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湊過來,一舉杯子:“宇先生,你們中國有句俗話:要成大事,就不能象女人那樣仁慈(婦人之仁)。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


    “反正殺人武器掌握在你們手裏,你們想怎麽幹就怎麽幹。你們根本就不在乎濫殺無辜,就象在戰場上一樣。”


    “宇先生,您真的經曆過戰場嗎?”吉阿娜端著杯子過來給我敬酒:“戰場上沒有無辜的人。”


    “我就不信你們會對婦女和兒童開槍。”


    “我會的,宇先生。”吉阿娜說:“非法武裝裏也有很多女人,還有很多未成年人,他們都拿著武器,都殺人不眨眼,遇到他們你如果遲疑一秒鍾,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幹掉你。”


    “好像……很可怕……”


    “的確可怕。所以在戰場上,隻要是遇到拿著武器的敵人,不管是什麽人,你最好也毫不猶豫地開槍,即使是婦女和兒童。這是殘酷的現實給我們的教訓。要怪就怪那些混蛋們,他們把女人和兒童變成殺人機器。”


    “唔,也許……你說得對,”我聳聳肩:“但我保留意見。”


    杜蘭德、亞當斯通過視頻通話向道格拉斯匯報,給他看了繳獲(應該是殺人越貨)來的圓盤。


    “哈哈,祝賀你們!”道格拉斯高興地說:“我們離成功又近了一步。隻是查穆的後人還沒搞定,赫爾施他們也快成功了。”


    “抓到了?”杜蘭德問。


    “準確地說是找到了,可抓捕是個問題。”道格拉斯說:“那些家夥不肯束手就擒,還殺了抓捕他們的人。抓捕人員用銀彈射他們,他們就燒成了灰,所以赫爾施他們在想別的辦法,很快就能搞定。”


    “他們搞不定。”我說:“要麽我們殺了他們,要麽他們殺了我們,抓不到活的——用對付人類的方法對他們沒用。”


    “嗯……如果這樣,那是個麻煩。教授,您有什麽建議?”


    “也許我可以想想辦法。不過,”我把杯子裏的酒喝完:“對不起,一天一夜沒睡,我去房間補個覺。”


    “我和你一起去。”南納一步跨過來挽住我的胳膊。


    “oh——”頓時一片噓聲,美女們都撇著嘴,可南納毫不在乎,還對其他美女伸中指。


    “你是鐵定了心想粘死我是吧?”


    “對。”


    “好好休息,晚上我們舉行個宴會慶祝一下,明天我們迴去。”杜蘭德說。


    迴到房間,南納先去洗了澡爬到床上去了,靠床頭坐著,蓋上被子,戴上眼鏡,拿出一本書來看。


    我心裏悶,又抽了一陣煙,才去洗澡,上床躺下,卻睡不著,坐起來,又拿起那本《美索不達米亞的星空與神隻》翻開,想看兩頁催眠。


    “嗨。”南納很溫柔招唿了一聲:“您好像不開心啊?”


    我沒吭聲,斜瞄了一眼她手裏的書,一本不太厚的32開小書,很舊,裏麵帶著些插圖和注釋,這次上麵的字我看得懂,是本英文版的《工作與時日》,古希臘詩人赫西俄德的著作——我都不知道她從哪裏鼓搗來的這些書。


    “喂,不迴答別人的問題是不禮貌的哦。”她開始用我的話挑釁,還伸過一條白腿來,把腳踩在我腿上蹭蹭。


    “自從被強迫參加這次狗屁的探險活動以來,我就沒開心過。”我推開她的腿,氣哼哼地著說。


    “我知道,您看到他們炸死那麽多人不開心了。”她倒毫不在乎。


    “當然,我怕遭報應,尤其是看到你親手斃了阿裏。”我一指她手裏的書:“赫西俄德說:‘害人者害己,被設計出的不幸,最受傷害的是設計者本人。’”


    “喔,原來你看過這個書啊。”


    “湊巧看過。”


    “那麽,教授,我隻能說,您得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義的,赫西俄德還說:‘任何人隻要知道正義並且講正義,無所不見的宙斯會給他幸福’,其實以前我經常這麽安慰自己,雖然我早已經分不清什麽是正義,什麽是邪惡,隻憑自己的直覺和想法去做——斃了阿裏正是我想幹的。”


    “所以沒有正義和邪惡,南納,隻有利益。大部分人是站在自己利益的立場上去界定正義和邪惡,同一件事,在a那裏是正義的,在b那裏卻是邪惡的,關鍵看你站在哪一邊。”


    “真有道理。但是現在你是在這邊的,你得相信這邊是正義的,那些被炸死的是邪惡的,心裏會好受點兒,ok?”


    “今天你的話真多,都不像是南納·薩繆爾森了。”我皺著眉。


    “哦,是呀。我已經不想做殺手了,要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聽從格蕾西的勸告,在嚐試作出改變。不過,我也就隻想在您麵前多說點兒。”


    “可你這是在勸我也自己安慰自己,有用嗎?”


    “沒用,但可以多安慰幾次。”


    “然後就有用了?”


    “不,然後您就習慣了。”


    “你怎麽和道格拉斯一個腔調!”


    到了晚上,杜蘭德真的在自己房間裏搞了個酒會,慶祝這次行動的勝利。


    “別高興得太早,杜蘭德先生,”我說:“現在不光是悾布分子盯著這個東西,那些堂坎人也盯上他了,他們如果知道這東西在我們手裏,會不顧一切來搶的。”


    “你以為我沒準備?”杜蘭德劄手舞腳地說:“我已經給道格拉斯說過了,訂購了一批銀頭子彈,還訂購了銀粉、大蒜素和拔掉箭頭的十字弓,如果他們敢來,我讓他們好看,會把他們燒成灰。”


    “但願吧。”


    我和他們閑扯了一陣,走到角落的沙發上,掏出手機,又從懷裏掏出那張艾麗羅娜·薩克裏給我的卡片,那上麵隻有一個電話號碼。


    撥了號,半天那邊才響起鈴聲,響了幾下,對方接聽了,傳出一個蒼老的男人聲音,卻聽不懂。


    我急忙用英語說:“對不起先生,我可以聽懂漢語、英語和一點日語,您……”


    “您好,先生。”對方立刻變成了生硬的漢語。


    “原來您會漢語,太棒了!”我很高興,也用漢語說。


    “我去過、中國,但漢語說得、不是太好……英語如何?”他的漢語的確發音不準且磕磕巴巴。


    “也可以。”


    “ok,”對方立刻變成英語:“這裏是安契比來古玩店,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


    “先生,艾麗羅娜·薩克裏小姐給我這個號碼,說打這個電話可以找到她。”


    “哦,是的,先生。我叫薩克裏,奈米·薩克裏,請問您尊姓大名?”


    喲嗬,他也姓薩克裏,和那美女吸血鬼的姓一樣,看來有親戚啊,說明我找對人了。


    “宇,宇天龍。”我迴答。


    “啊哈,宇先生,您終於打來了。”對方突然十分興奮,很顯然他知道我,隻是好像還有疑慮:“我想確認一下,那個號碼,是艾麗羅娜親口告訴您的嗎?”


    “其實是她親手給了我一張卡片,薩克裏先生。”


    “卡片,是什麽樣的?寫了什麽?”


    “卡片上什麽文字都沒有,隻有這個號碼,還有一些淺藍色細線組成的花紋圖案,象朵蘭花,或者是鬱金香。她說讓我打電話給她,有很重要的事情。”


    “啊哈,那就對了,是的是的。”對方終於相信了:“不過,現在她不在這裏。”


    “我現在在摩納哥,您可以讓她來找我。”


    “找您沒問題,問題是,您是否有與我們合作的誠意?”


    “我是希望你們與我們合作,薩克裏先生。”


    “哦……可我聽說,你們的人在追捕我們的人,還殺了我們的人。”


    “那的確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但並非我所為。其實他們那也是想找你們合作,隻是方法錯了。”


    “所以,出於安全考慮,我不會讓艾麗羅娜去見您的,您那裏太不安全。您最好來我這裏,我會提前通知她來見您。前提是您不能帶其他人來。”


    “我在歐洲人生地不熟,而且語言不通,不可能孤身一人前往,會和我的兩個兄弟去,也可能會帶個翻譯,但絕對保證不會采取任何暴力手段,這個您可以放心。”


    “嗯嗯,您的要求也合理。好,好的。”


    “那麽,我想知道,我怎麽才能找到您?”


    “我的店在開塞利,我可以把地址給您留下,您什麽時候來,請提前給我打電話。”


    他給我留下了個街道的地址,就把電話掛了。


    我又給道格拉斯撥了號,他接了:“宇,什麽事?”


    “堂坎人的事,”我說:“您給我安排一下,我要去趟開塞利。”


    “什麽?開塞利?它在土耳其的卡帕多基亞,是開塞利省的省會……”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反正要搞定堂坎人的事,您最好想辦法安排我去那裏一趟,但是您不能告訴赫爾施,因為我答應對方隻帶兩個兄弟去。要快,我們耽誤得夠久了。”


    “哦哦,ok、ok,我來安排,沒問題。”道格拉斯非常興奮:“這也怪您,宇,您能和他們溝通,您怎麽不早說?讓赫爾施他們費那麽大勁兒,他們死了6個人了,傷了好幾個。”


    “因為我認為全金屬外殼的cia和摩薩德天下無敵、無所不能,但我錯了。”


    “哈哈哈……宇,你可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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