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尤被尹施上廁所搖人的行為給震撼到,隻能陪他去了一趟洗手間。


    早晨電影院本來就沒什麽人,衛生間還在偏僻的角落,尹施進去空無一人,迅速解決急性生理問題,又迅速出來。


    葉尤再次被震撼到:“這麽快?”


    尹施麵不改色:“嗯。”


    正準備往迴走,尹施突然扯住她的袖子:“喝奶茶嗎?我出去買給你?”


    葉尤提議說:“要不,我們不看了?這片劇情挺無聊的,裏麵的恐怖氛圍,純粹是為了恐怖而恐怖。”


    尹施若有似無鬆了口氣:“好,聽你的。”


    電影還剩二十分鍾的時候,兩人選擇離場,又乘車去了餐廳吃飯。因為餐廳離家不遠,餐後葉尤提議走路迴家,睡個午覺。


    兩人走了三公裏到家,因為昨夜沒有休息好,迴到家葉尤已經很疲憊了。


    到家裏關上門,尹施沒忍住,在玄關抱了她一下。


    剛抱上,門外就傳來巨大的聲音,砰得一聲巨響,嚇得他們立刻鬆開。


    葉尤鬆開尹施,通過貓眼看外麵,看見隔壁門開著,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抱著丁翠芝家的浴缸,重重地摔在了樓梯間裏。


    葉尤立刻開門,盯著男人問道:“你是誰?”


    王繼祥看著葉尤,怒道:“你管我是誰?”


    男人話音剛落,丁翠芝從房間裏走出來,她仿佛哭過,雙眼紅腫,嗓音也嘶啞。


    她拉著王繼祥說:“繼祥,你就看在我幫你照顧媽和孩子的份兒上,你別東想西想的。我們再也不逼你迴來了,你想去搞事業,你去,你隻要不離婚,讓我做什麽都行!小圓還小,我們要是離婚了,同學們會笑話她的。”


    丁翠芝的聲音非常卑微,聲音嘶啞,極度壓抑情緒。


    王繼祥將她甩開,道:“我給你說了,我現在有老婆了,她能給我在南川找到很好的工作,所以你也識趣兒點。至於這房子,我們要重新買婚房,差點錢,所以必須賣了!至於小圓,就歸你,我不跟你爭。”


    丁翠芝呆滯了數秒,才歇斯底裏衝他吼道:“王繼祥!你瘋了?你出去找外麵的女人也就算了,你還想把我們母女趕出家門嗎?”


    王繼祥一臉痞子模樣,仿似根本不在乎丁翠芝母女的死活,再次重申說:“我說了,這房子我要賣掉。你這個月趕緊出去找房子,搬出去!”


    丁翠芝還沒罵出口,王婆婆抄起掃帚追了出來,瘋狂捶打兒子王繼祥。


    一邊打,嘴裏還罵道:“畜牲!你個畜牲!我們在國內辛辛苦苦賺錢補貼你,你卻在外麵找女人!迴來還要拋妻棄子,把孤兒寡母趕出家門!畜牲!畜牲!”


    王繼祥被打得連連後退,一直退到了下一層階梯的緩台上。


    他理直氣壯道:“我還不是為了給你過更好的生活?芳芳家裏有錢,能給我找好工作。隻要我把這套房子賣了,買個大一點的婚房,她爸就能接受我們,然後給我找好工作!她是獨生女,以後她家裏的財產都是我的!”


    王婆婆指著他:“你、你、你個畜牲!我、我打死你——”


    她欲衝上去繼續揍兒子,卻突然往後一倒,氣暈過去。


    葉尤再也不能袖手旁觀,立刻衝上前接住王婆婆。


    可人暈倒之後身體的重量極大,王婆婆倒下來時,震得她雙手發麻。


    還好尹施眼疾手快,從她手裏接過王婆婆。


    丁翠芝急得當場發懵,葉尤說:“把你電話給我!!”


    葉尤的手機放在了包裏,此刻正掛在玄關上,迴去取極其浪費時間。


    丁翠芝立刻就把手機遞給她。


    尹施立刻就把王婆婆背起來,往樓下跑。


    葉尤跟上,同時打電話給付岑:“付特助!麻煩把車開進來,有老人暈倒!”


    尹施他們到樓下時,尹施的車剛好開過來。


    情況緊急,付岑帶著司機章程山、保鏢一起下車,把老人接上了車。


    還好這是市中區,市醫院就兩條街。


    由於是特殊情況,他們也隻好一路闖紅燈往醫院趕。


    王婆婆被送進手術室,葉尤尹施丁翠芝等一行人就在外麵等著。


    快五點的時候,丁翠芝紅著眼睛,克製著發抖的雙手求助葉尤:“念念,我媽能不能拜托你們看一下?我得去托班接小圓。”


    葉尤想了一會,說:“這裏情況緊急,如果待會需要家屬簽字,你若不在,不太方便。這樣,你留在這裏,我和尹施幫你去接小圓。”


    丁翠芝猶豫了一下,才懇求她:“她爸爸和奶奶的事,可以先不告訴小圓嗎?今晚如果我迴不去,麻煩你們幫我照顧一下小圓的晚飯問題,然後你告訴她,媽媽和奶奶出門進貨,今晚不迴來,讓她一個人寫完作業早點睡。”


    葉尤點頭答應她:“好。”


    從醫院出來,尹施讓付岑留下:“她們婆媳如果需要幫助,盡可能幫忙。”


    尹施和葉尤去托班接王小圓,到了托班門口,葉尤從托班老師接到小圓,老師一臉為難說:


    “這孩子媽媽奶奶沒來啊?入秋了,最近流行肺炎,小圓今天有些發燒,我懷疑是肺炎,這半個月,你們就不要送她過來了,讓她在家裏多多休息。”


    丁翠芝平時很忙,周六周末都把小圓放在托班裏學習。


    小圓今年十歲,正在五年級,個子瘦小的像七八歲的孩子。


    最近流行的肺炎具有傳染性,小孩們抵抗力弱,在小圓沒好之前,不僅不能再去托班,也不能去學校。


    小圓因為高燒,已經有些迷糊,上車後,她咳了一聲,窩在座椅裏問葉尤:“念念姐姐,我媽媽怎麽沒來接我啊?媽媽說爸爸今天會迴來,他們怎麽沒有一起來呢?”


    葉尤想起丁翠芝的交代,說:“嗯,你爸爸的飛機落在了外地,你媽媽奶奶坐動車過去了,可能要明天才會迴來。所以,小圓今天晚上住我家,好不好?”


    小圓這會很難受,可她又不敢哭出來,害怕給葉尤和尹施添麻煩。


    她忍著痛苦,艱難地點了點頭。


    車就要開進葉尤的舊小區時,葉尤對章程山說:“去尹施家裏。”


    章程山立刻照做,把車開去了尹施的別墅。


    到尹施家時,葉尤發現小孩子已經睡著了,臉燒得通紅,伸手一摸滾燙。


    葉尤心道一聲糟糕:“發燒了。”


    葉尤立刻下車,從車頭繞至另一邊,把十歲的小姑娘抱了起來。


    她剛抱著走了兩步,尹施從她手裏接過孩子。


    小姑娘迷糊間,用一雙手緊緊地摟住尹施的脖子,下巴擱在男人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喃喃喊道:“爸爸……”


    葉尤看見小姑娘這副模樣,心都要被融化。


    大概是小姑娘過於瘦小,襯得男人愈發強壯,也給尹施籠上了一層引誘她心動的溫柔。


    她又想起白天把王婆婆氣暈的那個男人,心裏莫名燃燒起一股怒火。


    尹施的別墅區裏就住著兒科醫生,尹施的管家一通電話就把人給叫了過來,在家裏進行了就診。


    醫生給她做完檢查後,對尹施說:


    “孩子就是最近的流行肺炎,建議在家。她現在的溫度還不是很高,如果超過39度,就給一點抗生素。在這之前,都采用物理降溫的方式。最近的流行肺炎,沒有特效藥,就隻能靠小孩自身的抵抗力抗一抗。


    不過,今晚還是需要你們大人通宵守一下。”


    送走醫生,葉尤緊張地不行:“這可怎麽辦?送醫院?”


    尹施提醒說:“林醫生已經是南川排名前十的兒科醫生了。”


    葉尤吐出一口氣:“那我今晚在這裏守著。”


    要麽說厄運專挑苦命人呢,小姑娘家裏今天事兒夠多了,沒想到她還發燒了。


    管家說:“我在這裏守著吧,你們去休息。”


    葉尤搖頭:“我現在是她的臨時監護人,還是我來了。我答應了她媽媽要照顧她,可不能讓她出事,否則沒辦法給她媽媽交代。”


    尹施也知道葉尤的性格,也沒勸,讓管家迴去休息,他陪著葉尤守在這裏。


    淩晨一點,小圓的體溫沒再上升,但到了下半夜,才是抵抗力和病毒作戰的時候,不能鬆懈。


    尹施見時間不早了,對葉尤說:“不如這樣,你去沙發上休息一會,我守著。三點我再叫醒你,你守,我睡。”


    葉尤昨晚就沒睡好,中午沒能補覺,此刻更是困意肆虐。


    可葉尤想到和尹施在緬國被困深山時的情景,立刻就道:“不睡。你未必會叫醒我,我擔心自己一睡不起。”


    尹施想了一下,搬來一條軟墊的長凳放在小姑娘病床邊。


    他在長凳上坐下,對葉尤說:“那你趴在我身上睡一會兒,待會我給小姑娘量體溫,動靜不小,你一定會醒。”


    葉尤這才答應:“好。”


    她也挨著尹施坐下,躺在男人腿上,幾乎是秒睡。


    尹施給她蓋上了一張薄毯。


    他看著腿上睡熟的女孩,又看床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突然覺得,生兒育女沒那麽可怖,不過就是這樣靜靜地守候。


    尹施甚至開始思考,自己和葉尤的女兒,會是如何模樣。


    性格一定古怪、執拗,也一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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