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施大概沒料到南納真的敢開槍,沒有防備,他正說著話,露出的半個臉就被轟飛,往後一仰,咕咚倒地,血濺了格蕾西一臉——電影裏壞人總死於廢話多,看來是真的。


    “你不是我們的人,我也從來沒答應過。”南納說。


    “南納,這你也敢開槍!”格蕾西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尖叫著:“子彈幾乎擦著了我的臉!”


    “說當心你的臉了。”南納把槍插迴槍套,轉身走迴來,對著我一翹嘴角:“我救了你女朋友。”


    “可你也快把她嚇瘋了。”


    “她沒害怕,隻是生氣而已。”


    “漂亮的一槍!”那個領頭的男大兵過來和我握手:“卡普蘭,喬爾·卡普蘭,少尉,幸會,宇教授,您無恙可太好了。”


    “卡普蘭?”我吃了一驚:“你……”


    “瑞德利格·卡普蘭中尉是我哥哥,教授。”


    “哦,對你哥哥的死我深表遺憾,少尉。”


    “是啊,我們都很難過,”卡普蘭少尉說:“不過不必遺憾,教授,他是軍人,隨時麵臨死亡,隻要是為國家而死,沒什麽可遺憾的,我們都一樣。”


    我走到桌子邊,伸手把上麵的金書和圓盤抄在手裏,我覺得這東西一定還有用,至少還是挺貴重的古董,當然那個圓盤不是。


    格蕾西過來,衝我一笑,有點勉強:“對不起,宇先生,我……”


    “你不用解釋了,”我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我現在隻想做兩件事,一是把你拉迴房間裏痛打一頓,二是拉到床上去狠狠教訓一番。”


    “能不能直接做第二件……”


    “這個迴去再詳談!”


    可等我跟著大兵們出來才知道,要迴房間不容易,因為我們現在是在地中海中的一個島嶼上,島嶼不大,大概在地圖上都找不到,上麵有好幾棟很闊氣的小高層建築,有公路,還有一個直升機停機坪和一個小碼頭,比法哈德他們的那個島的建設要好——這裏是紅箭集團的一個秘密據點,也是佩拉洛夫斯基的新搬遷的巢穴。


    據卡普蘭少尉說,這裏向西北是塞浦路斯,東北方就是黎巴嫩,離休假的埃拉特接近一千裏地,我都不知道是怎麽被運到這裏的,想想都肝兒顫!


    ****


    在埃拉特旅館的接待室裏,道格拉斯和兩位官員模樣的人接待了我和營救我的人員,那本書和黃金圓盤放在麵前的會議桌上。


    道格拉斯例行公事般地問候了我們幾句,臉色難看得很。


    “宇先生,我很不高興,”道格拉斯拉著臉,指著桌子上的書說:“您欺騙了我們,這本書根本就不是命運簿。”


    “我沒欺騙您,道格拉斯,我從沒說過那就是命運簿,那是格裏森上尉說的。”我抵賴著。


    “可您一定事先知道,而且沒明確告訴我!”道格拉斯說:“我們費盡周折,卻隻搶迴來一本賬本,一摞沒用的廢紙!”


    “是賬本和廢紙,那又怎麽樣?”


    “我們不要賬本,要那本神書,是神書!”道格拉斯氣哼哼地說了實話。


    “您這話和您以前給我說的一點都不一樣,”我笑笑:“您以前隻是說要找到那本神書並把它毀掉,別讓悾布分子得到它去害人、去控製世界,現在您卻又說要那本神書,這真讓我糾結!”


    “你不要給我說這些!”道格拉斯終於原形畢露,開始不講理,拍著桌子吼道:“我們費了這麽大功夫,花了這麽大代價,死了那麽多人,你以為隻是要把那可以控製世界的寶物毀了?我們要它,它必須控製在我們美國人手裏!”


    “所以一開始你們不肯和其他國家合作,不肯交出你們的那塊泥版,就是想吃獨食啊。”


    “你可以這麽理解,即使是合作了,那神書也該是我們的!”


    “現在事實是它已經被毀掉了,達到了您最初的要求,而且是毀在你們美國人手裏。”我說:“那神書的原本本來是在兩間墓室和連接通道的牆壁上的特製陶版,您的手下亞當斯先生命令格裏森上尉炸毀了通道,陶版被毀掉了很大一部分,現在您就是派人再去把那王陵挖開,也不可能獲得全部的神書。您也知道,那神書隻要少了一個字,就不可能再和神達成契約,就不會再有任何魔力——它毫無用處了。”


    “oh,shit!”道格拉斯氣急了,竟然也爆粗口:“看來,我們除了弄清楚了紅箭的滲透人員,在神書上我們是一無所獲了。”


    “這收獲已經不小了,道格拉斯,”我毫不在乎地說:“你們各國都挖出了奸細,消除了隱患,這是多大的成果?你們美國掌握的能控製世界的東西已經不少了,已經很令人嫉妒,那神書實在無所謂,我覺得它掌控在什麽人手裏都不安全,毀掉了是最好的結果,您最初的決議是最正確的。”


    道格拉斯臉上的肌肉顫動了兩下,愣了片刻,無可奈何地歎口氣:“好吧,我沒能力改變現實。但是您不該浪費那張珍貴的神書扉頁,我們的士兵已經衝進了會議室,會全部逮捕他們,可你卻用那書頁把他們全殺了……”


    “對不起,瓊斯先生,這個我可以解釋一下,”格蕾西站起來說:“如果宇先生不那麽做,他們就逃跑了,士兵根本抓不到他們。那間會議室裏有個連接島內地下港口的電梯通道,他們本來是想下到港口乘坐潛艇逃走的,所以,當時的情況下,我認為宇先生的做法很正確。”


    “唔,原來是這樣,”道格拉斯徹底地沒了脾氣,大概也知道事情無可挽迴,就改變了語氣:“不管怎麽樣,我得感謝您宇先生,雖然並沒有達到我們所有的目的,我們總算完成了任務,我會向上級申請給您獎勵。”


    “不必,能在這裏度一次假,已經不錯了。”我指著桌子上的金書說:“我有個請求,就是這賬本我想留著當個收藏品。”


    “那摞廢紙有什麽用?你說了,就是殉葬物品的登記簿,除了那黃金的封麵還值幾個錢,其它的扔在大路上都沒人撿。”


    我立刻知道道格拉斯對文物考古一竅不通,心裏暗喜——如果要研究那座古墓和裏麵的文物,這本登記簿可是最珍貴的第一手資料,價值無限,他卻認為是廢紙。


    “是古董,道格拉斯,是我們搞曆史文物的最愛。”


    “想要你就拿走,看見它我就感覺不舒服——但是黃金圓盤得留下。”他同意了:“你還有什麽要求?”


    “我現在隻想趕快迴中國,迴家去。”


    “沒問題,不過得再等幾天,我把事情處理完畢再安排,有些細節你們還得幫我們完善——埃拉特這裏還是不錯的。”


    “那正好,我趁機辦點私人的事。”


    “什麽事?”


    “我和格蕾西·鮑姆特工有筆賬要算,我想和她好好談談。”


    道格拉斯看看我,又看看格蕾西,聳聳肩:“您請便。據我所知鮑姆小姐正好有兩周的假期,你們有充分的時間。隻是別太過頭了,畢竟健康很重要。”


    格蕾西紅著臉,尷尬地低下頭。


    ****


    三天以後,在本古裏安機場,道格拉斯和一位以色列官員親自送我們迴國,走專用通道,連安檢都免了。


    俞斌帶著兩名使館的工作人員專門來給我們送行,笑臉熱情,對我們大加誇獎,還說上級會對我們三兄弟進行嘉獎——我看到他就一肚子氣,可又沒法說什麽,他也是奉命行事。


    女人們一個一個地過來和我們擁抱告別。


    南納過來和我擁抱,在我臉上吻了一下:“再見,紳士。”


    “再見,粘死人的小魔女,我可解脫了。”


    “您可別那麽想,”南納仍然聲音溫柔:“您得想想,隻有我粘著你,我們才都是最安全的,無論在哪邊都是如此。另外最主要的,”她嘴角一翹:“我不用擔心救我媽媽的事,隻要你有辦法,肯定會想到我的——事實正是如此,對吧?”


    我愣了半晌,突然湧起一個念頭:我被這丫頭片子給利用了。我自以為還聰明,沒想到她比我聰明多了。


    格蕾西麵帶微笑過來和我擁抱,又在我嘴唇上吻了吻:“再見,宇先生,你是個不錯的男朋友。如果下次再來以色列就給我打電話,我可以繼續做你的女朋友。”


    “下次?我還沒考慮下次,也許會再來,但是你這女朋友就免了。”我摸摸左邊的脖子說:“我可不想脖子上再被紮一下然後又被運來運去。”


    格蕾西又笑起來:“如果上級有命令的確有可能。”


    “我開始後悔沒痛打你一頓。”我說:“但是,你真的很棒!謝謝你這麽久的照顧,特別是這幾天,非常感謝。”


    “哈,不用謝,那是你應得的。”格蕾西說:“一是表示對你的感謝,二是表示對你的慰問和獎勵,三是你是個好男人,我喜歡。”


    “哦,謝謝……”


    南納看著,皺著眉著說:“看來這幾天你們相處得不錯啊。”


    “當然,我說了,很棒!”我得意地說。


    格蕾西也說:“是啊南納,雖然有點累,可我們交流得很愉快。”


    “哼!臉皮真厚!”南納一翻眼睛,撇著嘴走開了。


    艾達也過來和我擁抱:“宇教授,來英國吧,我可以介紹你和我父親、哥哥認識,你們肯定能談得來,我也可以給你當導遊。”


    “謝謝艾達,我一定會去的。你非常優秀,將來一定是位優秀的博士。”我笑笑,轉頭看看耗子、大塊頭正在和小波娃、埃妮德爾擁抱著膩歪在一起,戀戀不舍的樣子,就偷偷地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用襯衣包著的大書來遞給艾達:“你送給我你父親的書,我也迴贈你一本書。”


    艾達拿過來打開襯衣一看,幾乎驚叫起來:“那本殉葬物品登記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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