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打蔡國人,黃太長自然用心,都不用王貴費什麽心思,他便把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經過這麽久的訓練,尤其是有了柳家送進山來的鐵,兵器鎧甲也開始齊備,如今的桃園縣兵實力如何,就連王貴都不太清楚。


    王貴隻能相信黃太長的能力,也正好借著這次攻打扁河鎮之機,檢驗下成果。


    扁河鎮這邊,軍政一把抓的是一名遊擊將軍,雖然上麵有命令不得隨意打殺百姓,那就隨意驅使好了,此人粗鄙,殘暴,百姓隻能每天戰戰兢兢的做著苦力,還根本吃不飽,日子並不好過。


    南邊進山有四個山口,都征集了百姓修建工事,每處山口有蔡軍百人隊看守,這活都是砸石頭扛石頭,非常累人,沒來幾天便已經有人被累到吐血而死。


    一眾修建工事的百姓中,魯鴻儒和他的老妻也在其中,他一個拿慣了書本的人哪裏幹得動這種活,今天就被士兵用鞭子抽了一頓,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了。


    晚上休息時,他的老妻流著淚,用一塊手帕替魯鴻儒擦拭著傷口。


    “還好,文達逃了出去,要不然早晚被折磨死了,也算是魯家留了後了,你我也活夠了,死就死吧,就是有些對不住你,是我沒有聽你勸告,去投王貴,哎,實在是我放不下這張老臉啊,對不住啦”,魯鴻儒輕撫著相濡以沫的妻子的臉。


    “你別說了,睡會吧,明日還要幹活呢。”


    魯鴻儒即魯先生,原來扁河鎮的教書先生,也是王貴的開蒙老師,之前一家人帶著幾個學生躲進了地窖,逃過了蔡國人的劫掠,後來,進了山,王貴王霸之氣的傳說在難民間流傳,其妻便建議魯鴻儒再往山裏走,去投奔王貴,結果魯鴻儒覺得王貴一夥就是占山為王的土匪,他不屑與之為伍。


    後來,迴了家,過了幾天安生日子,蔡國又開始驅使百姓種地,這幾天更是被抓來砸石頭,他已經有些後悔了。


    他有一子已然娶妻,在蔡國兵來扁河鎮時,魯鴻儒怕兒媳被欺辱,便偷偷把兩人再次送進了山中,這可能是他做的最對的事了,希望兩人能逃遠些。


    結果,事與願違,第二天,魯文達便被抓迴來了,丟進了砸石頭的隊伍。


    “爹,我放心不下你”,魯文達哭喪著臉說道。


    “文清呢?”


    “我們迴來路上遇到了巡山的,我擋住了他們,護著她跑掉了,希望她沒事吧。”


    “她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跑得過當兵的,你糊塗啊!”


    魯鴻儒捶胸頓足,許文清已經懷有身孕了,就算能跑掉山路陡峭,隨便摔上一跤,恐怕孩子也保不住了,難道他魯鴻儒要斷後了麽?


    魯文達低著頭不敢說話了,手裏一下下的敲著石頭,他何嚐不擔心啊,當時四個蔡國士兵,他隻攔住了片刻,其實魯文達已經算是勇敢的了,麵對對方的刀槍也能挺身而出,不懼生死,可惜他隻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要死便死在一起吧,如果文清被害,我絕不獨活。”


    山坡上,王貴找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從這裏望下去,正好能看到扁河鎮以及三處山口,今天是進攻扁河鎮的日子,他帶著陳武和蔣英來觀戰。


    三人正打量著山下的工地呢,身後突然傳來了唿喝之聲,王貴轉頭一看,樹叢搖動,一個女子狼狽的來到了幾人近前。


    “啊!”女子見前麵有人,尖叫了一聲退後了幾步。


    這時追她的人也到了,是兩個蔡國士兵,一臉的壞笑。


    “小娘子,你跑什麽啊,我們哥們不是壞人,哈哈……,嗯?”


    這才發現前麵有人,陳武和蔣英手裏都拿著家夥,兩個蔡國士兵立即做好了戰鬥準備。


    “你們是什麽人?快束手就擒……,不要,不要反抗……。”


    王貴笑了笑,示意了陳武,然後把頭又轉了迴去,繼續看著山下,山下張芳帶的人已經埋伏到了工地的四周,正準備發動攻擊。


    陳武動作很快,幾招間便送走了兩個蔡國士兵,蔣英這時也在安慰那個女子。


    “姐夫,她說認識你呢。”


    “哦?”王貴再次看向了這個女子,隻見這女子,長得小巧機靈,有點娃娃臉,眉眼間還有種熟悉的感覺,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夫人如何認得我?”


    “你是王貴,你是我公公的學生,我在家中看到過你。”


    “你是魯先生的兒媳?”魯家規矩大,魯鴻儒最注重婦人拋露臉麵了,所以,王貴沒見過許文清,而許文清卻在給公公送茶時,透過簾子偷偷看到過王貴。


    “而且,上月你從山穀中過時,我也看到過你,當時我與公公、夫君正好躲在山中避禍,你還是虎跳峽的寨主,是山匪頭子。”


    許文清雖然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可就是生出了個古靈精怪的性格,對啥都好奇,對啥都天真。要不然也不能趁著送茶的機會,偷看魯鴻儒的學員們啊。


    “咳咳”,山匪頭子?一句話把王貴嗆到了。誰是山匪?老子啥時候成了山匪,老子是替天行道。


    “你既然是文達的妻子,我該叫你一聲弟妹的,不過,這山匪從何說起啊?”


    “是公公說的,他說不會再認你這個學生了,所以,今日我隻能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此恩來日再報,我要走啦”,許文清指了指身後,征求王貴意見。


    許文清小心翼翼的後退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王貴,把王貴當成了豺狼虎豹。


    “腐儒,我亦不屑稱其為師,你願走就走,沒人攔你。”


    王貴有點氣,魯老頭你壞我名聲。


    許文清見王貴幾人真的沒有為難自己之意,趕緊轉身就跑。


    “等等……。”


    還沒跑出幾步呢,王貴又叫住了對方,許文清差點沒閃了腰。


    “你還有何事?我不是說過此恩來日再報麽,我迴去會和夫君說的”,許文清還保持著逃跑的姿勢,一動不動了。


    “你叫什麽?”


    “許文清。”


    “你父親叫什麽?”


    “家父死了多年了,隻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甚是淒苦,母親後來把我托付給了魯家也去世了,要是我爹欠你錢,我是沒有的。”


    “你爹叫許泰,你家是工匠世家,家傳絕學千機百變,我說的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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