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風報了一連串物品,魯紀年開始幫忙尋找。


    他翻東西的時候又急又躁,弄出了很大聲響。


    “魯紀年,你別急,我隻是手上受了些傷,又死不了。”


    似乎看出了對方的不安,路羽盡量用著輕快的語調說話。


    “你都流了那麽多血,我還不急?”


    魯紀年的手不知道是因為背人有些脫力而顫抖,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甩了甩有些不穩的手,頭都沒迴地繼續找東西,


    現在的他特別自責,要是他給那兩人搜過身,刀就不會變成傷害路羽的兇器:要是他再仔細確認元妙嫣的狀態,就不會被她騙過去;要是最後他能及時反應過來拉開路羽,路羽就不用受傷了。


    如果路羽沒擋下那一刀,那刀尖很可能會劃破她脖子上的大動脈,然後鮮血像流水一樣不停湧出,最後他會因為不能及時搶救而死亡。


    魯紀年根本無法想象親眼目睹兄弟在自己眼前被殺害,他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總之,這一定會是他一生的陰影。


    “東西都在這了。”魯紀年將魏廷風要的物品找齊。


    他再次看了眼路羽那被刀紮穿的手,血肉模糊,不忍直視。


    “還有什麽需要的,你就喊我,我……我去外麵透透氣。”魯紀年悶著聲音道。


    “好。”魏廷風了然。


    因為有十年的醫學記憶打底,魏廷風處理傷口的技術非常熟練。


    他看著一直忍著痛不吭聲的路羽,輕聲道,“很疼的話,可以喊出聲。喊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疼痛。”


    路羽看了眼窗外,魯紀年正呆愣愣地站在不遠處望著夜幕,背影顯得有些寂寥。


    她默默搖搖頭。


    魏廷風大概是知道了路羽的意思,於是便想通過聊天的方式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當時情況緊急,在那麽短的時間內,你應對得非常迅速,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那時候你看起來很鎮定,不怕嗎?”


    路羽:“怕呀,但要是因為害怕,而不去做些什麽,我現在應該已經沒命了吧?”


    路羽不禁又迴想到自己剛來遊戲沒幾天,就遇到有人持斧砸門,那時候的自己害怕極了,身體也哆嗦得厲害。


    想到鄰居可能會因為她遇害,雖然她努力地鼓足勇氣想要去麵對兇手,但是驚厥過度的她還是什麽也沒有做到就昏了過去。


    現在想想,她和以前的自己變化還挺大的。同樣是害怕,現在的她卻能靠自己應對這種非常規的局麵了。


    這其中有蔣紳的一部分功勞,還有的是一種心態上的轉變。


    之前不知道這裏是遊戲時,遇上一小撮變態,她會恐慌,但是也會心存僥幸,覺得可能是小概率事件,不過是恰好讓她撞上罷了。


    在知道這都是遊戲對她的針對,她的潛在敵人數也數不清後,慢慢地她就有種“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的心態。


    她覺得自己在經曆這麽多事後,心裏的承受能力多少還是加強了些。之後就算再遇到什麽變態,她也不會感到太意外。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李在野報完警後,便一直盯著客廳裏的兩人,他的重點監視對象是元妙嫣。


    他一直關注著元妙嫣的表情,在路羽走後,她的眼神有些麻木。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環顧四周,神情激動道,“還有時間!還有時間,我還有時間!”


    “什麽時間?”李在野厭惡地踢了對方一腳。


    哪知元妙嫣根本就沒理會他,反而自顧自道:“他怎麽可以這麽自私,隻要他活著,大家都活不成!隻有他死了,我們才能永遠地活著!”


    “神答應我了,隻要他死了,我們就能永遠活著!”


    “我們可以永生啊!”元妙嫣看著李在野露出癡狂的笑容,“難道你不渴望永生嗎!為什麽要阻止我!”


    “瘋子!”李在野完全不能理解元妙嫣的話,什麽神?什麽永生?難道殺了路羽,就能永生?在開什麽玩笑呢!


    就連跪坐在一邊的侯晨都被元妙嫣的模樣嚇到了,他往後挪動幾下,試圖和她拉開距離。


    他不知道元妙嫣怎麽會變成這樣,和他記憶裏的形象大相徑庭。


    “你什麽都不懂!我們可以一直生活在這裏,大家夢裏幻想的永生,隻要待在這裏就可以實現!多麽簡單啊!”


    “現在有人居然想斷我的永生路,我怎麽會允許呢!”元妙嫣的麵目轉變為憤怒猙獰。


    李在野踢了踢一邊的侯晨,不解地問:“她背地裏是不是信了什麽邪教?怎麽瘋成這樣?”


    侯晨苦著臉,“我真不知道啊,她以前不這樣的,和路羽約完會迴來後,她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李在野聽後,直接踹了他一腳,警告道:“你什麽意思?!我告訴你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什麽叫和路羽約完會就變了,別在這攀扯我兄弟!”


    “要真是路羽幹的,他還能指使她給自己捅刀子不成?她一看就是瘋了好久的,到了警察麵前,你要是敢亂說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侯晨連連搖頭,表示不敢再說了。


    相比起看著兇神惡煞的李在野,他現在反而更害怕殺人未遂,瘋瘋癲癲的元妙嫣。


    “雖然他這麽自私,甚至還想阻撓我的永生,但是我還是喜歡他的。他真是我見過最優秀的藝術品。”元妙嫣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我還想過,如果他死了,我會讓他以另一種方式永遠陪伴我。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元妙嫣的話,讓李在野突然想到了那個裝著福爾馬林溶液的玻璃罐。人體標本這一詞語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路羽真是倒了血黴,碰上你這麽個瘋子!你下半輩子就等著蹲監獄吃牢飯吧!”


    “嘻嘻!”元妙嫣突然笑了一聲,而後憐憫地瞥了李在野一眼,“真可憐啊,你什麽都不知道。”


    “神給予你永生的恩賜,你卻恩將仇報!”


    “你會遭到神的詛咒!”


    李在野忍不可忍地罵了一句:“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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