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你知道我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情誓死不放棄。”


    夙璃緊緊攥緊劍柄,另一個腿也跪了下來,對著沐雪連連磕三個頭,“母後,孩兒求你了,求你告訴我上九重天的方法。”


    從小到大,夙璃性子灑脫,有些貪玩兒,卻很是要強,從未見過他如此求過人。


    “這是遮天鬥篷,乃是九音上神的煉製的,可助你上九重天。”


    沐雪終究是舍不得看夙璃這樣。


    於是,右手輕輕一揮,左胳膊上就多了一件真絲鬥篷,表麵還泛著一絲淡白色微光。


    “多謝母後!”


    夙璃雙眸瞬間瞪大,滿眼帶著喜光,伸手就要接過來。


    誰知,沐雪又往迴拿,叮囑了一句,“這神器隻能護你去九重天,不要意氣用事惹惱瓊華神君,畢竟你傷勢過重,再動用妖力必會魂碎永滅。”


    這話沒半點虛假,夙璃也清楚自己的妖丹受損。


    他隻是想要見白姌而已。


    可他不知,命運的輪盤開始轉動,他終究沒能見到她。


    “母後,孩兒明白。”


    夙璃接過沐雪遞來的神器,披在肩膀上,鬥篷將其氣息遮掩,搖身一變化成九尾紅狐飛走了。


    沐雪立在原處望著天空,身後的男人腳步緩慢而沉穩,慢慢靠近。


    “雪兒,阿璃還是逃不過了,對吧?”


    夙淵側著身體,盯著沐雪的臉頰,又想起那雙和她極為相似的眼睛。


    終究她的孩子要來討債了。


    沐雪轉過頭來,臉上掛起一抹釋懷的笑,“因果循環,命運如此,便讓他去吧。”


    “好,聽你的。”


    夙淵拉住沐雪的胳膊,帶入懷裏緊緊抱著,輕輕撫摸她的後背,眼眸微垂,隱藏起那一抹複雜的情緒。


    **


    玉華洞的結界隔絕了外部一切聲音。


    白姌在一張冰玉床上打坐,雙目緊閉,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


    不知過了多久,周身一股氣流環繞著,白姌額頭也溢出一層密汗。


    “未想到修為這麽難突破?”


    白姌睜開水汪汪的眼睛,斜眼看了看矮桌子上的幾卷心法,著實有些不甘。


    從冰玉床上跳了下來,走到矮桌旁拿起一卷玉簡,翻開最近學習的心法,肉嘟嘟的小臉上多了幾絲認真。


    明明是小小一隻,情緒卻變化了不少。


    可,修煉速度還是有些過緩。


    白姌不知玉華洞外,短短十年,夙璃已第三次闖雪山了。


    “夙璃,本君看在妖皇薄麵,已容忍你接二連三闖進雪山,別再得寸進尺。”


    瓊華麵無表情望著眼前的男子,似乎在看一隻將死的螞蟻。


    他妖丹已受損嚴重,再不潛心修煉養護魂體,恐真要魂飛魄散。


    若不是夙璃的斬天劍護他,瓊華早就將其打迴原形,封在無底刹淵讓狐狸自生自滅。


    夙璃最討厭瓊華這種高高在上,看似對眾生平等,其實誰都不在乎的模樣。


    “本殿隻要帶走白姌,不會在踏進你這破地方半步。”


    畢竟,這裏除了是冷,幾乎沒有幾隻活物,一點都不好玩。


    他的姌姌定是也不喜在這裏生活。


    瓊華輕輕一揮袖子,手中多出一把玉笛,“看來多說無益,那就讓本君告訴你什麽叫自不量力。”


    “放馬過來,本殿怕你?!”


    夙璃薄唇勾起,舉著斬天劍飛身砍了過來。


    還沒等他觸碰到瓊華,人就消失在原地,轉瞬幾道光圍繞在夙璃四周。


    夙璃瞥了一眼胳膊上血跡,閉上雙目感受瓊華所在的位置。


    嗬,原來在這兒。


    他緊握劍柄,斬天劍在他手裏轉了一圈,朝著東南方向刺了過去。


    “愚蠢。”瓊華淡然地看著他。


    夙璃刺中的人化作一縷煙霧,後背就被玉笛打中,從空中重重摔在地上,地上也多了一個大坑。


    狐狸渾身上下都是塵土,臉上也被劃破,血跡摻雜著灰土,狼狽不堪。


    瓊華雙眸冰冷,居高臨下瞥向坑裏之人。


    “小瓊華停手!”


    一道紫光劃過天空,直接握住瓊華的手腕,打斷他結印的術法。


    隻見,一個白發如銀的老頭,頭發散落著,臉上多了幾道皺紋,卻麵帶微笑,多了幾分活潑和童真。


    瓊華收迴被握住的手腕,微微點頭,“清風神君,您不是去北海平定戰亂了嗎?怎麽得空迴九重天?”


    明明兩人年齡相差很大,瓊華卻敢隨意調侃起清風,可見兩人關係不錯。


    清風神君勾起胸前一縷銀絲,放在手心把玩,爽朗大笑起來:“嘿嘿嘿,老夫這不是順道迴來看看你,看你平時躲在雪山不出去,想來定時悶得慌。”


    “你覺得我會信?”


    聽到瓊華的反問,清風頓了一下,轉而又笑了起來,“故人所托,隻是帶他離開。”


    瓊華順著清風的目光看向坑裏的夙璃,冷淡地抬起手,夙璃就被他提了起來,轉身甩到清風腳邊。


    夙璃:“......”


    他感覺被侮辱了。


    清風也有些微愣,印象中瓊華自始至終對什麽都是冷冷淡淡的,這般模樣還真是少見。


    “賣你個麵子,人可以帶走,但我不想再看到他闖雪山。”


    “沒問題。”


    夙璃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不甘心插了一句,“本殿偏不!”


    清風用浮塵敲了一下夙璃的腦袋,“小娃娃你別說話,不然老夫對你不客氣了。”


    妖丹都快碎了,還在這兒逞口舌之快。


    “我......”


    夙璃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盯著眼前的小老頭,把到嘴邊的話吞進腹中。


    **


    仙界,天帝生辰宴,各府邸送來奇珍異寶。


    紫芙第一次見到如此盛景,在仙界瑤池、鵲緣橋逛了好久。


    “神君。”


    她坐在橋上,想要給自己和瓊華求來一盞姻緣七彩燈,卻看到瓊華的身影。


    等紫芙追了過去,卻不見神君。


    這時,萬年梧桐樹後,傳來一些聲響。


    紫芙悄悄走了過去,趴在樹幹後麵偷聽。


    “神君,這絕情丹隻有這一顆,你確定要給她吃?”


    靈丹仙君舉著一個木匣,緊緊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瓊華接了過來,眼眸微抬,“白姌心思單純,易被妖物迷惑,若生了情絲,渡劫受阻,她很難迴歸神位。”


    九音上神千年前為救一條鯉魚精,拚命闖進魔界拿魔域之花,卻被魔神浮生奪走神元隕滅了。


    白姌是她的孩子,他不想她走九音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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