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阿爹那裏也說過了。。”


    衛有德躬身又說道:“小人明日早上裝了貨就走,估計辰時半就可以啟程。”


    “好。”


    若雪放下手中的茶碗,看了蓮馨一眼,“我這有一封信,你帶去京城交給柳大掌櫃,他會給你一間房子做鋪麵,你可以從他那裏支取每月花銷銀子五兩。”她停頓了一下,撫摸著左手腕上的羊脂玉鐲子,“你賣的這些積木,不和京城的鋪子混合,你賣出去多少都單獨立帳,銀子也由你管著,到時候也不用交到府裏,一並都交給我就好了。”她說道。


    蓮馨從隨身荷包裏取出一封信,走過去交給衛有德,笑著說道:“你可小心收好了!”


    “是是。”


    衛有德慶幸來府裏給大小姐磕頭,不然他帶著一堆貨進京城,那就是兩眼一抹黑,有了這封信,他們在京城就有住的地方,還有花費的銀子。


    聽大小姐那話,這個積木賣了以後,既不入京城鋪子裏的帳房,也不入府裏的公帳,這是要單獨立帳,也不知道為何要如此?


    “小人記下了。”衛有德長揖到底,說道:“不知道大小姐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若雪低頭想了一下,複又抬起頭,把手臂輕輕抬起放在旁邊的幾子上,“你到了京城把貨放在擎雲樓的庫房,然後再去找柳大掌櫃,他把鋪子給你後,先不要開業,最好賣出去百八十盒,再開門營業不遲。還有開業後不能降價。”


    不開門營業是要保持積木的神秘感,至於如何賣出去,那就是衛有德的事情了。


    衛有德再次躬身應道:“小人記下了。”


    衛有德又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大小姐說話,又不敢抬頭看她在做什麽,想著是不是該告辭走了。


    若雪站起來在椅子前麵三尺之地內,慢慢來迴踱著腳步,低頭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給他了,她抬頭看衛有德說道:“我這裏還有一封信你也帶上吧。”說著話,若雪從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戔,轉手交給了蓮馨。


    蓮馨雙手接了,轉身走至衛有德身前,鄭重地交到他手上。


    若雪看他躬身接了信,才說道:“如果遇到頗為難辦的事情,你就拿著這封信去九棵鬆大街,找我舅舅田望海,他會幫忙的。如果沒有遇到為難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了,也不要去煩勞我舅父。”


    衛有德把信放好,再次躬身說道:“您的話小人銘記在心,絕不敢忘!”


    “我沒什麽要說了,你走吧。萬事謹慎些。”若雪說道。


    “是。”


    衛有德跪伏於地磕了頭,轉身退了出去。


    出了花廳,站在院子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迴頭看看身後的花廳,那裏麵太壓抑了,好像頭頂上扣了個大鍾,讓人喘不過氣來。


    抬頭看看依舊陰沉的天空,衛有德邁開輕快的腳步走了出去,穿過兩條夾道才到了東角門。


    孫捷弟兄四個人等在門外,看見他出來都圍上去,“怎麽去了這樣久?”


    “大小姐同意咱們明天走了?”


    “大小姐又吩咐什麽啦?”


    “有沒有賞你點兒什麽?”


    他們亂亂的問道。


    衛有德從王海手裏拿過來小箱子抱在懷裏,“走吧,收拾收拾明天去京城。”


    王海手裏一空,看了看那個小箱子,甩了兩下膀子,“咱們兄弟沒什麽好收拾的,隨時都可以走。”


    衛有德迴頭看了幾人一眼,“天越來越熱了,你們不帶幾件單衣?”他說道。


    王強哈哈的笑起來,說道:“哈哈哈……把裏麵的衣服脫了就成單衣了。”


    衛有德也笑了,這些粗漢子,冬天把所有衣裳都穿在身上,天熱了一件件脫了就行了。


    楊廣看了幾個弟兄一眼,“我裏麵就穿了件夾衣,要不要迴去把棉衣帶上啊?”他說道。


    “你傻啊!這天可是越來越熱了,要棉衣裳作甚,咱又不在京城過冬。”王海打了他一拳,緊走幾步追上衛有德,“頭兒,讓我抱著那箱子吧。”他說道。


    衛有德又看了他一眼,伸手把箱子塞進他懷裏,“你可要看好了,這可是咱們幾人的衣食父母。”他說道。


    第二天早晨,衛有德帶人去了庫房,把五百四十一個小箱子裝車運到碼頭,他看著人一個箱子一個箱子數了,由孫捷四人動手搬到船上去。


    孫捷四人一次每人抱兩個或者三個小箱子上船,如此往返幾十餘迴,終於把所有箱子都送到船艙裏去。


    衛有德踩著跳板上了船,在他們肩頭拍了拍,“辛苦弟兄們了!”他說道。


    “您說什麽話呢!這也是咱們兄弟分內的事兒。”王海憨憨的笑著說道。


    同船還有一些梅家送往京城鋪子裏的百十包新茶,和五十幾盆花卉也同船送去京城。


    楊廣用手臂撞了一下衛有德,說道:“要不要過去幫忙?”


    衛有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知道他說的是準備上船的花卉,“去兩個人幫忙搬一下。”他抬手拍了下王海,說道:“你到底下看著我們的箱子去。”


    王海點了一下頭,轉身下艙裏去了。


    花卉坊的管事和衛有德說客套話,這一路上煩他幫忙看著那些新鮮花卉,到京城交給柳大掌櫃就行了。


    衛有德今天剛剛認識這位季管事,看在都是梅家的下人,也就客氣著和他說話,“好說好說,你不跟著一起去嗎?”他說道。


    “我去那裏無事可做,不去了。”他揮著衣袖撣去身上的塵土,“我留一個小徒弟在船上照看這些花木,兄弟幫我約束著他些,有什麽地方不妥當盡可打罵。”他說道。


    季管事招手叫來一個十六歲上下的小夥子,“他叫石椿,今年還不滿十八歲。”季管事讓他給衛有德施禮,囑咐他在路上聽衛有德的話,有什麽事情也找他拿主意。


    衛有德點頭說好,又收了季管事送的一盆素霞白牡丹,和一盆冰晶海棠花。


    楊廣把兩盆花,抱去了衛有德住的船艙。


    衛有德看著嬌豔的花卉,忍不住問季管事一盆花可以賣多少銀子,季管事說他也不清楚,他隻是管種花的管事,具體賣出去是多少銀子,卻也是不知道的。


    “我聽去年迴來的小夥計說,京城的柳大掌櫃都是看人賣出去的,有一迴,那個小夥計聽柳大掌櫃開口就要了一百多兩銀子,也不知道最後賣出去沒!”季管事扶著一旁的桅杆,斜斜的站著。


    衛有德笑著說道:“這也就是在京城那種地方,尊貴人多,不差錢兒!”他想著那些積木,說不定可以賣的更貴些,賺更多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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