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婚禮慶典的完成,天山眾修士舉杯前來慶賀和奉承,張若虛亦是做戲全套,禮貌迴敬,可是他的內心卻格外平靜,毫無波瀾。


    這一切,隻不過看在江依依的份上,保住七星宗的一場戲罷了。


    他一個煉氣三期的小修士,即便有一身驚世的名頭,又如何憑借三言兩語就能夠阻止天山的混戰?唯有借助五道法則和稷下學宮的名頭,為七星宗爭得幾年光陰而已。


    即便是邁入元嬰期的左立,也是通過兼並其他宗門,不斷壯大宗門實力的路線,來壯大神雪宗。


    或許,張若虛無形之中,犯了一個錯誤,他有些天真。


    天山的混亂必須要通過統一,才能實現和平,他不應該阻撓左立兼並其他宗門。


    神雪宗走的是武力統一的道路,以前的七星宗走的是禮法統一的道路,未來或許亦是如此,隻不過曆史已經證明過一次七星宗的失敗。


    這一次,張若虛以身入局,成為暫時穩定局麵的棋子。


    至於未來,隨著局勢的不斷變化,他這枚棋子的影響力也會逐漸衰退。


    不過,到那個時候,七星宗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吳二十三劍和江依依都在青昊聖地上獲得的傳承,還有十數名在宗門遺跡宗獲得傳承的弟子,隻要足夠的時間,他們一定能帶領天山重迴三百年前的和平時代。


    結侶道典一直辦了夜半,不過參加婚典的其他宗門修士在落日之後,便盡數離去了,隻有七星宗修士在歡慶,煙花一直在天空綻放,禮炮之聲,合歡之樂不絕於耳。


    ……


    次日,天邊魚白。


    熱鬧了一夜的七星宗弟子均是倒頭酣睡,張若虛則是在收拾行李,將紅袍禮服疊好放在床上,換上了江依依送的靈紋服。


    今日,他便要離開天山返迴魔都。


    玉衡山上,一夜的大雪把整座山染得雪白。


    張若虛和江依依站在廣場之上道別,唐心站在飛舟之上等待。


    “非得今日要走嗎?”江依依問道,語氣中有些幽怨地挽留。


    “我已經耽擱了多日,家人該等著急了!”張若虛麵色平靜,卻在間接說明一件事,七星宗和你並非我家人,我們隻是朋友。


    江依依聽說話裏的意思,隻是怯懦地低眉,她又能有什麽理由來挽留?急忙尋找其他話題:“這靈紋服,你穿起來還蠻合身的,之前太倉促,知道了你的顏色喜好,又怕尺寸不合。”


    “嗯,我挺喜歡這衣服的,從鄂霍次克海到天山,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靈紋服,倒是被你做出來了。”張若虛稍有喜意,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張紙,語氣平靜:“江前輩,這個給你!”


    江依依看著白紙,不知其中內容,接過時問道:“這是什麽?”


    “和離書!”張若虛的語氣很平靜。


    但是,聽到這三個字的江依依心頭冷顫,她有一瞬間的腦海空白。


    張若虛並未察覺出她的異常,自顧解釋道:“按照修真界的規矩,我已經在和離書上留下了神魂印記。將來,七星宗有了自保之力,江前輩你自可在和離書上留下神魂印記,便可達成和離,然後向世人公布,則可獲得自由身,去尋求自己摯愛。”


    日出之前,是一天最為寒冷的。


    冷風一吹,不斷有雪花飄落。


    空氣中十分寧靜。


    張若虛等了許久,他本以為江依依會對他說一聲謝謝,可是遲遲無聲。


    然而他豈會知道,此刻的江依依心中所想。


    “江前輩,今日還有許多路程要趕,晚輩告辭了!”張若虛抱拳作揖。


    江依依蹙眉憂沉,想挽留而不能,隻能癡癡道:“一路平安,萬望珍重!”


    張若虛點頭嗯了一聲,便登上了飛舟。


    “張若虛……”江依依心中有許多話,一直未能說,又不敢說。


    飛舟之上,張若虛迴頭問道:“江前輩,怎麽了?”


    “今年八月,我去稷下學宮,能見到你嗎?”江依依猶疑了許久,卻問出了一句。


    張若虛最擅撒謊,笑道:“應該能吧!”說罷,便引動飛舟,漸行漸遠。


    江依依愣在原地,看著逐漸消失在視野裏的飛舟,心中的千言萬語,盡數化作悵然若失之感。


    她有意識地撤去靈氣對周身的護持,讓雪絮落在頭發之上,染白了青絲:“今朝幸得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頭。”


    大殿之內,玄淵和玄善等七星宗長老走出,他們從昨天開始,因為心中慚愧,不敢和張若虛說話,一直有意識地避開,即便今日送行,幾人也是躲得遠遠的。


    他們幾人看著江依依落寞的背影,作為過來人,他們自是知道其中滋味。


    “我們不去寬慰一下依依嗎?”


    “讓她自己走出來吧!”


    ……


    飛舟一路向東,唐心站在張若虛身後,問道:“張若虛,難道你不知道江姐姐喜歡你?”


    “有嗎?沒看出來?你一個小屁孩,關心這個做什麽?”


    張若虛有些調侃意味,實則轉移話題,喜歡我怎麽?喜歡我,我都和她結為道侶了,還不行?這還不夠朋友?


    “你才是小屁孩,本龍活了幾百歲了,隻是人身比較小而已。”


    被嘲諷的唐心有些氣惱,一路而來,她對張若虛毫不客氣。有些人的性格即是如此,親人離世後,和新的人一起生活,總會耍些小孩子脾氣,從中尋找到被關心嗬護的證明,若是遭到了冷漠,便會迅速逃離。


    現在的唐心既是如此,若是張若虛對她冷漠,她便會感覺不到親情,而後逃離。


    正因知道這一點,張若虛會有意識地調侃唐心,時不時地表達出關心,無論如何,就是不能冷漠,表達出唐心是累贅的意思。


    “人身小,那還不是小?做龍和做人是不一樣的,做人呢,你還嫩著呢?跟著我這種老油條,有你學的。”


    “哼,學你的冷漠無情?剛才道別,你對江姐姐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道別,又不是生死不再相見。給人希望,又不給人實現,才是真正的冷漠無情。況且今早吃早餐,你都和她說了那麽多話,還不夠我們表達的?”


    “哼,我要去睡覺了,今早起那麽早,完全沒睡夠,一會吃飯叫我。”


    唐心打著哈欠,走進了飛舟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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