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啊,你看是這麽迴事。咱們這附近啊,根本就沒有賣被褥的。”


    “這做被褥得先買布,得要布票吧,還要買棉花,得要棉花票吧。”


    “小李你剛搬來,你有布票嘛,有棉花票嘛?就算你買了布,買了棉花,你還得現做不是。”


    “照我說啊,就這樣吧,老哥哥這家裏還有幾套多餘的被褥,你嫂子見天兒的拾掇,都是洗好了放在那的。”


    “你這晚上也不能沒鋪蓋住不是?要不老哥哥就吃點虧,賣你一套得了。”


    “十五…十二塊錢吧,這布票和棉花票,都是你老哥哥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啊。”


    閻埠貴眼巴巴的看著李衛國,心裏麵也在打著鼓。


    十二塊錢應該沒啥問題了吧?


    正常去買也得好幾塊錢啊,那布料棉花什麽的。


    話都說這份上了,李衛國哪還不明白閻埠貴的意思啊。


    不過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棉花票和布票他現在也的確沒有。


    閻埠貴的家裏他剛剛也仔細觀察了一下,收拾的的確幹淨整潔,也不會有什麽心理潔癖之類的想法。


    “成,那三大爺,我的鋪蓋就從您這拿了!”


    李衛國也不是囉嗦的人,既然決定了那就直接和閻埠貴定下來就好了。


    從兜裏掏出來一堆錢票,有穿越過來時候就在兜裏的,也有楊廠長給的,還有之前買茶葉剩下的零錢。


    零零碎碎的數出來十二塊錢遞給了閻埠貴,後者樂的臉上跟一朵花兒似的。


    從閻埠貴家出來,李衛國還是很滿意的。


    隻是花了十二塊錢,三大媽就把他的屋子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行李被褥也全都鋪好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家的夥食實在清湯寡水,甚至還想要留李衛國在他們家吃口飯。


    還真是熱情啊…


    在屋裏麵正在吃飯的三大媽忍不住問自家的老頭子。


    “你今天是怎麽了,還邀請人家吃飯了?變性子了?”


    閻埠貴斜眼瞥了瞥自家老伴,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夾了塊土豆,在帶著肉星的湯裏麵涮了涮,然後美美的吃上一口。


    “你懂什麽?這李衛國能當上軋鋼廠的大廚,那何大清走了,都沒用傻柱,代表什麽?代表人家有本事啊!”


    “街道辦王主任親自送過來的,還囑咐了我幾句,代表什麽?代表人家有關係啊。”


    “十二塊錢說拿出來就拿出來,連個磕巴都沒打,也沒講價,代表什麽?代表人家局氣啊!”


    “就這樣的人,咱們搞好關係,隨便手裏麵漏點,那不都夠咱們家吃頓肉的啊!”


    閻埠貴略帶高傲的掃了一眼三大媽。


    還真以為你自家老爺們隻會算計那塊八毛的啊!


    咱這叫做細水長流!


    李衛國剛出來,還沒迴到自己的屋子,就從院外麵進來一個人,看到李衛國先打了聲招唿。


    “喲,李大廚,您怎麽還跑我們院兒來了?廠裏頭給安排的?”


    從外麵迴來的正是拎著一個網兜的傻柱,今天雖然和李衛國的廚藝比試中輸了,但是他也嚐到了領導們留下的一點魚香肉絲。


    傻柱雖然軸,但不是蠢,魚香肉絲他也會做,兩人廚藝之間的差距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當兩個人相差無幾的時候,可能還會有競爭和怨懟。


    當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很大的時候,這些情緒就都會被掩蓋。


    就像是現在,傻柱明知道李衛國明天上班之後就會取代自己目前掌勺的位置,但還是客客氣氣的給他打了招唿。


    李衛國還沒說話,從正院的穿堂已經跑出來一個人,對著傻柱就招唿起來。


    “傻柱,你這咋才迴來呢,我媽和棒梗他們都等急了!”


    “抱歉,李師傅,我先走一步啊,院兒裏有人等著呢!”


    傻柱略帶著顯擺的語氣嘚瑟了一下,然後拎著手裏麵的飯盒快步往院裏走去。


    “來啦,來嘍,我今兒有點事兒,馬上開飯!”


    “哎?傻柱,那人誰啊,也不是咱們院兒的啊,你跟他在那聊什麽呐?”


    秦淮茹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嘴,下午廚藝比賽的時候她倒是沒過去,也不知道李衛國這號人。


    “這…”


    傻柱猶豫了下,本來輸給人家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不過秦淮茹就在廠裏上班,早晚也能知道。


    “李師傅是咱們廠二食堂的主廚啦,我爸不是跑了嘛,他頂我爸的缺。”


    “啥?他頂你爸的缺?那你呢?不是說你能升主廚嘛?”


    秦淮茹有點著急,原本都以為何大清走了之後傻柱就能當主廚呢。


    不但能升工資,以後能帶迴來的東西就更多了。


    怎麽就一下子讓人家給截胡了?


    那不是白自己跟家琢磨那麽長時間了?


    “傻柱,這事兒是已經定下來了嘛?”


    看著秦淮茹的表情,傻柱也知道她腦袋裏麵是什麽心思。


    “姐,我親姐誒,您可甭惦記了。我才是一個八級的廚子,人家是六級的。做的飯那叫一個地道,您是沒吃著,您明兒個去食堂吃一頓,就知道了。”


    “我…我管他好吃賴吃呢!”


    秦淮茹幹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在傻柱的胳膊上錘了幾下。


    “我能惦記什麽,我就是一工人,我就是替你不值,那明明你爸就是主廚,現在他走了,憑啥不給你升上去啊。姐那是替你著想呢,要不然你們愛誰當主廚誰當去,關我什麽事兒!”


    感覺到秦淮茹的語氣有些重,傻柱趕忙快走幾步跟上。


    “姐,是我錯,我這狗咬呂洞賓,不識您的好人心了,甭搭理我,您趕緊把東西拿迴去吧,別給那老太太還有仨孩子餓著了!”


    看見秦淮茹亦嗔亦笑的模樣,傻柱眼睛都快直了,也嘿嘿一笑,進了自己家的屋子。


    飯盒都給賈家了,他得給自己熱個饅頭什麽的。


    至於菜,賈家的三個孩子長身體呢,自己這麽大的人了,跟人家孩子爭個什麽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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