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被拖延太久。”


    清淨的長留山在短短一刻鍾內就已經大變模樣,粗粗一看那升騰的香煙,不知道的隻怕還以為這裏是什麽佛修聖地。


    擺放在最前方的木雕篆刻得十分精致,神情更是惟妙惟肖,很有神明俯瞰人間,心懷蒼生的感覺。


    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上香,仙道與魔道還是分得很開,分明香爐大得足以讓二人一起上香,魔修卻連與仙修並排站都不肯,非得等仙修全部上完才肯去。


    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隻是魔君大人並沒有那般好脾氣,再加上他認為時間緊急,任何敢耽誤時間的家夥都罪該萬死,屬於給臉不要臉的典型,於是直接長劍出鞘…


    而後萬事皆定。


    ———不管願不願意,反正魔修們是不敢再多話了。


    見他們終於肯老老實實地排隊,東方彧卿輕聲道:“雖然我們世界與那邊有時差,但這力量應該能及時送達。”


    “你能給個準數嗎?”


    一劍鎮住萬千妖魔的魔君殺阡陌也站在一旁,抱著胳膊,看著一點金光從正在插香的摩嚴身上飄出,沒入木雕,他不耐煩地道:“不會太久到底是多久?”


    “要是明天信仰之力才被送到小不點那邊,那人都死光了!”


    “魔君莫急,”東方彧卿好脾氣地笑了笑:“別的不好說,但經過幾日的計算,我可以肯定,至多不會超過兩刻鍾。”


    兩刻鍾,就是三十分鍾。


    殺阡陌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白子畫目光一頓:幾日的計算…這廝居然有如此先見。如此先見居然不早早道出,真是該打。


    都懶得去管東方彧卿的小心思了,軒轅朗憂心忡忡地望向屏幕:“那邊離天亮還有一個半小時…”


    有了這些信仰之力,千骨應該能壓製無慘的毒,幫助鬼殺隊打贏這場仗吧?


    被一群人牽掛的黑發少女,並沒有到達絕處。


    無慘注入的血是很多,但紫色光點處於主場,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抵抗及時,她還能強忍著疼痛自己站立,甚至…還能作戰。


    {我還能打…}


    並不知道有一批力量正努力地穿過界膜,越過時空風暴來支援自己,花千骨不理會前輩們擔憂的目光,竭力將唿吸放緩、放緩,再放緩。


    隨手將唇下的血抹去:手臂還有力氣,能抓緊刀,腳也還站得住…怎麽能說無法戰鬥呢?


    她想得那麽大聲,心音高昂得如同一個人在撕心裂肺地喊叫:{我絕不會…就這樣,倒在這裏!}


    至少,也要多消耗無慘一些!


    她也說到做到,沒有掉鏈子,更沒有拖後腿。


    【各自閃避!】


    咬牙點了胸口的幾處穴位,又用靈力將痛覺暫時封住,隻喊了一聲,花千骨翻身而起,將無數黑色的小球瞄準無慘的軀體擲了過去———經過再次改造,得用靈力護住才能不在輕微搖晃中爆炸的超強火藥彈!


    【!!】知道她扔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富岡義勇三人當即抽身離去,連耽擱一秒都不肯———鬼王可能毫發無損,但他們是真的會被炸死的啊!


    【轟轟轟——!!!】


    火藥彈的數量實在是多,有些剛一挨到空中飛揚的碎石便已轟然炸開。


    火光驚天,爆炸的鳴聲震得人識海都在嗡嗡響個不停。


    但鬼王就是鬼王。


    骨鞭輕輕巧巧地揮開濃煙與火焰,鬼舞辻無慘神色淡淡:【為什麽要做這種無用功呢?】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他在被攻擊的下一秒、不,甚至用不上一秒,就已經完成了再生。過於強大的再生能力甚至令他懶得去躲避獵鬼人們的攻擊。


    因為一切都沒有意義。


    隻是…


    血紅色的眼眸一暗,泛出些許寒意————沒有意義和會不會生氣,可是兩迴事。


    骨鞭一振,便是暴漲數米,隨即衝天而起!


    不過這麽一會,嶄新的香爐內便積了厚厚一層還散著熱意的灰燼,一遊仙剛將手中的長香插入,下意識瞄了眼屏幕,當即就罵出了聲:“無慘這個孽障!”


    “快快!”跟著他去看屏幕,後頭的修士們心跳霎時加快了不少,其中一個連聲催促道:“我等不可再耽擱!”


    原來,就在方才,無慘竟是在眨眼間重創了四名獵鬼人!


    胸口、頭顱、大腿、腰側…鮮血從人類的身體內直往外冒,其色彩刺目非常!


    “不行啊,”雲隱看得心口絞痛:“現在甘露寺、伊黑、富岡義勇也都中毒了…”


    “掌門更是傷上加傷…”


    而方才因為隊員們以身相護的舉動,受到驚嚇的柱們幾乎是下意識便取藥救人,八成現在身上連一瓶藥都沒有了。


    雖說還有很多藥在後勤部隊手中,但根本抽不開身去拿。


    狐青丘垂下了頭:“就算喂了藥…那些隊員也沒能救迴來…”


    不是命喪劇毒之手,便是被後麵趕上的骨鞭再次擊殺。


    {我被打中了!被無慘打中了!}


    甘露寺蜜璃不敢讓自己奔跑的速度慢下來哪怕半點。懊悔與自責像絲線一樣,亂七八糟地纏了一通:{那麽多隊士犧牲自己才讓我活了下來…}


    她卻就這麽被無慘打中了!並且還沒有對無慘造成什麽傷害!


    {怎麽辦、怎麽辦…!}


    明明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把這些負麵情緒全部忘卻,將心思全部放在對付無慘身上,甘露寺蜜璃卻難以抑製地去想那些事情:{我對不起他們…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因唿吸法運用及時而止住了血的傷口悄然發黑,凸起的經脈像藤蔓一般,爬過脖頸,攀上臉頰,心髒跳動的聲音巨大無比:{呯呯——!!}


    跑步的速度不由自主的慢了下去。


    {是毒!}眼角的餘光瞥見她,花千骨頓時明白了:{蜜璃姐姐毒發了!}


    【居然還能動!】看看她,再看看強撐著又邁開腿的甘露寺蜜璃,無慘說話的語氣凝重了起來:【看來這樣並不能瞬間秒殺柱…斑紋劍士啊。】


    但是,也到此為止了。


    長鞭掀起風暴,又被旺盛的能量所包裹,凝成實體的衝擊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因受傷而行動緩慢的甘露寺蜜璃困住!


    【唔啊!】驚叫一聲,本就餘力不多的甘露寺蜜璃被風浪一激,好險沒直接倒在衝擊波上!


    猶在揮刀反擊的伊黑小芭內目呲欲裂:【甘露寺!】


    嗖嗖扔出幾把苦無,花千骨驚恐交加:【蜜璃姐姐!】


    【不要管我!保護好你們自己!】以手撐地,將姿勢調整為蹲姿,甘露寺蜜璃奮力運刀,為自己抵擋即將到達來的衝擊波:【拜托了!】


    “就算想管也管不了啊!”輕水捏著拳頭,緊張得唇都白了:不論是千骨還是伊黑小芭內,甚至富岡義勇,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怎麽辦!難不成甘露寺就要死在這裏嗎?”


    朽木清流眉心緊鎖,卻是問起了另外兩個人:“風柱和岩柱呢?”


    “不知道啊!”一人急匆匆地迴他:“打完黑死牟就沒看見人了!”


    上上飄忐忑:“難不成還在廢墟下麵?”


    “不,應該不可能。”朽木清流搖搖頭:“以他們二人的實力,絕不可能到現在還被埋在廢墟下麵。”


    火夕急得頭上都快冒煙了:“那既然出來了,人呢?”


    說曹操曹操到。


    【嘭!!】有什麽極其沉重的東西從側邊襲來,重重撞在衝擊波上,以不容違逆之力將衝擊波連同骨鞭生生打散!


    【簌——】鐵鏈輕鳴,待到煙塵一散,那突然冒出武器也展露了真容———正是一隻堅硬的流星錘!


    高舉的寬大手掌將鐵鏈挽起,來人語聲低沉:【抱歉,來遲了。】


    【啊…】呆呆地看著他,花千骨眼眶一熱:【悲鳴嶼先生…】


    伊黑小芭內與富岡義勇提起的心這才放下了一些:是支援,他們等到了!


    雖說沒了寫著南無阿彌陀佛的羽織,但那身高,那武器…


    把被擋在後頭驚魂未定眼淚直冒的甘露寺蜜璃忽略,鬼舞辻無慘也認出了來人:{是擊敗了黑死牟的獵鬼者…}


    卻在此刻,有另一雙腳從他身後落下。


    【嚓——!!】


    淡綠色的刀刃從頭頂往下劈砍,破開血肉鑽出!


    【!】許是因為很少戰鬥,無慘直到刀都入頭了才驚覺身後有人。


    而就他呆愣的這麽一瞬間,麵無表情的白發青年用雙手握刀,單膝跪地,已經是將他整隻鬼對半劈開!


    當然,在超強再生能力麵前,無慘的身體並不曾裂開。


    他側頭看向後方,恰巧青年抬頭,一人一鬼四目相對,人類眼神死寂,鬼物神情慍怒。


    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幾個裝了不知名液體的玻璃瓶,不死川實彌將其對著無慘便扔了過去!


    恰好無慘氣上心頭,揮鞭出擊,直接將這些瓶子全部斬得稀碎。


    【嘩——】瓶身一碎,裏頭的液體便噴湧而出,仿若傾盆大雨,潑了他一身。


    往後倒仰以此避開一條橫掃過來的血鞭,不死川實彌足尖一點地,倒翻而起。用嘴咬著刀身,空出雙手,他又取出了兩樣物什,用力地劃動。


    “這是…”眯眼端詳了半天,笙簫默還是沒認出來那是什麽。


    橙紅色的火焰在小小的木棍上燃了起來———“…火折子嗎?”


    接著,這木棍被不死川實彌信手一拋,扔向了無慘。


    【唿——!!】烈焰騰地燃起,迅速將鬼王包圍!


    被火燒的滋味估計也不怎麽樣。


    死是不會死,就是不知道無慘的痛感是不是也異於常人,不過看他的表情,明顯很是惱怒不已:【又耍這種小聰明!!】


    從容起身,不死川實彌陰惻惻地說道:【對付你,就該用這種招式。】


    【乖乖受死吧,你這堆人形渣滓。】說罷,他一抬手,指縫中赫然夾著幾枚黑色的小球!


    【嘭嘭嘭嘭!!】


    這一幕真是看得人心潮澎湃:火藥彈挨上火還能有什麽好結果?不必多說,自然是炸成一片!


    “哇——”聽著火藥爆炸的聲音,火夕恍惚間竟覺得如同仙樂:不容易啊!終於得償所願了!


    ———火燒無慘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最想幹的事情嗎?!


    雖然不能親身上陣,但現在這一幕也能湊合:“燒死他!多倒點油!”


    “再多扔點火藥彈!炸死他!”


    遺憾的是,就算他喊得再大聲,火焰不多時也散了去,鬼舞辻無慘仍舊沒有半點傷。


    “真是禍害遺千年…”


    鏡頭卻在這時,移到了後方。


    【哈、哈…】哆哆嗦嗦地從廢墟內爬起,中分劉海的黑發少年氣喘如牛,隔著幾十米望向前方的人群,他咬緊牙,抬手撫上了刀柄:{那家夥,就是無慘…我要親手殺了他…給死去的家人報仇!}


    “你怎麽可能殺得了他…”舞青蘿無語望天:“柱都殺不了。”


    “話說這是村田吧?”


    不錯,這少年正是在那田蜘蛛山中與炭治郎、伊之助結下友誼的村田。


    因為下一秒,富岡義勇猛然迴頭,一語喊破了他的身份:【村田————!!!】


    【!!】像是要做壞事被大人發現的小孩一樣,村田悚然而驚,頭發都豎了起來。


    富岡義勇可沒時間細看他是什麽表情:【炭治郎昏過去了!快帶他去安全的地方療傷!拜托你了!!】


    村田:(=?Д?=)!!


    因悲鳴嶼行冥和不死川實彌的到來得以稍稍遠離戰場的花千骨聽見這話,扯著嗓子喊道:【給他用純度更高的特效藥!先用百分之五的看看!】


    【去找後勤部隊拿!找尚子,清井尚子!】


    不錯,尚子,那個曾經被她救下,又被東方棠在藤襲山搭救過的孩子———在後勤部做得很是稱職,等級連漲了幾階,如今也算是個小隊長了。


    隻是話雖這麽說,花千骨也不能肯定後勤部隊現在有沒有趕到現場。


    【純度…?】


    什麽純度?


    特效藥還有純度嗎?不,先不管這些了。


    【炭治郎!你還好嗎!】受二人所托,村田隻得暫時放下報仇的心,轉而去殘垣斷壁中尋找生死不知的赫發少年。


    好在炭治郎倒下的地方不算很隱蔽,他很快就尋到了人。一個用力就將其扛在肩膀上:【放心吧,我這就帶你離開這兒!】


    【等走遠些,就幫你療傷…】


    再抬頭,村田咬著下唇,居然已是涕淚漣漣:{富岡他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


    {咱們當初可是參加的同一屆隊士選拔啊!}


    結果現在,身為同期的兩個人如今已經是天上地下…


    {後麵入隊的千骨小姐也已經成為了柱,我真是不爭氣…}


    大部分人都在擔心花千骨、炭治郎以及現在正在麵對無慘的柱們,卻也有人關注到了其他地方。


    “村田和富岡是同一屆的嗎?”


    “好像是吧?”一黃衣散修沉吟片刻:“富岡之前的迴憶中,似乎有出現過他的身影。”


    “當初錆兔似乎就是把受傷的富岡托付給了村田。”


    “是嗎…”近旁的幾人對視幾眼,都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富岡義勇,會像當年的錆兔一樣死去嗎?


    {…千骨…大家…}


    終於迎來了救援,還抓著刀柄,炭治郎的意識已趨於消失的邊緣,順著手臂爬來的深紅色瘢痕甚至越過下顎,緩緩往臉上長去。


    渾身火灼似的疼痛,甚至令人想抹頸自裁來擺脫,他想的卻仍然是:{我太不中用了…拚盡全力,也隻戰鬥到了現在…}


    {得快點…戰鬥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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