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穿冰刀鞋在冰麵上滑,路羽沒辦法協調好肢體,身子一會兒前傾一會兒後仰的。


    要不是徐書錦一直護著她,她臉和屁股總有一個要著地。


    “好狼狽啊。”路羽哈哈笑了幾聲,“感覺在你麵前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要是顧及形象的話,學得會很慢哦。”徐書錦朝她眨眨眼,然後突然鬆開了一隻手。


    她不再和路羽麵對麵,而是單手拉著路羽開始加速。


    沒反應過來的路羽,一臉驚恐地發現周圍的景象在快速倒退。


    好幾次看到迎麵滑來的人,路羽心裏都忍不住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和對方撞上,不過好在最後都是擦肩而過。


    從害怕到慶幸,再從慶幸到害怕,她整個人的心情跟坐了過山車一樣。


    “身體放鬆,摒除雜念。與其總擔心自己會摔倒,不如多給我點信任,怎麽樣?”徐書錦衝著路羽迴首而笑,臉上的笑容分外明朗,仿佛於陽光下盛放的鮮花,明媚動人。


    “好。”路羽愣了一下,也迴以粲然一笑。


    那舒展開的眉眼一瞬間就攫取了徐書錦的全部心神,她的眼中更是異彩連連。


    沒有了後顧之憂的路羽,照著徐書錦滑動的步子大膽嚐試。


    雖然因為不熟悉,她還有些手忙腳亂,但是多練習幾次,慢慢地也找到了點竅門。


    將身體放鬆後,路羽感覺身體輕盈了不少,滑行的姿勢也變得有模有樣。


    許是在慶祝她的初窺門徑,那從耳畔刮過的唿唿風聲,也帶上了些韻律。


    徐書錦帶著路羽滑了好幾圈。不知不覺間,冰場邊圍了很多人。


    徐書錦優雅大方的模樣吸引了不少男生的視線,而女生的關注點自然都匯集在了路羽身上。


    滑得差不多後,徐書錦拉著路羽來到場邊的欄杆處,休息一會兒。


    見兩人終於停了下來,一個男生理了理明黃色的校服著裝,從容地滑著冰刀來到徐書錦麵前,對著她揚起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美女,方便認識一下嗎?”


    徐書錦輕輕地掃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不方便。”


    男生並沒有放棄,接著道:“多個朋友多條路,美女,你再考慮一下吧?而且我會花滑呢,你要是感興趣,我還可以教你。”


    徐書錦的麵上有些不耐,自己都這麽明顯的拒絕,對方怎麽跟聽不懂似的。


    她將她和路羽緊握的手舉在男生的麵前,輕笑了一聲,“看清楚了嗎?我男朋友。”


    男生看路羽一眼,不以為意道:“我覺得他更像你弟,你這一看就是讓你弟扮假男朋友來騙我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不管他是不是我弟,我既然說了他是我男朋友,潛台詞就是讓你趕緊滾蛋,別來沾邊。怎麽?腦子裏是裝了漿糊嗎?完全聽不懂人話麽?!”


    雖然是在罵人,但是徐書錦一點都不失優雅,就連翻起白眼來,也別有韻味。


    倒是男生被罵得怒氣上頭,臉都變成了豬肝色。


    “賤人!你算個什麽東西!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知不知道?就你這貨色指不定被多少人……”


    沒等男生說完,路羽直接一個前衝,將男生撞倒在地。


    “呀!不好意思啊,我一初學者,還不太會滑呢。”路羽露出了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你那麽喜歡教人滑,要不也教教我吧?我這人有恩必償,你要是願意教我,我立馬把你的黑白照片打印出來,天天供著。”


    神他麽供黑白照片,這是把他當死人了!


    男生被撞,摔得屁股著地,疼得呲牙咧嘴,不過也不妨礙他繼續嘴上輸出。


    “你他媽有病吧!跟你什麽關係,你就跳出來!你他媽是不是也和她有一……”


    路羽還沒有所動作,徐書錦直接上前一巴掌揮到了男生臉上。


    清脆的響聲,讓周圍人都為之一驚。


    “多大人了,嘴巴還這麽髒,是天天吃糞了嗎?”徐書錦毫無客氣地譏諷道,“女生不樂意搭理你,你就氣急敗壞,在這上躥下跳,滿嘴噴糞,北辰高中的人都這麽沒素質嗎?”


    “是啊,真沒素質。”路羽也搭腔了,“你叫什麽啊?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你不說的話,我就隻能給你起個外號了。”路羽故作思索一番,然後笑道,“就叫你噴糞的,你看怎麽樣?是不是很合適?”


    三人所在的地方,吸引了不少人上前圍觀。大部分人在知道全程後,紛紛對著男生冷嘲熱諷,尤其是女生們。這樣的男生估計她們在生活中也遇到不少,頗能共情,所以她們也是罵得最兇的人。


    本來男生仗著周圍沒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有恃無恐,直到人群中裏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他這才有些慌亂。


    “哦,原來你叫馬維啊!跟我們一起去找你老師聊聊唄?”說著,路羽朝著周圍喊了一聲,“有沒有願意跟著去作證的?證明是他有錯在先。”


    “我!”


    “我!我!我!”


    見眾人們踴躍報名,這下,馬維徹底慌了。他連忙撥開人群,想往外頭擠。


    要是讓老師知道這事,肯定會覺得他敗壞了學校形象,處罰是少不了的。


    他心下不由暗罵,這些人是不是有病?他不就罵了幾句嗎?又不痛不癢的,幹嘛這麽小題大做!


    路羽看到後,想上前阻攔,卻被徐書錦一把拉住。


    “別管他了,浪費時間。”


    這要是放平時,她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對方,但是今天的日子特殊,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好吧。”路羽頗有些可惜地看著馬維溜掉。


    謝過周圍人仗義執言後,兩人也沒心情繼續待在溜冰場。而是走在僻靜的林蔭道上,感受著寧靜的氛圍。


    想到剛剛徐書錦的反擊,那小嘴叭叭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和此刻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有著不小的反差,路羽不由笑出了聲。


    “怎麽了?”徐書錦問道。


    “我在想你怎麽這麽厲害呢?不僅能言會道,那一巴掌也打得甚妙。能文能武的,真是讓人佩服。”


    徐書錦被說得有那麽一點不好意思,“你不也一樣嗎?看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你那撞的力度肯定也不小,比我的巴掌可狠多了。起碼得養個一兩天。”


    兩人開啟了商業互誇模式,氣氛好到不行。


    這也是路羽第一次遇到這麽正常的女生,心下不由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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