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銀璃離開的背影,張若虛放下酒杯走向了後廚,眾人都以為張若虛去找吃的,所以沒有留意,可不知他進入廚房後就隱藏了氣息,從廚房的窗戶翻了出去。


    之所以這樣做,是年小鯉的智慧可不弱於她,一旦說返迴房間或者去洗手間的話一定會引起她們的懷疑和擔憂。


    在不明知銀離的背景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從廚房的窗戶翻出去後,張若虛立刻奪取了整個五道城護城陣的掌控權,尋找到了銀璃和玄雀的位置,用乘坐浮萍追了上去。此刻,在城牆邊布置陣法的曹均又一次被強行奪取了陣法的控製權,捂著劇痛的腦袋,胸中更是一股憤恨。


    銀璃和玄雀被五道城的陣法監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身在五道城裏,這是合理的事情。


    一直來到五道城的城牆邊沿,她們停了下來。張若虛則仍舊以隱靈境覆蓋周身隱去氣息,在百米之外監視著銀離的一舉一動,也得益於《匿靈功》功法的強大,直到目前,即便擁有化神期神識的玄雀暫時還未察覺到被跟蹤。


    如今,五道城所有出口都被限製,隻能從城牆周圍出去,然而五道城被護城陣包裹,就宛如一個半圓形的蓋子罩在整個城市之上,要從城牆邊沿出去,就要突破陣法的阻擋。


    隻見玄雀雙手結印,一道符文覆蓋在護城陣之上,此刻的張若虛掌控著護城陣,他能清楚的感知到陣法被輕鬆撕開了一個口子,玄雀是拖著銀璃飛了出去。


    ‘果然,她們這是要出城!’


    張若虛見此,立刻跟了上去。


    在城外,一隻白色的獨角麒麟,拖著一輛銀色的車輦在此等待,銀離自從受傷後,加上凡界枷鎖限製,她如今隻有煉氣期的修為,而且還是空殼的煉氣期,靈氣湧動就會牽扯傷勢,所以,戰力也不過煉氣四五期。


    所以,才有了這麒麟輦代做腳力。


    麒麟輦騰空而起,張若虛乘坐浮萍跟在身後,但是速度卻遠不如麒麟輦,無奈隻能注入更多靈力在浮萍之上。


    也就是這個靈力失衡的瞬間,隱靈境出現了短暫的遲滯,張若虛的行蹤立刻被玄雀捕捉到。


    “那小子,竟然跟蹤我們!”玄雀有著一些擔憂,張若虛使用的功法過於詭異,不弱於靈界大宗的頂絕功法,自己全盛之時感知起來都有些困難。


    銀離望向車後,多了一絲笑意,似驚喜又有趣:“讓他跟著吧!”她巴不得張若虛跟過來,以後倒是可以省很多事。


    然而緊隨身後的張若虛卻感覺到了異常,因為麒麟輦去的方向竟然是稷下學宮。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麒麟輦坐落在一處山間,此處正是稷下學宮秘境的邊緣地帶,同時,另一名化神修士,幽虺,帶著五名元嬰期的修能者在此等待多時,這五名元嬰期修士並非八教教主,而是教皇殿供奉的長老。除了這五名元嬰修士還有已經投靠了銀離的修士,有金丹修士也有築基修士,加起來有五六十人,其中就有周顯宗和金破天兩人。


    整個稷下學宮還想著營救他們,他們卻為了保命,投靠了敵人。對於投靠者,當時銀璃給了他們八極軟靈香的解藥,又讓他們服下了另一種毒藥,辦夠三件事就還他們自由,所以這些人即便被救,返迴了自己的宗門後,也隻能聽命於銀璃。


    麒麟輦落地的時刻,幽虺帶著五名元嬰長老還有一眾修士拜禮:“恭迎主上!”


    張若虛見此情景不由一驚,立刻躲到了一棵大樹後,兩名化神修士,五名元嬰修士,十幾位金丹修士,自己就算有劍修傀儡,那也不是對手啊。


    銀離下了麒麟輦,看向張若虛躲藏的方向,笑道:“把他抓過來!”


    玄雀不知道張若虛還有沒有什麽絕世的功法,下手那一刻就是全力,立刻使用妖族封鎖空間的秘法,封鎖住了張若虛躲藏的大樹,一根紫色靈鞭揮出捆綁,連人帶樹把張若虛抽了過來。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隻有煉氣一期神識的張若虛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五花大綁地捆到了銀璃身前。


    不過此刻,他還以隱靈境覆蓋周身。那些金丹築基修士,隻能看到玄雀捆了一根樹段過來而已,所以,不知其意。


    銀璃捋了捋頭發,笑著看向樹段:“你是自己顯形呢?還是我打到你現形!”


    張若虛無奈地顯出身形,尷尬地笑對銀璃。


    “張若虛!”除了幽虺和五位元嬰修士,在場的人都認出了這位霸王擂以一敵七的天才陣法師,此刻的他們仿若嗓子哢了一隻蒼蠅,討厭至極,又無奈至極,自己做了修能界的走狗被人發現了。


    特別是金破天,已經攥緊拳頭,如果銀離想殺死張若虛,他一定會請求親自動手。


    張若虛看著眾人那激動的神情,尷尬笑道:“哈,你們好啊,顯宗兄,好久不見!”


    周顯宗尷尬地低下頭,他可是江南第一宗宗主的親傳弟子,之前所有人都是投靠了教皇殿,誰也別說誰比誰幹淨,都是一樣的髒。如今,張若虛出現了,這種感覺就像是遮羞布被人扯掉了一般。


    銀璃背著雙手,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張若虛還能搞出什麽花樣來。


    “哈,兩位仙子,最近修能大軍圍城,我怕你們外出不安全,所以跟了過來。沒想到你們有那麽多高手,那我就先迴去。”張若虛帶著祈求看向玄雀,希望她能鬆綁,放自己離開。


    玄雀自然知道銀璃的意思,麵對張若虛隻能笑而不語。


    銀璃壓製著自己的興意:“滋滋滋,我剛才還以為是哪個變態呢?偷偷摸摸地跟著我一個弱女子,真是提心吊膽了一路,生怕他追上來就把本尊掠了去,沒想到是你呀,這麽說來,是誤會咯?”


    “哈,誤會,誤會,肯定是!”張若虛賠著笑臉,心裏卻罵道,你才變態弱女子。


    “可是,你把我嚇了一路,這該怎麽賠償?”銀璃笑吟吟道。


    “這樣,我把我所有靈石都給你。”張若虛道。


    銀璃冰涼的手指抵在張若虛胸口,笑道:“你覺得我會缺你那點靈石嗎?”


    “那你想要什麽,但凡我有的,必然雙手奉上。”張若虛連忙道,當下,還是報命離開要緊,就算召出了劍修傀儡,也是九死一生,在沒有挑破之前,隻能陽奉陰違了。


    “之前我讓你做我手下,你猶豫再三。”銀離捋了捋銀發,“既然你那麽為難,我也不要你做我手下了。”


    嗯?你有這麽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人間第一定律。張若虛預感到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但是好歹要垂死掙紮一下,一縷神識正要勾連了儲物袋裏的劍修傀儡。


    “我要你做我的奴隸!”銀離笑吟吟道,雙手環胸。


    這?張若虛第一次感到自己命運的悲哀。進入修真界以來,給荀蘭陵做棋侍端茶倒水陪下棋,沒有自由;被曹均要求去做苦工;現在一個女的,讓自己做她手下還不成,還要給她做奴隸。


    做奴隸,的確悲慘。好在還不是死路。對方實力強大,不宜衝突,隻要等到荀老頭迴來,自己還可以擺脫這個妖女的控製。


    一番權衡利弊,正當張若虛想要開口答應下來之際,一道聲音響起。


    “張若虛,能做主上的奴隸是你張家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趕緊同意!”竟是金破天手指怒指張若虛喊道,他可真是有膽子,這麽多大能在場,他一個半步築基的修士也敢叫嚷。


    “豎子,還不趕緊同意!”人群中一個金丹修士也喊了一句。


    “趕緊同意!”其他修士紛紛喊道,似要給銀璃表忠誠一樣。其實是他們要找心理的平衡,他們投靠了修能界,認為自己髒了、玷汙了宗門和自己的榮光,見不得其他人比自己幹淨,見到誰就拉誰下水,特別是稷下學宮的學子。


    “嗬,我輩修士,寧死不受辱。”張若虛傲嬌喝道,把頭扭向一邊,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其實心裏怕得要死。


    “行,雀姨,給他掛上鎖靈奴鏈。”銀離也不急於一時。鎖靈奴鏈是靈界特有的法器,是用來馴服強者屈服的靈器,被鎖的修士無法施展靈力,配以特殊秘法才能解開。


    “小子,自討苦吃!”玄雀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根鏈條,鎖在了張若虛的脖子上,那鏈條的牽引繩交給了銀璃,又解開了綁住張若虛的紫靈鞭和空間鎖。


    銀璃滿意地接過繩子,僅僅是念頭微動,鎖靈奴鏈就發出刺痛的電流,把張若虛紮得全身顫抖,痛苦異常,差點內擴肌失衡。


    銀璃卻忍著笑意,故作歉意:“呀,不好意思,很久沒用過這鎖靈奴鏈,所以你要乖乖聽話,不要惹本尊生氣,不然不小心會用錯了。”


    張若虛一臉苦笑點頭,卻又無可奈何。


    銀璃轉身,對著底下的那幫修士道:“你們都是願意為本尊效力的當代天驕,帶爾等來稷下學宮,就是讓爾等獲得學宮的傳承,在修行大道更進一層。”


    底下的修士一臉不可思議,他們一些宗門子弟,比如周顯宗,本就不缺修行資源,缺的隻是一種至高的傳承,如今傳承在前,怎能不激動。


    紛紛道:“謝主上!”


    說罷間,僅幽虺一人就以秘法撕開了稷下學宮秘境的一個入口。


    他們選擇這時候來稷下學宮,就是因為學宮的大多數老師,其中還有兩位化神期強者已經趕去東靈道宗救援被困修士了。


    一皇八教得到的指令則是‘帶著七萬修能者,以人質為籌碼,拖住稷下學宮強者六個小時。’


    一皇八教中不乏有從稷下學宮畢業的修士,五位元嬰期教皇殿供奉就有三位出自稷下學宮,故地重遊,他們心情複雜,複雜的心情中卻沒有半點對稷下學宮的懷念和維護,而是怨恨和不理解,甚至有毀滅這裏,把學宮傳承公布世間的衝動。


    在供奉長老的帶領下,他們一路上繞開了人群聚集區,但是他們的氣息也已經被學宮內強者捕捉到。


    從雲橋、道宗亭、觀龍池、學宮中心廣場、千賢林,每個地方都遇見了一個元嬰期強者攔路,五位供奉也都挑了對應的對手鬥法。張若虛每次想喊救命,就被銀離電擊一次,最後隻能無奈妥協。


    學宮中心,有三座山,分別是東蒙之山、遺山和天碑山。


    遺山就是學宮傳承的收藏地,來到遺山腳下,一位白發老者站在了上山的台階上,攔住了大家的去路。


    那位手持行山拄杖,一身化神後期修為,即便麵對幽虺玄雀兩人,仍然淡然一笑,隻因當年道聖在學宮內篆刻東蒙之山問心聖痕的時候,他就拜在道聖門下修行,之後也成為三山中遺山的守護者。


    竹杖老者撫須微笑:“孩子們,遺山傳承每年鳳凰花開的時候才會開啟,迴去吧,花開的時候再來。”老者以竹杖指了山腳的一株千年鳳凰樹,那樹每年六月份才會開花。


    “嗬!”幽虺一掌烈焰攻向鳳凰樹:“毀了它,它永遠不開花,我們就不上山了嗎?”


    可就在烈焰碰到鳳凰花之前,一道白色的屏障攔在了烈焰之前,並且熄滅了所有烈焰。


    “小夥子,火氣很大,多喝菊花茶!”竹杖老者道。


    “我是你爺爺!”幽虺旋即飛身而起,和竹杖老者纏鬥在一起。


    全力之下攻擊之下,竹杖老者才看清對方的強悍實力,驚訝道:“你不是化神期的修士!”


    “你受困凡界,竟能修出化神之上的境界,今日我當好好領教一番。”幽虺道。


    竹杖老者可是在道聖身邊學習過的,真實的境界早已經遠在化神之上。可是,兩人都受困於凡界的枷鎖壓製,隻能施展出化神期的實力。兩人的鬥法不瘟不火,卻步步殺機,撕裂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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