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中瞳孔已失,把兩位柱甩在後頭,上弦鬼閃身一動,在震起滿地的碎木與沙石的同一刻,接近了赫發少年。


    無形的風凝聚在一起,極純的藍光包裹在並攏成刀狀的手掌外,他舉臂一揮,攜強勁無匹的勁風,狠衝而出!


    【炭治郎!】【危險!】


    再厲害的攻擊沒有打中,那就等同於無用。富岡義勇與花千骨聯手造就出來的奇異意境消散了去,隻留下一片茫茫。


    來不及多說什麽,花千骨拔腿就往炭治郎的方向奔去。


    【哢呲——】被殺氣激發的護身符炸出道淺紫色的光,化而為罩,將炭治郎整個籠住。


    但,甚至還沒有接觸到猗窩座的手,它就已經劇烈顫抖了起來,而後如碎裂的玻璃一樣變成了萬千碎片,消失在風裏。


    連稍稍阻攔一瞬都做不到。


    【嗯?有趣的東西!】沒有停下動作,打量了一眼還未徹底消失的小碎片,猗窩座笑容不改,問道:【喂,這是什麽?】


    【在以前的戰鬥中,好像也看你們用過。】


    【是誰的血鬼術造物嗎?】


    啊、護身符!炭治郎自然知道這是什麽,但他何等之倔?當即梗著脖子說道:【不告訴你!】


    【哈?】


    不能光等著被人搭救!今時不同往日,經曆了這些日子的鍛煉,又與兩位上弦過過招,炭治郎的反應速度早已相當之快。


    在這生死關頭,他奮力往右邊側頭,好讓自己不至於在瞬間就頭顱炸開,腦漿爆出:{火之神神樂!}


    【唿——!】


    真是千鈞一發,溫度極高炎氣將少年裹住,在另一種意義上化整為零,帶他遠離了危險。


    【咚!】再次出現,已至花千骨前方幾步內,炭治郎雙膝跪地,重重落下。


    花千骨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就將他攔在身後:【你還好吧?】


    【唿—唿——】說不上好。炭治郎氣喘如牛,來不及迴複這關心,他立刻轉身,持刀用正麵對向猗窩座。


    出人意料,猗窩座並沒有趁這個機會再次發動進攻。


    站在原地,他半轉過身,側眼看向怒視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那眼神很有些古怪,仿佛看見了什麽十分令他驚訝的東西。


    【呲——】從額角到眼下幾指的位置,一道長長的刀痕出現在他格外俊秀的麵龐上,噴出小股血串。


    {炭治郎…}站在花千骨與炭治郎的對麵,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發現猗窩座的傷,富岡義勇眼露訝意:{他的戰技變得比以前更加精妙了。}


    居然能傷到上弦。


    【……】不曉得在想什麽,猗窩座的目光從花千骨身上,轉到了炭治郎身上,又反複在二人中跳轉。


    他好像有些詫異,又有點茫然。


    【唿——唿——唿———】炭治郎還在喘息,但氣息已逐漸綿長,顯然是緩過勁來了。


    {居然能與上弦之三戰鬥至此。}富岡義勇能猜到些許猗窩座在想什麽。因為在無限列車時,炭治郎還沒有此時的實力。他成長了。


    {千骨也就罷了,她畢竟比炭治郎早了許多步。}


    不論是接受柱們多對一的訓練,還是其他的什麽。


    可炭治郎隻短短的被煉獄杏壽郎訓練了一個月,後也隻在柱的集訓裏被指點過。


    {即使說他現在具備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九柱的水準也毫不為過。}


    {那個曾經…}


    寒風唿嘯不止,堆滿皚皚白雪的林中,赫發男孩雙膝跪地,將雙手按在地上,把頭埋得低低的,帶著哭腔訴說著什麽。


    ———{隻能在絕望中,跪在雪地上,流著淚求我放過他妹妹的懵懂少年…}


    為了保護他人的生命與尊嚴,不再被那些惡鬼奪去,已經變得如此強大。


    時間真是奇妙。又看向花千骨,富岡義勇感慨更多了:{身高沒有增長多少,但實力已經是突飛猛進。}


    再也不是那個曾經連下弦五都對付不了、在柱的審判中被摁在地上隻能咬唇抽泣的小女孩了。


    她長大了。不是指身體,而是指心靈。


    【[少女並不是貪心…這個少年並不弱小,不許你侮辱他們]。】


    淺淺的傷口消失在眼睫眨動間。完全忽略了富岡義勇,注視著花千骨和炭治郎,猗窩座端正了表情,不再漫不經心:【我現在正式認同杏壽郎的這句話了。】


    【花千骨已經成長了起來,你確實也並非一個弱小的人類。】扭頭望了一眼富岡義勇,他勾唇一笑:【我願意對你們致以敬意。】


    雙腿一曲,他飛一樣騰空而起,躍至富岡義勇前方幾丈外。


    【!】繁雜的思緒轉瞬即逝,富岡義勇警惕地側頭朝他看去。


    {他要做什麽?}誰稀罕鬼的敬意?花千骨板著臉,從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視線。


    【哢!】被他們盯著的猗窩座五指一動,發出清脆的骨鳴聲。戴著嫣紅珠串的腳掌重重踏在地板上,巨大的力道將其震得往四周裂開。


    就如與煉獄杏壽郎戰鬥時一樣,紫紅色的明光從地板的裂縫往外照射,如在白雪中滴落一滴紅血,一枚巨大的雪花自他腳下浮出。


    這雪花接連閃動了幾下,紫紅色的光芒在瞬間,變成了透徹的冰藍色。


    【術式展開!】


    【宴會的時間到了,】一手出掌,置於胸口,一手曲起五指,往前伸出,雙腿紮著馬步,重心下沉,腳下是冰藍色的偌大雪花,這位上弦三淺笑安然。


    然後,對著三為獵鬼人發出了邀請:【咱們開始吧。】


    “咱們開始吧…”跟著他念了一遍,魔君殺阡陌怒從心起:“這家夥現在才開始認真嗎?”


    之前莫不是都是在消遣人?!


    “人家是上弦。”盯著屏幕,軒轅朗反應平平,隻是眼底一片漆黑:“有說這話的資本。”


    “我還有點擔心,千骨他們三個能不能打贏。”


    這話說的。他後方的下屬不禁道:“按照富岡所言,炭治郎現在也差不多有柱的水準了,三個柱打一個上弦…”


    這配置還打不過,那不是要人命嘛!


    “變人藥還有沒有?”聽著他們的討論,笙簫默靈光一閃,合扇一拍掌心:“要是還有的話,上三弦一鬼賞一針!”


    通通削弱了再打!


    “應該是沒有。或者不在小骨手上。”仔細觀察了一下花千骨的表情,白子畫道:“否則她不可能不拿出來。”


    再者,就算有多的,想必鬼殺隊的傻孩子們也隻會想著把它留下來,給變成了鬼,但還沒有吃過人的鬼用。


    {水之唿吸·叁之型。}劍眉輕擰,作為前輩的水柱·富岡義勇第一個對著猗窩座發起了進攻:{流流舞。}


    一出手,他使用的還是剛才那招攻擊與防禦兼備的劍技,他在湧動的浪潮中穿梭來去,閃走自由,仿若把自己融入了水中。


    ———這一招式也是速度很快的一招,這會用出來,主要還是想再探探底。


    【水柱啊。】富岡義勇快,猗窩座卻還能更快。旋腰、跳躍、側身,不過幾個簡單的動作,就避開了這一招。


    【來的好!】他笑容豪放:【上次碰到水柱已經是50年前了!】


    “五十年前他還碰到過水柱?”


    “是鱗瀧嗎?!”有人錯愕問道。


    “蠢貨。”一紫衣仙人撇撇嘴:“要是真是他遇到了猗窩座,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而如果是撐到了天亮,鬼殺隊就一定會有關於猗窩座的訊息,但是無論是煉獄杏壽郎還是富岡義勇,在親眼見到猗窩座之前,都對他一無所知。


    可見五十年前的水柱根本不是鱗瀧左近次。


    “說不準,就是因為五十年前的那個水柱死在了猗窩座手上,鱗瀧才上任的。”


    不過這也隻是猜測罷了,根本無從證實。


    {破壞殺·亂式!}獵鬼人的攻擊落空了,就輪到鬼反擊了。


    重心後壓,抬起腳,猗窩座出腿如電,對著富岡義勇連連追擊,踢出無數以磅礴力量凝聚而成的危險氣勁!


    發絲被狂風吹得往後倒去,衣袍鼓蕩不止。背後寒意大起,富岡義勇的眉悄然皺緊了些許。


    但是,越到此刻,越不能急。


    這攻擊如此爆烈,那就…以柔克剛!


    {水之唿吸·拾壹之型!}


    邁開腿腳,鋒利的日輪刀輕點地麵,無邊的水浪掀起巨濤,又以富岡義勇為中心,圍繞成圓,奔騰不止。


    【嘀嗒——】水滴落下,其音輕淺到了微不可聞的地步。


    洶湧不息的水流仿佛聽見了什麽命令,紛紛沉寂,讓清澈透亮的水麵平滑起來,又蕩開層層圓弧形的漣漪。


    ———{凪。}


    【嗤嗤嗤嗤——】


    勁風穿刺而過,不曾在獵鬼人身上留下絲毫痕跡。隻有後頭的天花板與牆壁上的深深裂痕可看出剛才有多麽危險。


    【沒見過的新招式!】猗窩座金黃色的瞳孔亮了亮,就要往前靠近:【當初被我幹掉的水柱可並沒有用過這一招!】


    {火之神神樂!}在場的獵鬼人可不止一個。對著猗窩座的後背,炭治郎雙足點地,蹦跳起來,高舉日輪刀就朝他砍去:{烈日…}


    {紅鏡!}


    朱紅色的銳利斬擊被相對揮出,隻可惜,落手無任何實感————{不見了?!}


    原來,早在他出現時,猗窩座就已經察覺到了,還不等攻擊斬下,此鬼就直接遁走了!


    {等等,既然消失了,那他現在會在哪裏…?}


    左右一望,炭治郎忽覺脊背陣陣發寒,汗毛都豎立了起來。難道…一下冷汗密密,他慢慢地轉動眼珠朝後方看去。


    {…後麵!}


    麵上沒有任何神情,猗窩座手並做刀狀,正以疾風之勢往這個小少年的脖頸處劈下!


    【炎之唿吸!】說時遲,那時快,花千骨彈身往前,纏卷著紫紅色烈焰的五色刀刃倏忽而至,對準他的頭顱劈砍而下:【叁之型·氣炎萬象!】


    {火之神神樂!}近在咫尺的滾燙的火焰燒得皮膚都發痛,但惡鬼的手刀掠起的殺氣又讓炭治郎通體發寒,堪稱冰火兩重天。


    可被一刀砍中側臉的猗窩座卻不收手,反而調轉手臂方向,似乎想一擊要了人的性命。


    咬著牙,炭治郎拚盡全力讓自己的腦袋往下低去。


    {幻日…虹!}


    刀深深地卡進骨肉中,出手相助的花千骨奮力往外抽了抽,頗為氣惱:{可惡!這混蛋完全不動!}


    {那…}攥著刀柄的兩隻手上的青筋都跳動了起來,她牟足了勁,奮力往下一轉刀,往猗窩座的脖子處去:{就往下!}


    【嗤嘩——】一人一鬼僵持不下,炭治郎險之又險死裏逃生,突有悅耳的水浪奔騰的聲音響起,帶來清涼之感,它們翻湧著,團成二人高的巨大圓環。


    【哢嚓——!】在水柱的刀刃下,方才才對炭治郎發起攻擊的手臂從上臂處斷成了兩段。


    ———{水之唿吸·貳之型·水車!}


    【哼——】隻是,對於鬼來說,這樣的傷害根本不算什麽。猗窩座不怒反喜,斷裂的手臂還沒有飛遠,哢嘭一下,他就已經完成了再生!


    {好快!}如此之迅速,花千骨不由得駭然:{哪怕是上弦肆與他對比也遠遠不如!}


    【……】迴眸看向猗窩座,富岡義勇的神情很是嚴肅。也不多說什麽,甫一踩穩,他調轉方向又揮起滾滾浪潮朝猗窩座打去!


    不能發呆!驚覺自己居然恍神了一瞬,花千骨一陣後怕,趕忙讓自己冷靜下去:{炎之唿吸…}


    【你稍微有點礙事了。】不等她再繼續發勁,一拳打散水浪,猗窩座低眸含笑道。


    【!】花千骨猛地打了個激靈。


    下一刻,惡鬼抬起手臂,對著她的肩膀處就揮出一擊!


    【我還不想殺你,你先自己去一邊待著吧。】


    開什麽玩笑!目中紫光大盛,也顧不上什麽砍脖子了,花千骨雙腿往下一分,整個人一下矮了近半截,愣是叫他這一拳打了個空。


    【吼…反應挺快的嘛。】不過這也是應該的。猗窩座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是正常:畢竟是杏壽郎的徒弟。


    怎麽能不快!花千骨很想大吼出聲:要是真的被打中了,她可是會徹底失去戰鬥能力的!


    {好厲害…真的好厲害…}


    除去早已犧牲的炎柱之外,她是目前與這上弦三戰鬥時間最長的人了。一路打到現在,盡管沒受什麽傷,但花千骨非常明白:這全是因為猗窩座手下留情的原因。


    她隻能慶幸一點:這隻鬼說不殺女人 ,還真就不下殺手。


    {否則我現在可能早就死了。}


    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花千骨咬牙起身,將大股靈力貫徹在手臂上,一個用力,抓著日輪刀的刀柄,硬生生把刀從猗窩座的血肉中拔了出來。


    {但是他真的好強…}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從腰上抽出鐵鏈與許久未用的利鏢,她將其扣在日輪刀的刀柄上。


    ———近戰不行,試試用繩鏢遠攻。


    {我該怎麽辦?}她在心裏發問:{要怎麽樣才能戰勝他?}


    {煉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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