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好。」莊煥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像是在對蕭安歌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寧一恆一聽立馬心裏一動,趕緊道:「小北,我們……」


    「陸少,辛苦你了,這魚真好吃。」莊煥看都沒看寧一恆,低頭吃東西一副完全不想搭腔的樣子。


    「哈哈哈,你這傻逼。」陸戎立刻止不住地嘲笑。


    「你他媽才傻逼。」寧一恆一臉吃癟,在餐桌下踹了陸戎一腳。


    「我操,你幼不幼稚?」


    「你他媽才幼稚。」


    莊煥低頭吃著東西,聽著倆人無聊的對話,止不住地嘴角上揚。


    眼前這幅場景,居然讓莊煥莫名地感動了起來。


    孤獨感在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溫暖。自從父親去世之後,莊煥就再也沒有吃過這麽這麽可口的食物,也沒有過過這樣溫暖幸福的春節,他們的吵吵鬧鬧溫暖了這個寒冬,還有莊煥幾乎快要凍僵的心。


    他從前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節日歡樂的笑聲,居然還能在他的世界裏響起來。楊樂音給他點亮了溫暖的火焰,而眼前這三個人紛紛進來加入了柴火。


    莊煥安靜地低頭吃飯,心裏卻像是燃著煙花。


    晚餐之後,陸戎還利落地收拾幹淨了廚房,而後才拉著蕭安歌告辭迴家。


    把倆人送走就剩下寧一恆,他還賴著不想走的樣子,磨磨蹭蹭地在客廳裏轉悠,拿食物逗著影帝好玩。


    ☆、第95章


    陸戎帶來的酒味道很特別,莊煥一不小心又喝多了,現在一直迷迷糊糊的。他站在寧一恆的身後歪頭看著就當機了根本沒力氣攆人。


    寧一恆沒有莊煥喝得多,但明顯也是有些醉意,於是膽子也大了不少,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肯出門,再加上莊煥也沒有要趕人意思,寧一恆心裏暗自高興,趁著莊煥心情不錯,走到他的身邊道:「小北,那個,其實我還買了一些煙花,沒危險的,可以在露台放,你要不要看看?」


    莊煥看著雙頰泛紅的寧一恆,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覺得沒那麽可惡,細想片刻,迴應道:「好。」


    寧一恆就差沒高興地蹦起來,趕緊用披肩把莊煥給裹嚴實,到了刮著凜冽寒風的露台。


    北京城掩映在紅色的霓虹彩燈之中,濃重的節日氣氛看起來特別喜慶。


    寧一恆關掉露台上的燈,而後點亮了一根小小的煙花棒,在夜空下那劈裏啪啦地亮起了璀璨的淡金色火焰,隻是小小的一團,可在這暗夜裏卻格外地動人,像是劃破黑暗轉瞬即逝的流星,美麗又短暫。


    「真好看……」莊煥紅著眼眶看著眼前的那一點點焰火,臉上慢慢露出笑意。


    其實他很容易滿足,一頓可口的食物,好喝的酒,還有這一點焰火,就構成了一個相當完整和幸福的新年。


    在忽明忽暗的焰火下,莊煥漂亮的臉蛋也隱隱綽綽,好看地有些不真實,寧一恆看著他的目光滿是眷戀,感情濃的快要漫出來了。他又點燃了一根煙花,遞給莊煥道:「小北,你試試。」


    莊煥接過來的時候手指觸碰到寧一恆帶著熱氣的皮膚,感覺自己的指尖有些發麻,他又楞了半天才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煙花棒上麵,舉起來讚嘆道道:「真的很好看。」


    焰火映照在莊煥的眼裏像是小星星,寧一恆側頭看著,笑道:「對啊,真好看。」


    莊煥繼續笑,感覺像是被這些焰火點亮了灰暗,他在酒意下身體尤其地笨拙,但還是高興地揮舞著手裏的煙花棒,滿心都是溫暖和喜悅。


    寧一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根根遞上煙花棒。


    一陣冷風吹來,燃盡的灰燼落在了莊煥的眼裏,他立刻眨眼躲避,但腳下不穩身子便歪歪斜斜地有些蹣跚。


    「小心!」寧一恆眼疾手快,利落地展開雙臂在身後穩穩地接住了莊煥,倆人立刻呈現出相當親密的擁抱姿勢。


    「小心,別摔了。」寧一恆抱住莊煥,輕聲道。


    莊煥迴頭看著寧一恆的臉,眨了眨眼睛但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現在的確是有點暈,反應了慢了很多。


    那迴頭的眼神抓住了寧一恆的全部注意力。


    「小北……」寧一恆沙啞著嗓子喊他的名字,但莊煥沒答話,隻是繼續用那種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的表情毫無防備,簡單地就像是個單純的小孩兒,他頭上的洗髮水味道全鑽進了寧一恆的鼻息之間,好聞得讓人有些心猿意馬。寧一恆不知道怎麽了,就像是突然一下被點燃了火似的,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著靠近和觸碰莊煥。這邪念來得實在是太突然,寧一恆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迴事。


    「小北,那個,你喝多了我扶著你啊……」寧一恆有點心虛地想要解釋。


    莊煥木了一會兒,暈暈乎乎地覺得寧一恆身上暖暖的很舒服,於是便點點頭,而後忍不住往後靠了靠,用寧一恆的身體擋風,雙手繼續抓著煙花棒,玩得很開心。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寧一恆瞬間血氣下湧。他眼前就是莊煥白白嫩嫩的脖子還有泛紅的耳朵尖,就像是可口的糕點,讓人想一口咬下去。寧一恆聽到心裏有一個魔鬼不停地告訴自己,隻一下下就好,要是他討厭的話,立刻停止。


    寧一恆慢慢靠近了莊煥,極輕地在莊煥的脖子上留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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