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這個說法,那是以前,現在也不這麽說了。再說,在這裏難得有個能用普通話交流的人,您就很棒。”


    “哈哈,是的,我在大學裏普通話是最好的呢。本來我是想當個電視節目主持人,可現在我卻成了一名藥劑師。”


    “也是很不錯的職業。”


    “請問您是做什麽的?”


    “我?哦,教書匠,在大學裏教書。”


    “教授啊?怪不得這麽有氣質,和剛才那兩位說的那樣,您真的很帥。”


    “您也很漂亮,很有氣質。”


    “謝謝。”


    “您在醫院裏工作嗎?”


    “曾經是,不過現在我在一家製藥公司搞藥物研發。”


    “那您是科學家啊。”


    “嗯,也算是吧。”


    “您的百合香水真棒,讓人印象深刻。”


    “謝謝,我喜歡百合花,高雅、潔白、純淨,氣味芬芳又不刺鼻。”


    “的確不錯。”


    大概我從內心裏比較喜歡這種知性女子,感覺能嘮得來,而且她性格爽朗,言笑活潑,竟然和她聊起來。


    之後,又東扯葫蘆西扯瓢地嘮了一陣,主要是她的專業,她是生物醫學專業的,從西藥到中藥,從希波克拉底到李時珍,從《史密斯紙草文》到《傷寒論》……,同時她還給我介紹了一些香港這裏好吃好玩的地方,還建議我去台灣走走。


    我心情好了很多。


    不知不覺到了10點,我付了賬,和她一起出來迴酒店,上了23樓,她又和我握手:“認識您很高興宇教授,也謝謝您買單。晚安。”


    “不客氣,我也很榮幸,謝小姐。晚安。”


    之後就分手,各走各路。


    迴到房間,盤算了一陣,就給飛飛打電話,告訴她,我現在在香港,一切還好,讓她不用擔心。


    可飛飛又緊張得夠嗆,問是什麽事?白局長給她打電話,說我被緊急征調,要幫警方辦個案子,是什麽案子。


    我隻能編謊,告訴她,要等一批海外歸來的文物,要開鑒定會,但是文物什麽時候來還不一定,所以,可能要等一陣子。


    飛飛將信將疑,又囑咐了一番,注意安全雲雲。


    第二天早晨五點準時醒了,換上運動衣服,想練功,房間裏沒地方可練,就下樓出了酒店去跑步。路上人不多,也有一些人在跑步。


    跑了三四裏路,到一個小花園,看到那裏有晨練的人,就在那裏練了一陣太極拳,還引來一些圍觀的。


    迴到酒店,洗澡換衣服,叫了早餐吃了,想到今天要到警察分局去,得弄得體麵點兒,把帶來的西裝拿出來穿上,打好領帶,收拾齊整,就看著報紙在房間裏悶等——朱科長說他們要派人來接我的。


    一直等到七點四十,手機突然響了,一接聽,裏麵傳出個男聲:“係宇天龍教授嗎?”


    “是我。您是?”


    “哦,累(你)好。”對方的普通話很吃力:“我係荷裏活大街某分局的,請累8點準時下樓嘞,帶著累的東西,偶們的人會去接累。”


    “帶著東西?要退房?”


    “對,偶們在偶們警局旁邊的酒店給累又訂了房間,為了方便工作哦。退房的事情累不要管了,有人給辦嘞。揚哥8點會準時去接累哦。”


    “哦,謝謝,知道了……喂,揚哥叫什麽?喂……”


    對方卻把電話掛了。


    看看到了8點,我背著背包下樓,把鑰匙交到服務台,他們說會有人給辦退房,我也不管了,反正也不是我訂的房間。


    到了酒店門口站在台階上,一邊抽煙一邊等,同時心裏盤算著該怎麽辦。


    “請問,您是宇天龍宇教授嗎?”身邊一個女聲響起,很標準的普通話。


    我扭頭一看,麵前的台階上站著個人,留著變種的莫西幹發型,腦袋下麵一圈推得溜光,頭頂上的頭發梳成偏分,發梢耷拉到一邊前額上,戴著個大墨鏡幾乎遮住半個臉。


    一身黑色的男式西裝、西褲,還算合身,白襯衣,黑白條紋的領帶,金色的領帶夾子,腰裏紮著條很寬的金利來腰帶,金色的腰帶扣挺大,左手腕上戴著一個勞力士男表,挺寬的金屬表鏈,領帶夾、腰帶扣和表鏈子,都亮閃閃的。腳上穿著男式平跟黑皮鞋。


    我剛才分明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怎麽麵前站了個男人?可一看那高聳的前胸,似乎又不是男人。


    還沒完全想明白,這位又開口了:“宇天龍教授?”


    是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還比較清脆。


    “哦……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荷裏活道某分局刑警,奉命來接您的。”


    “剛才電話裏說是一位叫揚哥來接,您……”


    她扭了一下臉,似乎有點尷尬地一笑,摘下墨鏡,一歪頭,向我伸出手來:“認識一下,衛思揚,保家衛國的衛,思想的思,飛揚的揚,荷裏活道某分局刑事第二組高級督查,我就是揚哥。”


    “啊,揚……衛警官,幸會。”我急忙和她握手。


    男女握手一般就是象征性地拉一下手指罷了,可她竟然象男人一樣真握,而且力氣很大,好像是練家子。


    這才看清,這位大概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不如昨晚上遇到的美女高,可也超過了一米七的個子,皮膚也很白,長瓜子臉,尖下巴,濃眉大眼,長睫毛,眼睛大而明亮,小巧的鼻子高鼻梁,棱角分明的小嘴,大概是上火,右邊嘴唇上還帶著個火皰——是一張美女的臉,不施粉黛,俏麗中帶著一種男性化的冷峻和剛強。


    要知道,她沒化妝也沒抹口紅,看著已經很漂亮,說明她的確是個美女,可一身挺正規的男人打扮,還留著那麽炫酷的朋克發型,透著一股威武幹練、雄赳赳的男人氣概——我遇到了一個假男人,這就是朱科長給我找的美女?


    “請跟我來,上車,我們走。”衛思揚一擺頭,轉身就走。


    也是一輛警車,車上沒別人,衛思揚開車。她拿出一個掛牌來遞給我,讓我掛脖子上,原來是個警局的臨時出入證。


    她告訴我,我每天必須先到警局向她報到,然後她派人和我一起行動;行動迴來,也得先迴到警局向她報到,這都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同時也便於配合我的工作。


    我答應著,心裏想:這等於到警局上班了,可我算哪門子警察。


    “宇教授,我真沒想到,我接到任務來接您,我還以為是一位年齡挺大、白頭發的老學者呢,犯愁怎麽照顧他,沒想到是一枚年輕的大帥哥。”她說。


    “您過獎了,衛警官,我這樣兒的還能算上帥?我也沒想到,您也這麽帥,而且普通話這麽好,好像還帶點兒京片子味兒呢。”我說。


    “還好吧,以前我的普通話學得就不錯。97迴歸那年,我和一批香港特警到北京集訓過三個月,在那裏認識了幾個北京的朋友,幾乎天天泡在一起,所以普通話更進步了。這也是上級把您交給我們組的原因。我們分局裏除了粵語就是英文,沒幾個會說普通話的,最多也就是半拉子的廣普,說著費勁,聽著更費勁。”


    “喲,您是特警啊?”


    “以前是,後來一次行動中我受了傷,傷好之後就調刑警了。”


    話音未落,她旁邊的對講機響了,她抄起來,用粵語嘰哩哇啦地和對方講了幾句,我模糊聽懂了,是某居民區發生了命案,在衛思揚他們組的管區,讓她火速去現場。


    放下對講機,一拍方向盤:“shit!上一個case還沒搞完,管區裏又發生一件,還是命案!我的命怎麽這麽衰!”


    我沒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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