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旭變成了最佳女主,遠超她當年的預期。


    可是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聽說她跟了富商,自甘墮落,莫家樂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


    她告訴旭旭,自己有能力拉她出泥沼。


    可旭旭卻推開她:“你沒有這個能力。莫家樂,收起你的偽善吧!你出生就在羅馬,而我隻是一隻山雞!一隻雞!雞你懂嗎?”


    她的嘶吼裏透著絕望。


    可當時的莫家樂隻覺得她陷入資源的誘惑裏,無法自拔。


    ……


    此時此刻,莫家樂得知真相,唿吸也變得不暢。


    偏偏父親還在她耳邊罵道:


    “那個旭旭確實不錯,你第一次把她帶迴家的時候,我就覺得她能生兒子。可惜了,打了五六個,全是和你一樣的賠錢貨,到死都沒能給我生出兒子。”


    莫家樂攥緊了拳頭,壓著聲音說:“爸,您跟我說這些做什麽?您不怕我生氣嗎?”


    莫老三有恃無恐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和那個旭旭沒什麽區別。你真以為辰越會娶你這種女人呢?他要是真的肯娶你,會訂婚兩年,還沒任何動靜?”


    辰越早就跟她提出過辦婚禮,可她擔心結婚後娘家人催生,就一直拖著。


    她如何也沒想到,父親會覺得是辰越的問題。


    莫老三又說:“我勸你別想背叛家裏人,否則,我會讓辰越知道你什麽樣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他是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這個父親?”


    莫家樂胸口發悶:“好,爸,你不要告訴辰越,我都聽您的,這視頻我會刪掉。”


    莫老三見成功拿捏下女兒,這才滿意點頭:“乖了,爸爸就知道你是最乖最聽話的。好了,去忙吧。”


    莫家樂從房間裏走出來,辰越立刻迎上去:“家樂。”


    莫家樂沒有任何反應,眼神空洞地往外走。


    等走出了走廊,這才停下,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覺得要被這灰色給壓死了。


    辰越見莫家樂沒有搭理她,慌忙追上去,抱住她:“家樂,怎麽了?”


    莫家樂抱緊辰越,在男人懷裏嚎啕大哭。


    “辰越,是我害了旭旭,是我害死了他。旭旭,旭旭不是山雞,不是啊——”


    “旭旭不是山雞,她不是!她是最可愛的姑娘,她是我的好朋友,她是最佳女配,她是最佳女主!她是——”


    女孩的哭聲撕心裂肺,仿佛天塌了。


    辰越沒有說話,她聽不懂女孩在說什麽,也不知道旭旭是誰。


    不過前幾年有一個自殺的女明星叫蕭旭旭。


    他不知莫家樂說的是不是此人。


    這種時候他也沒敢問,隻是這樣安靜地抱著女孩,給她力量。


    等她哭夠了,帶她去洗漱,帶她去參加儀式。


    靈堂裏擺放著很多供品,按照亞南習俗,會在逝者的遺體前擺放燒豬、燒鵝、燒鴨、燒雞之類的食物。


    莫家樂盯著那盤供品燒雞,又抬眼看父親那張偽善的嘴臉,惡心地想吐。


    她又開始克製不住地哭,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莫之一和塔塔一點兒都哭不出來,甚至偷偷給彼此滴了好些眼藥水。


    他們剛滴完眼藥水迴到靈堂,就看見莫家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塔塔掐了一把莫之一:“這個莫家樂搞什麽呢?這麽多人看著呢,你別讓她搶了風頭,快,哭。”


    莫之一皺眉說:“我哭不出來。”


    塔塔用力掐他:“看在這麽多錢的份兒上,你哭兩聲。”


    莫之一努力了,卻還是很難哭出來:“越想錢我越想笑,甚至覺得老頭死得好,怎麽會想哭呢?”


    塔塔無語了:“你——”


    兩人這邊還在吵嘴,另一邊的莫家樂已經走上台階,站在高處。


    她取過了話筒,對著現場來吊唁的賓客們說:


    “各位長輩、親朋好友,你們好,首先我代表我們莫家,向你們發出真摯的感謝,感謝你們在百忙之中來參加我二伯的葬禮。


    在這個極其沉痛的時刻,趁著大家都在,我宣布一個消息。”


    她看向台下的辰越,衝他遞了一個眼神。


    辰越調試好舞台下的設備,女孩身後的熒幕亮起,出現了莫老大和莫家安的對話視頻。


    以及昨晚莫家安將她拖進莫之一房間羞辱、暴力對待的視頻。


    視頻播放著,她繼續說:


    “由於莫家長輩,包括我的父親並不拿我當莫家人,他們對我長期以來的侮辱、甚至不拿我當人。因此,我宣布,從此與莫家斷絕關係,不再往來。”


    視頻還在播放。


    莫老大和莫老三怒氣衝衝要往上衝,卻被就近的莫之一、塔塔、尹施和葉尤攔下來。


    他們就要動手時,貴總這個貴賓也上前,一把握住莫老大的手腕:


    “好你個死撲街啊!你那個潑皮兒子,還真是你教唆的?怎麽著?還想打人啊?老子告訴你,當年老子在粵東,那是打遍全粵無敵手!”


    現場一片騷動。


    大家也不管這是葬禮了,掏出手機開始拍。


    誰能想到,莫老大三兄弟這麽狠?為了爭奪家產,對付莫之一這個小輩,連侄女的死活名譽都不顧了?


    這還是人嗎?


    辰越走上台階,摟住女友,帶她離開了雜亂的現場。


    從禮堂出來,他問莫家樂:“迴家?”


    “家?”


    莫家樂覺得這個字眼就像針一樣紮著她的心髒。


    她還有家嗎?她已經沒有家了。


    辰越把車往就近的民政局開,等到了門口,取出了戶口簿等證件。


    他說:“我說的是我們的家。結婚這件事,你拖了我整整兩年。以後你不用擔心娘家人會催生了,可以跟我結了婚嗎?”


    莫家樂眼睛發紅:“辰越,你想好了嗎?你不用因為安慰我,而做出這些的。


    我今天和他們斷絕關係,之後,我還要給旭旭討迴公道。可能我會被罵,畢竟那是我的父親。


    而且我會退出台前,不再當演員了。我將會是一個,沒有事業,沒有娘家的女人,你娶我,不怕家裏人說閑話嗎?”


    辰越笑著說:“家樂,我相信一個努力在惡劣環境下生存的女孩,不會沒有能力,也不會真的沒有自己的事業。


    再者說了,我這性格,家裏親戚誰想看我過得好呢?他們無時不刻都在詛咒我被女人騙光財產。


    所以啊,除了你,我還真的誰也不敢娶。你需要一個家,我也需要一個家,那們我就開始一場,長達百年的合作,好不好?”


    莫家樂喉嚨發幹,說不出一句話:“可我現在一塌糊塗……”


    辰越繼續說:


    “你現在身處低穀,正是我鎖定你的好時機。萬一你以後一飛衝天,成為了更優秀的人,你踹了我怎麽辦?”


    可莫家樂還是覺得不真實,問:“家樂,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辰越反問她:“因為你本身很優秀。你在熒幕裏,是會發光的。”


    ……


    辰越和莫家樂從民政局辦完手續出來,接到了葉尤的電話。


    這個電話她沒有備注,“喂”了一聲試探。


    電話另一端,傳來葉尤的聲音:


    “家樂老師,我是魷魚水裏遊,我這裏有一個女性專訪欄目,想請你參加,聊聊女性被原生家庭pua的那些事兒,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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