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佟父一聲高興的對閨女喊道。


    蘆葦聽言趕緊上前幫忙扒土,爺倆順著馬車的車璧仔細挖,挖了整整小半天,馬車的全貌才露出來。


    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馬車弄出地窖,馬車保存的還算是完好,就是車窗有些破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破損的地方她也不怕,她爸是木匠會修補,迴去修修補補還是全新的。


    馬車拖出來的第一時間,蘆葦爬進馬車裏,看車裏的東西還都包裹的很緊。


    佟父圍著馬車轉悠了一圈,又伸頭看了一眼車裏麵的東西,突然目露驚訝的說道,“這麽多錢呀?”


    “當時就是因為看錢多,才想著挖著地窖藏馬車的,要不然徒手挖洞幹什麽呀?”蘆葦迴頭衝她爸得意的笑。


    馬車弄出來,爺倆迴地洞裏弄吃的,推馬車迴去也是個體力活,不吃飽喝足哪有力氣推車走。


    吃好喝好下午半天已經過半了,蘆葦把地洞裏清理好,出來把洞門弄迴原樣,跟她爸才慢騰騰的推車走雪地裏迴家。


    一路一個人都沒遇到過,推車不像空手走路快,爺倆走一路歇一路,一直到第五天的五更天才到家!


    “阿娘開門,我跟阿爹迴來了,”蘆葦有氣無力的拍大門。


    佟母聽見聲音急忙披衣服,舉著亮小跑過來開門。


    佟父把車推進屋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氣,“累死我們了!”


    “我去給你們做口吃的來,”佟母關好門忙不迭的跑去廚房,把櫥櫃裏留的飯倒鍋裏重新燒熱,這幾天她一直留有吃的,就怕爺倆隨時隨地迴來等吃的。


    “蘆葦,東西都弄迴來了嗎?”佟母小聲問閨女。


    “都弄迴來了,包括我們藏在地洞房子後麵的包袱,天亮後阿娘慢慢整理看看,”蘆葦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進屋倒床便睡的人事不知。


    為了推車迴來,她跟她爸兩天一夜都沒合過眼,到家要不是餓的太厲害了,她第一時間都選擇去睡覺了。


    佟母高興的圍著馬車看半天,盤算著天亮了先不開門,把馬車裏的東西清理了再開門。


    早晨采薇打著哈欠出來,看見偏屋裏的車廂臉上一喜,轉身跑迴睡覺的屋裏,看床上她姐睡的正香呢!


    又躡手躡腳的出來,剛好迎頭碰上她阿娘笑臉出來。


    “阿娘,阿姐昨夜什麽時候迴來的?”


    “早上天快亮的時候迴來的,你做事輕些別打擾了你姐睡覺,”佟母低聲交代道。


    “知道了,我去做吃的,”采薇笑嘻嘻的去了鍋屋忙碌。


    佟母則是爬上了馬車,打算把馬車裏的東西清點拿出來,最先拿的,是她們去年路上扒拉的首飾包袱,當時顧著扒吃的,根本就沒想要這些東西。


    還是蘆葦堅持要拿的,說她們身上沒個防身的東西,就拿這些花兒釵兒的當防身用,後麵找到地洞住下來,聽到府城門開了,她們顧著往府城跑,來不及帶這些撿的東西。


    不得已把花釵什麽的,藏在了地洞房子的附近,現如今落戶在了柳林村,蘆葦從沒提過要迴去找東西,這會子不知道什麽原因,大閨女非要迴去拿東西迴來!


    采薇忙好鍋屋來到偏屋幫忙,先把她阿娘整理的包袱拎去姐倆睡覺的屋裏,然後出來看車邊上放著一個紅盒子,打開滿目生輝,她看的有些目瞪口呆的。


    “這些首飾真好看!阿娘你看這還有寶石呢!”采薇小心的在一堆頭麵首飾裏,撿起一根最簡單的簪子。


    金黃黃的比手指略長些,釵頭鑲嵌了一顆綠寶石,摸在手裏沉甸甸的,簡單的簪子身雕滿了如意花紋。


    佟母停下忙碌的手迴身靠近小女兒,“你阿姐撿到的這輛車,肯定是什麽達官貴人老爺的車,你瞧!”


    她反手輕輕拉開兩邊的車坐小板,裏麵排列了整整齊齊的銅錢,目測應該有好幾十貫的樣子。


    佟母又拉過一個腿高的黑木箱子,打開一陣香氣撲鼻,裏麵疊的整整齊齊的放了衣服。


    衣服一看就是有錢老爺穿的錦袍,暗紅色的衣服上繡的有花紋,還都是用金線和彩線繡出來的。


    采薇趕緊放下手上首飾,兩隻粗糙的手在衣服上使勁的擦了擦,沒辦法呀!手太粗糙了,容易摸髒衣服不說,拿衣服弄不好還會給勾絲了。


    她小心的捧出佟母指的衣服,是一件很厚的錦袍子,低頭看箱子裏,還有兩件春秋裝的衣裳,分別是黛青和翠青的顏色。


    采薇放下手裏的衣服,把那兩件衣服拿出來反複的看聞,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很是沁人心脾。


    最下麵放了一件毛絨絨的厚衣服,她忍不住好奇拿出來抖開看,重甸甸的,一件繡了暗紋的黑色大披風,領口處是一塊很大的黑色絨塊,絨塊在袖口以及披風對襟處,都鑲袞了絨邊,純黑色的絨塊一絲雜色都沒。


    箱子裏還有兩個半新不舊的綠葉荷包,裝的鼓鼓的躺在箱角落處。


    “阿娘,這衣服值不少錢吧?還帶著好聞的香味呢!”采薇舉著衣服笑問。


    佟母皺皺眉頭,“阿娘也不知道,應該值很多錢,”她一個鄉野婦人沒見過什麽好衣服,更沒見過帶香的衣服。


    “既然如此就留給阿爹穿了,”采薇開心的放下衣服自語。


    “這衣服阿爹可不敢穿,”佟父啞聲走過來看著衣服笑。


    “你起來了?怎麽不多睡一會?”佟母柔聲說道。


    “豆芽不是急等著送去城裏嗎?我把豆芽送了迴來再睡也不遲,”佟父走到馬車跟前指著箱子又道;


    “這箱子值老錢了,它是香樟木的,天生自帶香氣,衣服啥的放進去半天不要,就能香出老遠的地方,這箱子一般隻有大官家裏能用上,等以後府城好起來了,俺們最好給它賣了,留在家裏容易招禍患。”


    采薇聞言立刻遠離了箱子,“這箱子咱們不說誰能知道呀?”


    佟父聽了笑,“傻丫頭,這箱子放在屋裏,哪怕你不放衣服,隻要待著,身上也能不知不覺的沾上香氣,俺們鄉野草民不懂它的貴處,聞了香最多也就是好奇一下。”


    “要是被地主老爺,或者官老爺聞見了,他們見多識廣的,什麽好東西不知道?這香氣過過眼聞聞,便能立刻曉得是啥好東西了,到時候你想抵賴都抵賴不掉。”


    “聽你阿爹的,等明年府城繁華起來了,馬上就給它弄去賣了,”佟母一聽容易招禍患,恨不得立刻就給處理了。


    “還有這衣服以後也給賣了,俺們貧民人家穿這個是掉腦袋的,”佟父前世雖然是升鬥小民,可壓不住有電視手機科普呀!


    平民百姓穿錦戴玉,你是嫌棄腦袋長歪了嗎?還是嫌棄寸長的嘴巴,沒有碗口大的疤好用?


    “阿爹……這衣服也有問題呀?”采薇急忙把衣服放迴箱子裏,又把箱子裏的荷包拿出來給佟父看。


    “這衣服是錦緞做出來的,壓根就不是給俺們穿的,俺們要是不懂胡亂穿了,到府城大門口馬上就給你抓了去,”佟父解釋完打開遞來的荷包。


    一個荷包裏裝的是兩個整塊金塊子,還有些大小不一的金豆子,大的拇指大小,小的黃豆大小。


    另一個裏裝的是銀塊子,整塊的有四塊手指長,三指寬做成刀型的模樣,袋子裏還有一把剪成小碎塊的銀坨子。


    佟母睜大眼睛驚嚇多過驚喜,傻愣愣的看著倒出來的東西,彷徨的有些說不出來話了,窮了半生,陡然看見這麽些錢,沒嚇死算不錯的了。


    采薇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馬車又看看倒出來的東西,愣愣的說了句,“這……麽多的錢怎麽辦?”


    佟父也有些意外,不過他經曆多了手比腦子快,而且對這些錢沒什麽衝擊概念,不像原生原長的佟母娘倆。


    三兩下把東西重新裝進荷包裏,“棒槌娘,趕緊把這兩個荷包拿屋裏藏好了,等蘆葦醒了交給她處理,你們娘倆可不能對外張揚這事,”佟父說完還揚了揚荷包。


    佟母娘倆賊眉鼠眼的急忙點頭,接過荷包一溜煙進屋藏了起來。


    佟父爬上馬車把箱子蓋好,用馬車裏的油布給箱子裹緊弄妥當,扛去閑置的偏屋裏放起來。


    就像他說的,這麽香的箱子,不能放睡覺的屋裏,萬一沾了一點香味被懂行的人聞了,怕是全家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箱子放好,再次去馬車裏,把餘下的銅錢拿出來交給佟母放著,重要的東西放完了,剩下的就沒什麽了,還有一摞子書,及一副精致的茶具,原來是有爐子和小鍋的。


    上次已經被蘆葦她們先一步拿地洞裏用了,包括車裏為數不多的調料,還有一柄鋒利的匕首。


    “采薇,這書放你們姐倆屋裏,等時間不忙了我教你們姐倆認點字,”佟父低頭整理馬車交代道。


    “阿爹你還認識字呀?”采薇驚訝道。


    佟父忙碌的手一頓,“認的,不過是個半吊子認的不多,”說完靦腆的笑了一下。


    “認的不多也很厲害了!”采薇目光頓時崇拜了起來。


    “這個是什麽呀?看著花綠綠的,”采薇懷裏抱著書,從馬車角落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爐子好奇看。


    佟父聞言接過去看了半天,“這是有錢人家用的冬夏手爐,像現在這樣冷的時候,裏麵放上炭火暖手,夏天暑熱的時候放上冰塊驅熱的。”


    采薇聽了解釋眼睛一亮,“冬天取暖用的?那阿姐豈不是能用到?”她姐之前初潮疼的死去活來的模樣還在眼前,她急忙拿起書和爐子送去了屋裏。


    佟父把馬車裏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幹淨,統統裝進了筐裏放旁邊,跳下車去鍋屋洗漱好,吃了一碗熱飯。


    趁著上凍路好走,推著車跟采薇去府城送豆芽,出門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再度跑迴家,車上多了一個草蓋子綁的嚴嚴實實的。


    佟父沒叫閨女一起去府城,這幾天蘆葦熬壞了,他舍不得讓閨女起來受罪,剛好采薇也知道送豆芽的人家。


    便沒客氣的帶著采薇跟棒槌去了府城,爺三一路艱難的送去迴來,差不多用了大半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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