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陰沉的烏雲散去。


    塔瑪希手中的魔劍緩緩消散,輕輕舉起雙手:


    “好吧,你很強,能以如此孱弱的身軀和我不分上下,在我的世界你有著封為聖子的資格。”


    塔瑪希誇讚了一句,接著道:“作為擊敗我附贈的消息,我可以告訴你們,他們的計劃是......”


    塔瑪希張了張嘴,卻發現出不了聲:“嗯,果然也施加了保險,說不出來嗎?”


    “那看來是附贈不了了。”他聳了聳肩:


    “你們兩個也理解一下,畢竟我接到的指令就是在這與你們交手。”


    “嗬。”


    對於這個剛剛還用引力將他按在地上的對手,謝淳當然沒什麽好臉色:


    “那你也理解一下,我該送你見上帝了。”


    塔瑪希揚起眉毛,點了下頭:“有點意思,動手吧。”


    看著對方這麽坦然,謝淳反而一時愣在原地:“你不怕死嗎?”


    “哈哈,死有什麽好怕的。”


    塔瑪希發出爽朗的笑聲:


    “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我從短暫的人生當中學到一件事,越是往後修煉,就越會發現人類的能力是有極限的,除非超越人類。”


    謝淳微微上前半步:“你到底想說什麽?”


    “靈魂也是一樣,凡是有形之物,必然都將迎來死亡的結局,死亡是世間萬物唯一確定的命運。”塔瑪希感歎道:


    “你們這裏的人類身體太過於孱弱了,一百五十年大概就是肉體的極限。”塔瑪希指了指自己:


    “而像我這種修煉苦弱派係的,可以讓肉體和靈魂進化到無比強盛的地步。”


    夏夢疑惑道:“那你是怎麽死的?”


    “因為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啊。”塔瑪希理所當然的跳迴之前的話題:


    “我活了一千多年,即使多次研究進化路線,但終究隻能長生,遠遠達不到永生的地步。”


    他神秘道:“你們想知道永生的方法嗎?”


    謝淳迴憶著以前看過的作品,試探道:“一直像你這樣更換軀體?”


    “哈哈哈哈,這可遠遠算不上是什麽永生。”塔瑪希大笑幾聲,忽然露出認真之色:


    “人是沒法靠著自己永生的。”


    “?”這轉折給夏夢都幹愣了:“所以根本就沒有永生的方法?”


    塔瑪希伸出食指晃了晃:“是有的。”


    他張開雙臂,迎接陰雲後的第一道曙光:“真正永生的方法,是讓人與永生之物融為一體,從此不死不滅,亙古長存。”


    “啊?”謝淳迅速思考了下,還是沒懂:


    “這世界上還有永生之物嗎?即使是被人類稱為永恆的自然,也並非是永生的吧。”


    謝淳思索道:“就像你剛剛說的,「凡是有形之物,必然都將迎來死亡的結局」,即使是自然這種非生命體也一樣。”


    “太陽會熄滅,閃電隻有一瞬,海洋亦會枯竭,那豈不是根本就沒有永生之物?”


    塔瑪希輕聲點頭:“是啊,所以,真正的永生,是要成為無形之物。”


    夏夢蹙著眉頭:“提問——那麽,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是無形無質,但卻能永生不滅的存在呢?”


    謝淳恍然間明白了什麽。


    “概念。”塔瑪希則是不假思索的迴應道:


    “你剛剛說的太陽、閃電、海洋會消失,但屬於他們的概念不會消散。所以......”


    謝淳接話道:“所以永生的方法就是通過化身概念,然後變為一個有智慧的概念神。”


    塔瑪希微微挑眉:“理解能力不錯哦。”


    這和謝淳想的差不多,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


    “這種永生應該連自我意識都沒有了吧,那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所以我才說已經看透生死了啊,這裏涉及到一個覺悟者恆幸福的理論。”塔瑪希笑道:


    “人即使知道自己明天會死,但心中早有覺悟就不怕死,覺悟會吹走一切絕望,人類的命運也因此改變。”


    謝淳若有所思的點頭:“說的很有道理,可惜我這種屬於即使沒做好覺悟,想死也依舊死不掉的。”


    “那是什麽意思?”


    “不重要。”謝淳擺了擺手,作為聽到永生秘密的代價,問道:


    “你還有什麽想在這個世界實現的願望嗎?”


    塔瑪希隻是灑脫一笑:“死者沒必要再貪戀生者的世界,盡管動手吧,很高興在生命的最後還能和你們這樣的人交手。”


    謝淳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低眉劍插入對方的心髒,輕輕一攪。


    塔瑪希血紅的眼眸逐漸黯淡下去。


    “收工,發消息通知後勤過來處理現場,後麵再補個報告。”


    謝淳拿出手機打了個哈欠,緊接著瞪大眼睛。


    隻見地上塔瑪希的屍體散發出陣陣的黑霧,一點點的飄到夏夢的體內。


    “......夢夢你還好嗎?”


    “我怎麽了?”夏夢疑惑道。


    謝淳試著指向塔瑪希:“地上那些黑霧......”


    “什麽黑霧?”


    謝淳想了想,打開手機的攝像功能,屏幕內的沙灘是陰雲後的一片陽光明媚。


    但放下手機,他又看到麵前是一片濃鬱的黑色霧氣。


    啊?


    我開陰陽眼了?


    謝淳揉了揉眼睛,但麵前的場景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真是見了鬼了。


    隨著地上的霧氣不斷湧入夏夢的體內,謝淳發現她拿出了一顆顆通紅的果實。


    “吃吧,提升修為的。”夏夢隨手拿出幾個果子丟到他懷中。


    謝淳擺弄著麵前這個在係統麵板上命名為【情緒果實】的果子,逐漸陷入長久的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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