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宇先生。但當時她剛從麻醉狀態下醒來,我們以為她仍會渾身癱軟動彈不得。”道格拉斯說:“現在不會了,我們真的把她的手腳都銬起來了。當然,我親愛的侄女艾蓮娜說您是一位中國功夫高手,她的攻擊您肯定能對付,這也是我們特地請您來的原因——至少挨上一腳不會斷了脖子,給我們個緩手的時間。”


    “是這樣啊。”我說:“我說話她聽得懂嗎?”


    “宇先生,您可別小看她。她除了會希伯來語和阿拉伯語,還會俄語、意大利語、希臘語、德語、法語、英語,甚至歐洲的一些小語種她都懂,所以她能在歐洲到處作案。不過比較遺憾,她好像不會說中文,其他的都沒問題。”


    “我的天!這麽厲害!一邊當殺手一邊上大學?”我有些驚異。


    “大學?哈哈,在大學裏她也學不了這麽多的語言。其實她沒上過什麽學,但是她的母親卻是巴伊蘭大學的講師,一位語言學專家;他的父親阿布斯,一名精英殺手,也精通多國語言。而她的爺爺克裏巴斯·薩繆爾森就更神奇了,和您一樣是一位考古學教授,除了希伯來語和阿拉伯語外,至少還會六門外語,包括你們中國的漢語,他一直在耶路撒冷的希伯來大學搞教學和研究,直到他在一次探險中失蹤。”


    “真想不到……”


    “沒有什麽想不到,宇先生,猶太人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沒有文盲的民族,智商也是最高的,即使是沒上過學,他們也不會沒文化。”


    “我說‘真想不到’的意思是,這樣一個家庭竟然出了兩個職業殺手。”


    “那是南納的父親阿布斯的問題,他個格命傾向和暴力傾向都很嚴重的家夥,是他把南納帶上了那條路。”


    “那麽,”我搖搖頭:“你們想讓我做到什麽?”


    “就是讓她同意和我們談判就行。”


    “你們美國和以色列不是絕對不和恐布分子妥協、談判嗎?”


    “這也是無奈之舉,”道格拉斯一聳肩:“什麽事情都沒有絕對的,隻能根據需要辦事。”


    “她的母親在哪裏?你們把她關進監獄了?”


    “怎麽可能?她的母親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疾病,一直在秘密治療,需要十分高昂的費用。南納接活掙錢,主要就是要給她母親治病。摩薩德通過南納的一位親人在德國慕尼黑的一家私人醫院裏找到了她,我們把她送到了美國。”


    “什麽?美國?”


    “對,那裏安全,而且有更好的醫療條件,能夠治療那種疾病。南納不知道,就是說了,她也不會信。”


    “我也不信。”


    “但這是事實,如果南納願意,可以隨時和她母親視頻通話。”


    我突然感覺到這個南納是美國人和以色列人很重視的一個人,肯定涉及到什麽重大事情,所以才這麽花血本,我又不能問,也不想問,這種事兒,知道的越少越好,現在我隻關心耗子和大塊頭。


    “這樣啊。好吧。”我把手串套迴手腕上,雙手一拍沙發扶手:“我希望你們能說話算數,讓以警方釋放我的兩個兄弟。”


    “完全沒問題。”道格拉斯非常高興,答應得也痛快。


    我先被帶到一間房子裏,右麵牆上是一個寬大的玻璃監視屏,看到南納還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手腳都被金屬鐐銬銬在床邊上。


    “她從前天就沒吃沒喝沒動,兩天兩夜了,就一直那麽躺著,真奇怪。”亞當斯說。


    “她受過最嚴格的訓練,就是睡著覺都能把你幹掉,千萬別掉以輕心。”道格拉斯說:“宇先生,她就在隔壁,我讓工作人員帶您過去,您可千萬小心。”


    然後,他走到操作台前,按了一個按鈕,對著話筒說:“南納·薩繆爾森小姐,您要求的第三方我們又找來了一個,宇天龍教授,是一位來自中國的遊客,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您所有的要求,都可以通過她告訴我們。現在,我們就送他過去。”


    我跟著道格拉斯和兩名特工來到隔壁房間的門口,亞當斯刷卡、驗證手印,門開了:“教授,別擔心,我們就在門口,有危險我們馬上……”


    “那位阿拉伯先生被踢斷脖子的時候你們是不是也站在門口?”


    “哎、這……”他撇撇嘴、聳聳肩。


    我一伸手:“把她手銬的鑰匙給我。”


    “哦不不,教授,那太危險了,真的很危險。”


    “如果不相信我,你們另請高明吧。”我皺起眉頭。


    亞當斯迴頭看看道格拉斯,他點點頭。


    亞當斯一撇嘴,搖搖頭,掏出一把鑰匙來遞給我:“但是我還是提醒您……”


    “不必。我也提醒你們,如果我被她打倒了,可別進來救我,直接放麻醉劑就行。”


    “what……”


    “我擔心你們的脖子,先生們。”


    我走進房間,身後的門唿地關上了。


    我沒有猶豫,直接走到床前,就近了看,這女孩的美麗更震撼了,有一米七多的個頭,胸高腰細,胳膊腿都很長,肌肉線條清晰,連腹肌都看得很清楚,很強壯健美,一看就知道的確是受過嚴格的體能訓練。


    她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蓋著眼睛。


    “薩繆爾森小姐,我知道您能聽見,我就是來自中國的宇天龍,是一名來以色列旅遊的遊客,應邀來做你們談判的第三方,當然也是為了掙一點能在這裏瀟灑一迴的費用。我不知道你們要談什麽,他們隻是希望能和您溝通。”


    一邊說,一邊用鑰匙打開了她左手的手銬,她沒動。


    我也不管,繞著床,把她手腳上的鐐銬都開了,她仍舊躺著。


    其實我在開鎖的時候,一直在用眼睛的餘光看著她的臉,看到她的長睫毛動了動,就知道她的確醒著,隨時有可能跳起來給我致命一擊。


    轉迴床前,站了片刻,她仍舊沒動,我就轉身走到牆邊,去拿那把金屬椅子。


    左手剛碰到椅子,就聽見腦後風向,我一低頭,同時往旁一偏,兩隻手從頭頂上摟空了——原來她潛到我身後想擰斷我的脖子。


    我連看都沒看,右手往後一抖就是一記“青龍出水”,手背撣在對方的肚子上,這是太極拳裏向上打的挒勁,所謂“揭起而挫之”, 啪地一聲,對方淩空飛起來,砰然落在床上,接著翻過去滾落在地。


    拉那把椅子,才發現那椅子是被固定在地麵上的,根本拉不動,就轉身一屁股躉在裏麵,還翹起了二郎腿。


    南納從床的那邊站起來,一個滾翻越過床,騰空一躍就是一記飛踹。


    看看她的腳都快到臉上了,我左手抬手往上一格,側身右手一個“托打”打在她結實的屁股上。


    她卻借著我的力量往後一個空翻落地,手往地上一按站住,接著往前一撲,雙手齊出叉向我的脖子;我雙手黏住她的雙臂用“如封似閉”一按,她身子往下一附,順勢右腳從後麵踢起來,一記“倒踢紫金冠”,腳從身後越過頭頂直奔我的麵門——柔韌性真好!


    我歪頭避過,雙手一抖就是一個“當頭炮”,啪地一聲把她打飛出去,咣地撞在床沿上,可她身子一挺,又箭一樣撲上來,對著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她的拳腳力量大得出乎我的意料,又快又狠,帶著厲風。


    我坐在椅子上把她的攻擊逐一化解或躲過,又把她摔出去好幾次,她摔在地上、撞在牆上,砰嗙有聲,每一下子都夠重,如果是普通人早摔得爬不起來了,可她每次都會像彈簧一樣跳起來撲上來猛攻。


    突然明白,這樣把她打出去的攻擊沒用,我的手打在她身上就感覺到,這丫頭的身體結實得超乎想象,根本就不怕摔,也不怕磕碰,我又不能用透勁打她,那可能會把她打殘甚至打死,隻能用放勁把她摔出去。


    她倒了就會象落地的皮球一樣本能地彈跳起來繼續往上撲——她隻要能動就會不停地攻擊,必須製住她才行。


    這時,她又一記直拳奔我胸口來了,我右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擰,她身子不由地轉過去,後背對著我,我伸左手抓住了她的左肩頭,中指扣住她的肩井穴,拇指按住她的天宗穴,二力交錯往下一按,同時右手配合用力一擰又往上一抬,用拿勁控製住她的身體平衡,她身子一側歪,鼻子裏悶哼了一聲,頓時不能動了。


    一般人被抓住這裏會半身麻木,而且會疼得大叫,她卻沒有,隻是身子跟著一矮,幾乎半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抓住她的肩頭,感覺她的皮膚細膩滑嫩,肌肉卻結實得像橡膠輪胎。


    同時看到,她的右小臂外側雪白的皮膚上有個紋身:中間是一個蠶豆大的圓形,四周帶著六個彎如狼牙般的尖角,原來是一顆變形的太陽圖案。


    “薩繆爾森小姐,再說一遍,我是一名來自中國的遊客,隻是應邀來作為你們的中間方,沒有任何惡意,所以我不想和您動手。如果您想談就談,不想談我可以走,我們總得和氣一點,不要再動手了。如果您同意,我就鬆手。”


    她開始還想掙紮,隻掙了兩下,身體就開始顫抖,力量也沒了,皮膚上瞬間滲出一層亮晶晶的汗珠——那種劇烈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她喘了兩口,狠狠地點了一下頭,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聲:“ok。”


    我鬆開雙手,她站起來,晃了一下脖子,轉了轉肩膀,甩甩胳膊,轉過身來,兩隻大藍眼睛盯著我看了片刻,又走迴床那裏,側身坐在床沿上,然後猛一甩臉,死死地盯著我,聲音很低而喑啞:“讓他們釋放我母親,否則什麽都別談!”


    ——哇!她的英語說得比我標準。


    “據我所知,你母親病得很重,她已經被送到了美國,在那裏接受最好的治療。”


    “他們都是騙子,你也是騙子。”她語氣低沉,態度卻很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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