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


    時透無一郎掏掏耳,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抓一隻什麽玩意迴來?


    【哈——?】


    【鬼…?】放開了抓著哥哥的手,無一郎睜大了眼,臉上一片空白:【?】(☉_☉)


    花千骨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是這個反應,抖抖濕了一片的羽織,悄悄用靈力將其烘幹,她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嘛。】


    這主意多棒!


    說罷叉著腰十分神氣地將視線投向沉默不語的產屋敷天音:【對吧?天音大人?】


    產屋敷天音:【………】


    被她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盯著,她靜默少頃,下意識幫忙找補:【千骨所言也有理,隻是……】


    有點危險…


    不,瞥了一眼花千骨,她把這句話咽了迴去:以靈柱的實力,抓一隻鬼罷了,並不危險。


    有點麻煩……


    不,再看一眼花千骨,產屋敷天音閉上了嘴:能提出這種法子的人怎麽可能會嫌麻煩。


    思來想去好一會,她總算找到一條還算得用的理由,委婉提醒道:【無一郎和有一郎才十歲,突然見到鬼,隻怕會接受不能。】


    萬一給人家小孩嚇傻了怎麽辦?


    花千骨凝神看向兩個孩子:一者豎眉瞪眼,似守護家人的小犬做出齜牙咧嘴之態恐嚇敵人,一者手足無措,怔怔然無動作。


    作為雙胞胎,他們的身形、模樣均十分相似,旁人隻能從神情上來區分二人。


    但除了相似的外在,他們眉宇間還有著同一份東西————稚氣。


    {……確實,}簡直是如夢初醒,她頓了一下,這才驚覺自己的失誤:{是我太想當然了。}


    說是接受不能還算好的了,萬一看到的是惡鬼食人的血腥畫麵,隻怕會噩夢連連,甚至有可能驚愕發熱、高燒不斷。


    即使抓迴來的鬼長得稍微有個人的模樣,指不定一見之下也會驚恐不安。


    想到這些,花千骨背後驀地發寒。摸摸頭,她歉意一笑:【對不起啊,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但是,鬼是真實存在的。】


    【那又怎麽樣?】把無一郎掩得更裏麵,時透有一郎麵黑如鍋底:【就算鬼存在又怎麽樣?我們兩個小孩又能做什麽?】


    【現在的你們當然做不了什麽。】彎下腰與他平視,花千骨放柔了語氣:【作為劍士後代的你們,或許在天賦上比常人更出色,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可以不經過訓練就懂得出刀。】


    【無論是誰,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劍士,都需要經過辛苦的訓練才行。】


    【劍士……】做哥哥的無動於衷,弟弟無一郎卻是聽得兩眼放光,連挨了哥哥好幾眼瞪都沒迴過神,氣得有一郎差點沒七竅生煙。


    【事實上,我也並非隻是想要說服你們加入鬼殺隊。】稍稍上前一步,產屋敷天音也道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擔憂:【如今惡鬼橫行,你們二人獨自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倘若遭遇不測……】


    “上輩子不就是這樣嗎?”輕水真希望這迴花千骨能直接把兩個小家夥打包帶走:“如果不是家裏突然闖進來鬼,無一郎也不會失憶。”


    霞柱……糖寶原本對他沒什麽印象,隻記得是個很沉默且呆的人,無人知曉他每天到底都在注意什麽東西。


    不過,在看完白水晶內保存的影像之後,它的看法極快的轉變了,這會不由得跟著點頭:“說到底,就算不願意當劍士豁出性命去保護他人,也要學一點劍技保護自己啊。”


    “有一郎也太不會說話了。就算是想要保護弟弟,也不必用那麽冷漠的態度對無一郎呀。”


    搞得無一郎還以為自己被哥哥討厭了呢。


    “嘰嘰歪歪的真麻煩!”有人心疼,有人心煩。


    前排的洛河東不快地嘁了一聲:“勸什麽勸,直接一手一個扛走不就得了?”


    太粗暴了吧?軒轅朗啞然:“千骨可幹不出來這種事情。”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大慈悲難度自覺之人。”蠻荒內,也有人持不同看法:“要我說,既然他們不樂意走就算了,想死就去死,一年後再過來領無一郎,萬事大吉。”


    隻能說,蠻荒不愧是蠻荒。本來還有著些微善心的仙人、魂魄進來的時間長了,現在連人性都泯滅得差不多了,這種話居然也贏得了不少讚同之聲。


    圍著大屏幕的一幹墮仙、死魂滿口均是:“有理!” “合該如此。”“既然不聽勸,那就活該吃虧。”………此類的話語。


    要是叫修仙界的人們聽見,隻怕下一秒就要祭出法寶來一場“酣暢淋漓”的生死決鬥了。


    花千骨當然不肯以武力強行逼迫,已經知道未來的她也絕無法做到對兩個孩子接下來的遭遇冷眼旁觀。


    細細觀察這對雙胞胎兄弟的表情片刻,她心底悄悄有了決策:【時透,誰都無法確保自己一生都不會遇見鬼,就算不為你自己,也得為無一郎想想啊。】


    【你們還這麽小,如果真的被鬼襲擊,估計都難以生還……】


    花千骨從未想過自己居然還有這種口才。一邊說,她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有一郎的表情:【即使不加入鬼殺隊,最起碼也得學習唿吸法,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無一郎,不是嗎……?】


    一句一句,話語堪比鋒利無匹的鐵箭,攜風雷之勢直直紮入心腑之中,迸出無數看不見的“血珠”。


    擋在無一郎身前的手臂顫了顫,被戳中內心柔軟之處的有一郎驟地垂下了頭。發絲遮擋了他的臉,使得其餘人無法看見他的神情,隻能通過猛然攥緊的拳頭來揣測他的心意。


    【哥哥…?】時透無一郎也並非是傻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豈能不知兄長對自己的拳拳愛護之心?


    輕輕撫上兄長的胳膊,察覺到其猛然一抖,他一時又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沒事吧?】


    並沒有迴複他,無一郎隻是沉默,仿佛在和什麽強大的敵人做一場激烈的鬥爭。


    奇異的寂靜悄然蔓延。


    話已至此,也無需再說什麽了。


    和產屋敷天音對視一眼,花千骨不再出聲,而是靜待有一郎的迴答。


    {如果這次,還是無法說服他們的話……}不言不語,產屋敷天音卻早已擬出了數個方案:上策自然是時透兄弟加入鬼殺隊。


    中策的話———退一步,勸說他們搬家,然後把他們送至培育師手下,如果在這期間他們能改變想法從而加入鬼殺隊自然是皆大歡喜,不願意也無妨,起碼有了自保能力。


    至於下策……如果連搬家都不願,那就隻能給他們留一些紫藤花幹粉、長香,再給一把開了封的日輪刀。


    【……我要先親眼看一下鬼。】幾分鍾後,再次抬頭的有一郎,給出了一句不算答複的話。


    誒?花千骨一愣:【可是……】


    有一郎不容反駁地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我要親眼看見鬼。】


    他的目光淩厲無比,恍如實質:【不是你說的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我要跟著你下山去看看鬼的模樣,而你必須保護好我弟弟。】


    遠道而來的二人麵麵相覷,見產屋敷天音微微點頭,花千骨深吸一口氣,捏捏鼻梁,無奈應下:【……行。】


    【但是,鬼在白天是不會出來的。所以,我們晚上才能出去抓鬼。】


    這有什麽難的?等半天就是了。


    有一郎臭著臉大力扯開合緊的木門:【進來吧。】


    【午飯你也得出力,】望了望還掛在高空綻放光芒的紅日,他不耐煩地說道:【我和無一郎可做不出四人份的飯。】


    【行。】拍拍他的腦袋,花千骨卷起袖子,決定先去插幾條魚再說:【天音大人,您先進屋,這邊我來就可以了。】


    產屋敷天音可並沒有幹坐著等人伺候的念頭:【我來幫忙生火吧。】


    ———作為丈夫的產屋敷耀哉因詛咒問題時常得喝藥,雖說有醫師與隱們在,她卻也熬過幾次,旁的不說,火候還是把握得挺好的。


    —————————————————


    鬼到底長什麽樣子,時透無一郎還是在最終選拔時才見到。


    他隻知道,十歲那年的那個下午,白頭發姐姐在屋內放置了一隻小巧的香爐,於門口掛上個淺紫色的小包,便領著兄長出門去了。


    兩人直至第二日淩晨才風塵仆仆地歸來。


    歸來的兄長,臉色蒼白,眼下生黑,一問關於鬼的事情,扭開臉便幹嘔不斷。


    而就在當天,他們清好必備物品,鎖上門,背好行囊,就這麽跟著兩位客人離開了生活了十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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