嚴肅的對白玲說道。


    “好好好,你都強調多少次了。”


    白玲無奈點頭,陳魚魚再三提醒她,是有多不信任她。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怕你因為看不得我受到危險,關心則亂。”


    陳魚魚就像是用了讀心術,下一秒就猜到了白玲的想法。


    “知道了,我保證。”


    白玲嘴上這麽說,但真的看見陳魚魚一步一步踏進深水,她的一顆心也不自覺揪了起來。


    溺水的痛苦她經曆過。


    死命掙紮的卻無所依靠,耳邊的聲音變的若有若無,不再清晰。


    因為不會水,連唿救都顯得十分困難。


    想到這,白玲的就湧上來一股衝動,想要將陳魚魚拉迴來。


    但很快她就克製住了自己的想法,這是陳魚魚的決定,她百分百要尊重她。


    另一邊,陳魚魚逐步踏進水麵,水逐漸向上,淹沒她的身體。


    直至水麵沒過胸口,那股窒息感逐漸在胸腔裏蔓延。


    說不害怕是假的,陳魚魚顫抖著腳尖還在努力夠著地麵,絲毫看不出她是剛才那個滿嘴豪言壯語的人。


    在麵對死亡的時候,人類的恐懼是平等的。


    就算理由再大義凜然,再正直,也不能改變死亡會被人害怕這件事。


    陳魚魚下水前深吸一口氣,腳步依舊堅定的向前踏去。


    瞬間整個人漂浮了起來。


    水流徹底覆蓋掉她的五官,隱約間她好像聽見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似乎是小玲因為太擔心,從泳池邊上站了起來。


    但她的腳步聲陳魚魚已經聽不清了,現在滿腦子都是如果有個東西能給她抓著該多好。


    心底湧上的期盼是,白玲快點來救我。


    “救我,救救我。”


    笨拙的忘掉她為什麽會主動走進水裏。


    無孔不入的水灌進口鼻,肺部仿佛被充滿,陳魚魚有點不想掙紮了。


    突然感覺四周很平和,很安靜,可以就這樣死去。


    泳池邊的白玲也不好受,眼看著好朋友遭受這樣的痛苦,她卻一步也不能動。


    等待的時間永遠是煎熬且漫長的。


    直到陳魚魚沉入水底,她再沒看一眼,而是緊緊盯著共享手環上的生命體征。


    無論是白玲還是陳魚魚,都感覺過了一個世紀。


    白玲緊緊捏著共享手環,上麵的警報聲已經響了不知道多久,但現在‘曙光’還沒出現,她不能就這樣讓陳魚魚前功盡棄。


    直到,陳魚魚的腦袋突然冷靜下來,霎那間迴憶如走馬燈似的湧來。


    有顧顏衎的俊臉,有和好朋友玩鬧的畫麵,有被父母批評的畫麵。


    一個一個熟悉的不行。


    白玲看水池裏遲遲沒有動靜,她也開始坐不住了。


    萬一呢,,萬一陳魚魚自殺這件事,惹惱了‘曙光’,萬一陳魚魚這次不會被救,那她現在已經快錯過最後活著的機會了。


    白玲想著,幾乎下一秒就要跳進去,將陳魚魚撈上來。


    隻是熟悉的白光閃過白玲的眼前,她肉眼可見的露出滿臉的驚喜。


    陳魚魚賭對了,‘曙光’真的出現了。


    恍恍惚惚陳魚魚好像是第一次在腦袋裏聽到曙光的聲音。


    【最高權限者遭到生命危險,現在有‘曙光’代為托管身體。】


    陳魚魚用一絲僅存的意識看了一眼精神空間,果然那裏出現了一隻銀白的小鳥,羽毛還夾雜著淡淡的灰色。


    長相非常可愛。


    比之小熊貓也完全沒問題。


    【搜索敵方目標。】


    ‘機械天使’看著眼前大寫的‘無’,安靜了一下說道。


    【擴大搜索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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