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江夏的祈禱並非沒有道理。睡覺之前的行為他可以控製,但是睡覺之後的可就不一定了。


    隨著意識漸漸變得昏沉,不多時,屋內響起江夏清淺的唿吸聲。


    反倒是一開始背過身似乎睡著的顧長安一直醒著,聞著鼻尖獨屬於江夏信息素的味道,顧長安全身都很放鬆。


    本來足夠放鬆的狀態是很容易進入睡眠狀態的,但是顧長安卻一直睡不著。


    因為這樣的狀態對於顧長安來說太過少見,他轉過身,麵對著江夏。


    雖然看不清江夏麵容,但是顧長安就是能想象到此時江夏的神情。


    平時的江夏似乎張揚些偶爾沉穩內斂,在睡著之後,這些都會消失無蹤。隻會留下最開始的表情,眉眼沉靜,睫毛被壓得微微翹起。


    嘴角或許會掛上笑意,夢裏有潔白軟糯的被子,還有其他江夏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如果足夠幸運,顧長安也許會作為特邀嘉賓出現。


    這些都是顧長安自己的想象,現實生活中他隻是仰躺著,定定看著漆黑的上空。


    好不容易醞釀出些許睡意,下一秒某人一個翻身,手搭在顧長安胸膛上。


    顧長安把他的手放下去,江夏又不厭其煩得搭上來。


    幾個來迴,顧長安有些不耐。看來江夏說的話沒錯,果然睡著之後不老實。


    將江夏的胳膊摁在被子下,顧長安準備睡個好覺。


    結果下一秒,某人的腿又搭了上來,活脫脫把顧長安當人形抱枕了。


    顧長安額角突突的跳,已經是快一點了,江夏再這樣折騰,他早上起來根本不可能有好狀態來應對一天的工作。


    無奈,顧長安打開了另一側的床頭燈。


    暖黃色燈光照耀下,江夏臉上的小絨毛清晰可見。


    一如顧長安所想,眉眼沉靜,神態安然,睡的正香的樣子。


    隻是此刻被三番五次打攪睡眠的顧長安心情可就不是那麽好了。


    想到睡前江夏說的話,以及自己是如何去迴複。


    顧長安惡向膽邊生,既然江夏這麽不規矩,那他也不必手下留情。到時候就算江夏早上起來要說什麽,他有的是正當理由。


    當時說把江夏綁起來,但是現在手頭也沒有稱手的繩子。


    看著某人安然無憂的睡顏,顧長安有些惡狠狠的想道:


    “若是沒有繩子,那他直接把人固定住,到時候別讓他亂動也是一樣的效果。”


    於是顧長安在江夏伸過來胳膊時夾住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固定住這條胳膊,另一隻手摟住江夏的腰,這樣腰部以下就不能亂動了。


    做好這些之後,顧長安心滿意足地關了燈,除了一開始有些上不來氣之外,顧長安一覺睡到了天亮。


    *


    清晨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了進來,床上睡著兩個人。遠看像是江夏抱著人形抱枕,無他,實在是江夏的姿勢就是這樣。


    但因為容易亂動的原因,男人的手緊緊放在江夏的腰上。


    不像是主動抱著抱枕,倒像是抱枕不讓他有逃脫的可能性。


    床頭的手機響了幾聲,伴隨著持續的震動。


    江夏對於聲音很敏感,費了老大勁抽出手,按在一旁手機的界麵上。


    終於,世界清淨了。


    等等,他被抱枕挾持了不成?怎麽會這麽費勁?


    還是說抱枕太大太重了,把他給壓住了?


    江夏不死心往旁邊摸了摸,溫熱的,有彈性,似乎還有聲音?!!


    一旁的顧長安悶哼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放在自己胸膛的手,不由得有些好笑。


    意識到哪裏不對勁的江夏,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倏地睜開眼。


    麵前是放大版顧長安的五官,清越的骨相、白皙的肌膚,以及黑曜石般深邃的眉眼。


    再一看,自己的手還放在人身上。


    他愣神了一秒,火速收迴手。


    剛想動一動,就發現自己的腰間似乎有很堅實的桎梏,沒辦法動。


    誰能來告訴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他明明記得他是和顧長安躺在一張床上,但是睡覺之前絕對不是這個姿勢啊?!


    “我· · · 你· · · 我們?”


    太過驚訝導致說話都不怎麽連貫,甚至中間還省去許多要問的話。


    但是顧長安對於他要說什麽了如指掌,也在睡覺之前就想好了怎麽去迴複他:


    “首先,我們昨晚什麽也沒發生。如你所見,隻是睡覺而已。”


    “至於姿勢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就得問你自己了。我覺得你說自己睡覺不規矩還是抬高自己了,事實上,你睡著的時候胳膊和腿都會亂動。”


    “我昨夜就與你說好了,如果這樣的話,我會把你綁起來。礙於手頭沒工具,用手臂固定住也是一樣。”


    三言兩語解釋得清清楚楚,雖然江夏還是感覺有些抓馬。


    但這都不算什麽,更尷尬的事來了。


    兩人貼的緊,以至於晨起無可避免的反應彼此都能感受到。


    蓬勃的生機以及無可辯駁的反應


    讓此時的場麵更加尷尬。


    江夏和顧長安同時鬆手,被子在兩人中間夾著有不少的褶皺。


    但顧不得許多,江夏深唿吸平複自己的反應。


    這刺激程度不亞於厲北鳴不敲門就走進房間還看見江夏沒穿上衣,雙方都有不小的衝擊。雖然這事從沒發生過,也不可能發生。


    江夏輕咳幾聲:


    “我先去洗漱,你慢慢起床啊。”


    說完飛一樣的速度穿好拖鞋,去洗手台那邊刷牙去了。


    顧長安麵上淡定點頭,事實上先前那一下,勾的他氣血上湧。


    後頸的腺體微微發燙,心跳很快。


    也幸虧江夏先跑了,不然彼此的情期估計都會被勾出來。


    但今天是工作日,顧長安歎口氣,仰躺在床上。別說幹什麽了,工作就夠累的。


    向來被人背地裏稱為工作狂的顧長安生平第一次有了不想上班的衝動,但偏偏最近公司有大項目,迴頭他還要走一趟飯局,不能不重視。


    江夏洗漱完之後,顧長安也去收拾了。


    早上兩人收拾好之後,麵對麵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剛搬進來的緣故,早上也就吃些烤麵包片,喝點熱牛奶。


    最後兩人動作同步的拿起車鑰匙,夾著公文包就往出走。


    開車去上班的路上,江夏專注的盯著前麵的紅綠燈,等到紅燈時,遵守交規刹車等待。


    數著上麵的秒數,江夏感歎:


    抓馬的一天從早上開始,以後估計就是生活的常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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