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大雪片子了!”徐仲林拍了拍身上的鵝毛雪說嘟囔


    “走!去撿漏了,”蘆葦開心的朝著為數不多的肉攤跑去。


    很讓姐倆失望,肉攤跟前擠滿了人都是想撿漏的,三人失望的轉身離開了


    “小娘子?小娘子……”


    “阿姐,是不是喊我們的?”采薇聽見聲音迴頭問道。


    “喊我們幹啥……”


    “小娘子你是不是想買肉?”蘆葦她們跟前突然來了一個大漢,胖乎乎的臉笑的都打顫。


    “是你?你有事嗎?”蘆葦驚訝的看著張記的屠夫。


    “俺剛看你在豬肉攤跟前擠,你們是不是要買肉呀?”張屠夫笑問。


    “買,就是太貴的不要,”蘆葦迴頭看了一眼肉道。


    “不會給你貴的,你阿爹經常在俺這買肉,價錢他都知道的,俺剛弄來的新鮮豬肉,你看看好不好,”張屠夫忙笑著帶路。


    你認識我阿爹?”采薇有些驚訝。


    “當然了,你阿爹帶這小娘子來買過俺兩次豬肉了,後麵單獨又買了兩次,別人俺不記得,這小娘子俺是能記住的,”屠夫迴頭陪笑的說完。


    采薇看了一眼她姐的臉便住口了。


    三人來到豬肉攤跟前,張屠夫從桌子下直接搬出半扇豬肉,指給他們看道;


    “這豬肉肥不肥?告訴你們,這可是俺去官老爺的莊上收的,豬肉肥膘沒的說,”張屠夫用幾人能聽到的聲音解釋


    “隻有半扇嗎?”蘆葦看著肉問。


    “小娘子想要多少?俺還有半扇沒拿出來,”張屠夫目光閃過激動忙道。


    “你得跟我說價錢,我才能知道要多少呀?”蘆葦似笑非笑的說完。


    “二十個錢,這是俺給你的最低價,在這整個街有三家肉攤,他們全部都是二十五和二十七個錢,”張屠夫說完還賊眉鼠眼的到處看,生怕被人聽到找他麻煩,說他擾亂秩序。


    蘆葦看了一下徐仲林,這個時候就不該她說話了。


    “我們全都要了,你秤……”


    “全都要了?如果全都要了你給三貫四百錢,本來要三貫四百一十個錢的,那個十個錢給你抹零了,”張屠夫高興的說道。


    “行,”徐仲林幹脆的拿出錢付款,看著屠夫把肉放車上,還送了整豬的內髒。


    三人來到糧鋪子看了一圈,徐仲林從這家買點精麵,從那家買點精麵,攏共跑了七家買了兩袋半的精麵才算好。


    “你送一袋半精麵,還有一半的豬給我阿爹,剩下一半放在采薇的鋪子裏,我跟采薇在城裏等你迴來,我們夜裏借著雪色迴豆莊,免的白天帶肉迴去引起騷動,”蘆葦吩咐徐仲林。


    “明白了,”徐仲林給姐倆和東西送迴鋪子裏,他帶著剩下的東西狂奔迴了柳林村。


    傍晚天快黑進了城,來到鋪子把東西搬上車,一路打馬在府城門關上的那一刻,終於趕出去了,剩下的路程也就是平常走。


    上半夜過的快完了,三人到了豆莊拍開門。


    蘆葦下車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去火盆跟前烤火取暖,剩下的東西都交給慶和他們搬。


    “蘆葦姐咋買肉了呀?”秀姑送飯過來問道。


    “給他們過年吃的,明天你讓慶和阿弟悄悄的,砍兩塊肉給油勺子和張多田家,剩下的就交給他們娘子,過年那天燒出來,一戶人頭一大碗肉,好歹是過年得有個樣子,”蘆葦小聲交代道。


    秀姑聞言忙點頭,“知道了蘆葦姐。”


    蘆葦吃過飯第一時間進了被窩,一夜都靠徐仲林這個熱源捂著,她心裏深感這個身體底子虧狠了,天冷一點,她都渾身冷的跟冰棍似的難挨。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出來吃完飯指揮采薇,進屋把麥苗弄出來洗了剁碎。


    “阿姐這是幹啥?”采薇不解。


    “做點好吃的給你甜嘴,”蘆葦神秘的笑道。


    采薇看她姐不說,隻好一步步跟著做,先把芽苗切碎控水,少量的蒸了飯盛出來。


    又去秀姑那屋盛了滿滿兩盆芋頭迴來搗碎,都倒進鍋裏拌均勻蓋上鍋蓋,灶洞裏留了熱熱的溫度。


    蘆葦又端了大半盆米放下,去灶洞幫忙燒火,“給迴火炸脆。”


    “好,”采薇應了一聲鍋熱了舀米進去,不停的翻炒片刻,看見到處炸的飯米花崩,才熄了灶洞的火,盛起焦黃的米送屋裏晾著。


    下午沒啥事了去了秀姑家幫著蒸酒,夜裏被姐姐喊醒出來,拿著燈在鍋屋開始忙碌。


    先給鍋裏發酵好的湯湯水水打撈起來,然後過濾洗幹淨,燒熱鍋,水倒進去大火燒開兩滾,轉小火慢慢的熬著,直至渾水變成絳紅,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甜味。


    天快亮的時候糖漿熬出來,蘆葦拿出罐子盛了滿滿一罐起來,剩下的直接倒了一盆炒好的米進去。


    “快翻拌,直至所有的米都沾上糖了為止,”蘆葦吩咐了一聲。


    采薇急忙拿著鍋鏟飛舞忙碌,從鍋底來迴炒了好一會,直到米完全裹住糖了才停下手。


    “這是啥米呀?怎麽這麽香脆?”采薇捏起一塊米粒塞裏吃,感覺又香又脆的好吃。


    蘆葦走過來盛起鍋裏的米糖放菜板上,用棒槌來迴給壓平壓板實,拿刀給劃出三條出來。


    “糯米飯蒸熟不能蒸軟了,然後給揉成米粒分明,如果不會揉用水泡也能分明,分粒好給放在太陽下曬幹透了收起來,等想要用了,拿出來下鍋油炸,就變成這種炒小米了。”


    蘆葦說完拿刀手快的切起米糖來,薄薄的片子散發著一股焦香甜味。


    采薇不停的吸溜鼻子,直到她姐切好一塊,抱碗拿了好幾片吃起來,吃完心滿意足的接替她姐幹活。


    一鍋的米糖切完,差不多有兩筐的樣子,蘆葦拿碗約了四十多碗出來,剩下半筐準備帶迴去分了。


    鍋屋徹底忙好天也亮了,姐倆有些累的各自迴屋睡了大半天。


    下午蘆葦起床出來,看見采薇已經在炸東西了,幫忙燒火的是吉和媳婦,鍋上炸東西的是采薇秀姑倆人。


    “阿姐你起來了!快過來趁熱吃果子,”采薇說完撿了一碗遞給她姐。


    “炸多少了?”蘆葦接過碗問道。


    “還有這一鍋就結束了,晚上肯定能分到他們手裏的,明天不耽誤咱們迴家,”采薇笑嗬嗬的說完。


    蘆葦吃完東西,進屋把重要的材料收拾好,放在這裏她有點不放心,寧願累點帶著來帶著走。


    天黑徐仲林召集了所有男人,聚集在大房子裏說話聊天。


    慶和兄弟挑筐進來笑道,“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佟大叔走前吩咐給你們做了好東西,讓你們都開開心心的過個好年。”


    “啥東西?”有人問。


    彭順和揭開筐蓋子笑,“難買的麵果子一人一碗,都排隊站好過來領。”


    “啥?麵果子?”眾人聞言驚喜不已,急忙拉扯著站起隊。


    彭順和舀麵果子,慶和舀米糖,吉和跟徐仲林數人數登記。


    “徐管事這是啥?咋還是甜的呢?”最先領到的人嚐了米糖,感覺甜香甜香的好吃,眉開眼笑的問道。


    “是米糖,是不是吃了好甜?”吉和玩笑的打趣他們。


    “甜!比以前糖鋪子賣的糖還甜,”那人高興的迴道。


    其他人聽了好奇,輪到自己領到了迫不及待的吃起來,是好甜的!


    “分到東西的都散了吧!迴去也帶著娘子孩子甜甜嘴,好歹要過年了不是?”徐仲林揮手笑著讓人散了。


    “俺這東西得留著過年那天吃,”有人笑著嘟囔抱著衣兜走了。


    屋裏轉瞬空了不少,油勺子跟張多田留在了最後。


    慶和給他們舀了滿滿兩碗東西笑道;


    “胡大哥張大哥,這裏最近幾天就靠你們了,過年那天把所有的肉都燒了,給每家一碗肉解解饞,俺們迴去過個年就來了……”


    “彭管事你們盡管迴去過年,你們打春上來就沒迴去過,俺們好歹秋收的時候還迴了兩趟,莊子上眼下又沒個事,牲口豬牛啥的,俺們都會照顧的妥妥的,”張多田開口保證道。


    徐仲林想了片刻道,“兩邊的倉庫麻煩你們看緊些,那裏存放了咱們來年的種子糧……”


    “徐管事放寬心,俺們曉得輕重的,”油勺子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胡大哥你們心裏有數,俺們就不多廢話說什麽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迴家,其他人也不多打招唿了,”徐仲林看著他們出去了才散。


    晚上幾人坐下吃了安心飯,又把所有的酒缸檢查了一番,確定沒問題了才上床休息。


    次日天不亮徐仲林栓好車,搬了幾壇酒還有蘆葦的箱子放車上,帶著幾家人迎風冒雪的向著柳林村前進。


    中午吃飯時間,從村邊到了佟父家門口停下。


    佟母聽見說話聲急忙跑出來看,一看倆閨女迴來了,忍不住紅著眼睛上前抱住人。


    “她娘快熱飯給他們幾個吃,看樣子都要凍壞了,”佟父急忙指揮佟母忙起來,說話的功夫還把車上的東西搬屋裏去。


    “你們還做了這些東西呀?俺們在家也做了不少出來,還打算等你們迴來讓你們帶的呢!”佟父看筐裏的東西笑道。


    徐仲林把馬車牽進屋裏拴好,出來還沒坐下就被佟父叫屋裏去了。


    佟父先拿了十貫錢給慶和倆兄弟,“你們兄弟一人五貫工錢,這一年忙壞了……”


    “佟大叔這麽多俺不要,俺隻要一貫就可以了,這本就是年初定好的,”慶和說什麽也不要五貫錢。


    佟父白了一眼兩兄弟,“給你們一貫錢,剩下都給你們媳婦的,她們天天做飯種東西的,給這點錢佟大叔都有點過意不去了。”


    “給這麽多還少?俺們還有一冬的香錢也沒耽誤賺的,”吉和搖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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