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田二的功夫好些,沒一陣子,就把白二按倒在了地上。


    心中想著虧得他是個機靈的,來之前要了他師叔的牌子,若真是憑他這一張嘴,就依著他師叔這幾個蠢腦袋下屬,怕是他唾沫費幹了也未必能讓人信服了。


    卻是方才被白二蹬了一腳,如今也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捏著白二的臉子扯到了自己跟前:“你家主子呢?”


    白二眼見著自己的功夫不如眼前這賊人,到底是個忠心的,被田二扯住了脖子,半點子不在乎,甚至還呸了人一口:“想知道我家主子的下落,在夢裏想去吧!”


    眼見著眼睛也瞪圓了,狠狠盯著田二,就差把他給吞肚子裏去。


    卻是田二瞧著天兒越來越黑,想起來自家師叔那張臭臉,心裏琢磨起來,不能耽誤了正事兒,登時也不再逗弄白二。


    鬆了人的脖子,扯出牌子直扔在了白二臉上:“你家主子的牌子,該是認識的吧!”


    白二這廂是個衝的,眼見著自家主子爺的牌子落在了他人手上,登時便又一拳甩在了田二臉上:“你把我家爺怎麽了?”


    田二被打得猝不及防,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如今臉都腫起大半個來。


    看著眼前這蠻橫不講理的東西,到底瞬間就想到了自己小時被自家師叔揍的畫麵,這人真是自家師叔一樣樣的蠻不講理。


    生來是個不吃虧的性子,被白二揍了一拳,登時又往白二臉上揍了迴去。


    一並把人的脖子也又扯了過來:“你家主子爺,死了,托我來送個信子,沈府該燒水了,給你家主子爺的屍體好好洗上一洗。”


    說罷,伸手將自個兒臉上被白二打出來的血漬一擦,又往人屁股上補了一腳,才作了罷。


    這廂,一聽這燒水,白二心中有了數,自家主子爺如今怕是不方便,托了這麽個東西來遞信子。


    到底拿著沈戍的牌子看了兩眼,又狠狠橫了田二一眼,才跟個小狗兒似的,臭著臉兒將田二請迴了屋內。


    “主子爺他還說什麽了?”


    田二本來就看不慣他師叔那般子做派,到底從前被自家師叔揍得慘了,也不敢反抗半個字兒。


    可到了白二這兒就不一樣了。


    眼瞧著這蠢東西一臉不痛快的樣子,登時便笑了起來,師叔那般的欺負不過,可眼前這幾個師叔狗腿子,他可是欺負得過的。


    一把又捏住白二的脖子,扯到了自己跟前:“你家主子爺還說,等著替他收屍。”


    直將欺軟怕硬貫徹到了。


    到底是個欠的,白二半點兒瞧不下去這賤東西嬉皮笑臉的模樣,直又掄起了拳頭。


    “再咒我家爺,小心我要你好看。”


    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這迴被田二一把捏了手腕子扔到了床上。


    這廂,黑二的傷剛好了些,聽見外頭的聲音正要往起來爬時,見一個人影子壓了過來,登時剛養得差不多的肋骨又哢嚓響了兩下。


    到底一瞥頭,看見那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影子是白二,登時一身的氣沒處撒了,隻可憐巴巴揉著自己的腰身,幽幽叫起疼來。


    “哎喲,我的老腰啊!”


    田二一見著白二這蠢東西還養著另一個蠢東西,心道自家師叔的閑錢還真是多,都用來養這麽些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東西了。


    到底是怕被這些個蠢東西捏了把柄,迴頭朝著自家那小心眼子師叔告上一狀,如今不情願地走到黑二身邊,冷冷道:“哪兒疼,我瞧瞧。”


    捏著黑二的腰身一把把骨頭複了位,才抬腳出了沈府。


    黑二正以為這賊人要殺他呢,不想經這麽一捏,腰瞬間不疼了,登時悠悠感慨起來:“那人真是個好人!”


    眼瞅著自家這蠢頭哥哥,白二是半分不想理會,心道哪日裏若真有人把他賣了他怕是還得給人數錢。


    到底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又匆匆趕去了歐陽易家。


    與此同時,歐陽易才得了李長隆的青睞,過了幾天舒坦日子,大晚上的,想舒坦舒坦,在府裏搓起了澡。


    忽地聽見門被一腳踹開,登時便從浴桶裏鑽了出來,捏了長袍子便往身上披。


    到底一抬眼,就看見了白二那不開眼的,登時便沒了好氣:“不開眼的,大晚上的,正搓著澡呢,怎麽,白大哥也想欣賞欣賞我的浴姿?”


    白二登時直接白眼兒翻上了天,心道自家主子爺也不知道一天天的什麽眼光挑的下屬,前有他那蠢頭哥哥,後有方才那嘴毒的,如今又來了個騷貨。


    到底知道眼前這個騷貨是個不會武的,拔了劍便往歐陽易脖子上橫。


    “歐陽大人如今得道了,連說話也是不同以往。”


    心裏頭想起來歐陽易從前在沈府時那般窩囊樣子,更加瞧不上眼前這個騷貨。


    歐陽易本意是想在白二麵前賣弄賣弄自己如今的地位的,到底瞧見白二那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登時便蔫巴了下來。


    給自己做起了心裏建設,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留著小命,日後不愁幹不翻白二。


    到底這麽想著,一張嘴也是能屈能伸:“白二大人,哪裏哪裏,小的便是再怎樣,也還是將軍大人的狗腿子。”


    眼瞧著白二的劍漸漸有了放下來的苗頭,也順著杆子爬下來:“小的觀白二大人滿麵紅光,必是才見了將軍大人,不知小的可有這份福氣,也一聽將軍大人的派遣?”


    白二眼見著這騷包東西睜著眼說瞎話,到底也沒蠢到說是田二遞的信子,自己還被折磨成那般樣子。


    隻冷著個臉道:“將軍說該燒水了。”


    白二也不懂這燒水是個什麽意思,隻是早之前得了自家爺的囑托,若有人來遞信子,便來歐陽易這個騷包東西這兒走上一遭。


    歐陽易一聽這話,卻是來了興致,整個人連眼睛都亮了幾分,想到沈戍委托給自己的重任,心裏也躍躍欲試起來。


    打自己進了宮裏,沈戍這個混球兒便不讓自己趕著幹那,每日裏憋屈得跟個小受氣包兒似的。


    如今,也算是熬到頭了。


    登時從床頭將自己珍藏了好些日子的嶄新竹木牌子拿了出來,打算明日好好在李長隆麵前賣弄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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