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迴家門,在戌時之前準備了茶水和點心,還布置了一座簡易隔音陣,因為旁邊的1202室住著一隻得罪不起,還神經極度敏感的惡犬。


    荀老頭昨晚教張若虛學習功法教到崩潰,最後時間沒到就倉皇逃離,今晚害怕張若虛又問功法的事情,所以在下棋的時候故作沉默。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在靈界,要麽你功法、陣法、煉丹、煉器樣樣精通,那你是天縱之才,大多數是一門精通,其他門就算再不會,也不至於像張若虛這般愚蠢。張若虛是陣法天才,功法蠢才,陣法根本不需要教,拿起《卷宗》就能自己出去布陣,甚至做出更好的陣法,但是一到學習功法,那簡直就是豬八戒聽天書,一竅不通。


    張若虛尷尬笑道:“荀先生,您用不著這麽拘謹吧,大不了我不問你功法的事情就好了。”


    荀老頭無奈搖搖頭有些怒其不爭,正色迴道:“張若虛,我就沒見過像你這種在陣法上那麽聰明,又在功法那麽愚蠢的人,翻遍整個靈界也找不出第二個你。萬法相通,你就沒在陣法上找到和功法相通的道理。”


    張若虛看向天花板,認真沉思半晌後迴道:“沒有!”


    想了半天你就得出“沒有”這個結論,氣得荀老頭喝茶都被嗆到了。


    晚上八點。


    “哢嚓!”


    房門被打開,兩人同時循聲望去,隻見年小鯉拿著一把雨傘,拎著一個飯盒走了進來,鞋子還都被淋濕了。


    年小鯉低著頭,有些羞怯道:“你沒吃晚飯,我給你打了一份飯過來。”


    荀老頭嗬嗬笑道:“你是怕這小子餓嗎?他餓一兩頓死不了,還能變聰明些。”


    張若虛沒有理會荀老頭的調侃,這段時間不太平,年小鯉這種冒失的舉動很容易成為破綻,他現在都有點想直接找到陵墓修士決一死戰,可是既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和信息,也不知對方幾時會來。


    張若虛拿出了年小鯉之前的拖鞋給她換上,帶到房間,讓她自己吹幹濕透的褲腳,才出來應付荀老頭。


    荀老頭緩緩起身道:“和弱者交易,老夫最怕不公平。今日下棋就先到這吧,就當彌補昨日的時間。”


    荀老頭前腳剛走,年小鯉就從房間出來,好奇問道:“荀先生呢?”


    張若虛有些驚愕,不知道年小鯉有沒有聽到兩個人之前的談話,不用荷葉的荀老頭就是個凡人,都不會察覺周圍的變化,理論上講,以年小鯉的精神力和金丹期體質足以讓她聽到客廳的聲音。


    “額…他、他迴家看書了。”張若虛撒謊時肢體動作變多,不敢直視年小鯉,會不自覺地看向別處。


    “哦,那你快吃飯吧,我還要把飯盒帶迴去!”少女看出對方異樣,並沒有多問,也不會去質疑。


    “一起吃吧!”張若虛笑道。


    “我…我吃過了!”少女聲音軟糯。


    張若虛把年小鯉的鞋子放進烘幹機後才去吃飯,此前他就知年小鯉就隻有一雙鞋,還打上了防崩線,衣服也很少。


    自從來到h市,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沒聽過,一直沒能找時間去給她買新鞋和衣服,一種慚愧的心緒上浮,又想立好人設,又沒有那個能力,這還真是讓人身心疲憊。


    外麵的雷雨依舊個不停,越下越大,山水之都的雨往往一下就是一整夜,張若虛想留年小鯉過夜未果,隻能把烘幹的鞋子裝進塑料袋,背著年小鯉返迴漁江小區,縱然遭到對方的拒絕,但是當麵臨‘留下來過夜’或者讓‘我背你迴去’的兩個選項,年小鯉最終妥協接受後者。


    若是沒有陵墓修士那遭事,張若虛定是強行留對方過夜的,如今迴去也好,那裏有布置好的陣法,遭到轟擊他也能察覺並且及時趕過去。


    少女撐著傘,裝著鞋子的袋子被張若虛掛在胸前,背上的她很輕,緊貼著他的後背,很柔軟,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可以一直走下去。


    送年小鯉返迴家中,又再三交代安全事宜才折迴白玉蘭小區到了1202室,他知道毆如妙是來保護自己的,但是也僅僅知道毆如妙是練過武術,實力很強,十幾名壯漢保鏢都贏不了她。


    根本不知道對方煉氣期修士,也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是築基修士,即便知道他也不會讓家人冒險,對方可是活了五百年的金丹修士,實力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苦口婆心,好言相勸,愣是沒有半句話能被毆如妙聽進耳朵裏,最後還把張若虛趕出了大門。


    張若虛極為無奈,又以隱靈境潛入1202室,用掉最後十多顆靈石給毆如妙布置了一座被動激活的防禦守護陣。


    他現在擁有劍修傀儡,合體狀態下是攻防兼備的元嬰期修士,完全可以誅殺金丹期修士。


    當初在陵墓中留下了大量氣息,修士能以氣息追蹤,所以張若虛沒有住在家裏,這幾天晚上他都到漓江附近的園林酒店居住,還故意散露濃鬱的氣息,一旦那位修士降臨,直接沿著江道逃離,可以遠離人群,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平靜的過完了星期四,張玄集中力量搜尋著關於流風宗和風溟的信息,此刻,他已經完全相信慕容合道和司空雪返迴了宗門稟報,畢竟兩個練氣修士怎敢和他這位築基後期修士對敵,張家所有人都這樣認為,想著可能還得過一段時間才會開戰,連毆如妙也放鬆了警惕。


    然而,慕容合道和司空雪已經在星期四中午到達了山水之都,並且暗中觀察張若虛的生活規律,得到的信息是張若虛在漓江附近的園林酒店長租,每天晚上九點後就到酒店休息。


    輕敵是一切失敗的原因。


    張玄和毆如妙輕敵,所以沒有預料到慕容合道和司空雪找到了張若虛,並且敢跟他這位築基期修士暗中開戰,要擄走張若虛。


    慕容合道和司空雪輕敵,所以沒有預料到張若虛住在園林酒店,就是為了引他們上鉤,這裏的酒店呈小院分布,一般用於貴客接待,鮮有人來常住,很適合下黑手,其實不是為了方便他們下黑手,而是方便張若虛下黑手。


    星期五晚上,和荀老頭下完棋後,張若虛便離開白玉蘭小區,前往園林酒店,一路上還在感歎,若是那位瘋女修一直不來,也總不能每天晚上不修行住酒店吧?


    這種頭頂上懸著一把劍,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下來的日子真難受,如果今晚再不來,那他打算明天就飛往張家界的陵墓探尋對方可能留下的信息。


    明明有著能調動元嬰期的力量,奈何卻不知道自己對手是誰,就像是老虎長蛀牙蟲,看不到,掏不了,隻能被對方在精神上慢慢撕咬,真是太過於窩囊。


    在暗處,慕容合道和司空雪兒與張若虛保持五十米的距離,雖然他們沒有像隱靈境這種頂級功法,但是宗門也有一些能收斂氣息的功法,應對隻有練氣一期的張若虛綽綽有餘。


    今夜守株待兔,不知誰是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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