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北、東北北!下一個地方在東北北!】


    傷筋動骨一百天,兩個多月來,斷裂的肋骨終於長好,任務也隨之而來。


    【是新的任務啊。】將手中的信件收好,赫發少年轉頭望向正撲棱著翅膀的黑羽鎹鴉。


    【沒錯!】嘎嘎怪笑著,看著麵前神態各異的少年們,天王寺發布了上頭傳下的最新指令:【三個人都去那田蜘蛛山!都去那田蜘蛛山!】


    “那田蜘蛛山?”重複了一遍這個地名,落十一心中不安:這個名字,怎麽一聽就感覺很不祥?


    簡直和什麽白骨山、血海林的名字一樣。


    “不過,三個人一起執行任務,想必也能安全一些。”


    對他們的實力都已經有所了解,雲隱笑道。


    【那麽,我們出發了。】


    就同當初送花千骨和糖寶離開時一樣,老婆婆打出了火花,替他們祈禱。


    輕輕一躬腰,她恭敬地為這三位即將去執行危險任務的年輕獵鬼人送上了最真摯的祝福:【不論何時,都請自豪地活下去。】


    【祝你們武運昌隆。】


    大步流星地離開這個住了兩個多月的地方,戴著野豬頭套的少年最後迴頭望了一眼依舊立在門口的矮小人影,手腕上的藍青色鏈子分外顯眼。


    ————————


    【等一下!】


    殘陽似血,赤霞如幕。


    望著前方隱隱散發出不詳氣息、籠罩在陰霾中的灰暗大山,我妻善逸正色道:【能不能等一下!】


    弟子們抬起眼,有點好奇:這又是怎麽了?


    【好可怕啊!】


    卻見這家夥離炭治郎他們足有三尺遠,抱著膝蓋坐在地上,他眼淚亂飛:【靠近目的地就感覺特別可怕!】


    怎麽就坐下來了。


    伊之助雙手叉腰,頭套之下的嫌棄都要溢出屏幕了:【真是個惡心的家夥。】


    【我不想被你說啊野豬頭!】我妻善逸信手一指:【從眼前的那座山裏你們什麽都感覺不到嗎!】


    “……”


    確實呢。


    舞青蘿啞然:這山脈綿延不絕,分明很是巍峨壯觀,可不知為何,距離還這麽遠卻已經可以感受到那種陰森森的寒冷。


    若是白天還好,但如今已經將到夜晚…


    更恐怖了。


    “的確有一種很深沉的惡意。”


    難怪善逸會害怕。


    不過,迴頭看了看遠處的山林,炭治郎有點無奈:【就算蹲坐在這種地方…】


    也沒有什麽用吧?


    伊之助更是冷哼一聲:【果然是個惡心的家夥。】


    【哪裏惡心了!這很普通的!】善逸哪裏能忍?指著二人,他高聲道:【我是普通的,你們才是異常的!】


    正想說什麽勸一下他,炭治郎張口的動作忽然頓住了,旋身望向那大山,他奔跑起來:【那是什麽氣味!】


    啊!眼看兩人頭也不迴地撒腿狂奔,尚且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善逸坐在原地,無助地伸出手:【等下!不要啊!】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心中怕得要死,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趕緊去追。


    “這家夥還是這個德行啊。”


    妖魔們哈哈大笑,儼然已經忘記了先前善逸幹脆利落出刀殺鬼的情景。


    難怪千骨那麽擔心他。這副樣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正確地認識自己。


    沒有阻攔那些妖魔,軒轅朗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肩膀忽然一痛,他扭過頭,看見洛河東的大臉。


    “幸好你小子不像這個什麽善逸一樣!”把軒轅朗的肩膀拍得啪啪響,洛河東放聲大笑:“不然他奶奶的,老子看都不看你一眼!”


    這說的哪門子話。


    已經不想去瞅其他人不滿的神情,軒轅朗無言望天:我要是善逸那個樣子,這皇位輪得到我?


    “師父,你看屏幕就好了。”


    別來折騰我了。好險沒被拍出內傷,他皮笑肉不笑地推開洛河東的大手。


    影像中,跑在最前方的炭治郎卻停住了————道路中央,赫然倒著一個人。


    【救、救…】模樣不過十二三歲,穿著鬼殺隊的黑色隊服,緊緊抓著刀,躺倒在路中央的少年勉強抬起眼,看見二人跟看見了救星一樣,兩行熱淚不自覺就淌了下來:【請、救救我!】


    炭治郎自然認得出鬼殺隊的隊服,他快步上前:【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了?】


    突然!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這個正在求救的人被什麽東西高高拽起,朝著大山的方向倒飛了迴去!


    【連起來了,我也被連起來了!】


    隻留下這樣一句話,下一秒,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炭治郎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怎麽迴事!”


    他看不清楚,長留山的眾人卻看得真切,摩嚴眉頭緊蹙:飛至樹冠處時,這個人居然向左邊偏了過去!


    是鬼在拽他嗎?可是…


    “難道是血鬼術?”


    匆匆趕到的伊之助和善逸剛好看見這一幕。


    猩紅色的氣息隨風而來,分明指尖都在顫抖,但是,炭治郎握緊了拳頭,目光堅決【我要出發了。】


    伊之助迴神極快:【我來打頭陣。】雙手搭上腰間的刀,他冷哼一聲:【你就一邊瑟瑟發抖,一邊跟在我後麵吧!】


    直視著前方,他戰意旺盛:【肚子餓了!】


    【是摩拳擦掌吧…】與二人不同,沒有足夠勇氣,善逸癱坐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抱著小小的自己,牙齒都在打架。


    剛剛才看見這樣的事情,正想著說要不然別進去了,卻見伊之助長長地嚎叫一聲,撒腿就跑,炭治郎更是緊隨其後!


    【…】被拋在後頭的善逸兩股戰戰,弱小可憐又無助,緩緩發出一聲疑問:【哈?】


    你們這就走了?


    —————————


    紅日已落,夜幕降臨。


    圓月撒下的光輝被茂密的樹蔭遮得嚴嚴實實,寂靜的林中,隱約可見幾尊破舊的神明石像。


    忽然,無數白色的小點不知從哪裏鑽出,密密麻麻,在山壁上快速移動著————“那是…蜘蛛?”


    詭異而舒緩的樂聲肆意流淌,環繞在每個人的耳際,似乎想傳達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沒有。


    聽得人心裏發慌。


    高高的樹杈上,看不清模樣的“人”晃動著自己的雙腿,似乎心情頗好,與之相反的,是林中那無數的絲線,和————被五花大綁,高高懸起的鬼殺隊隊員。


    雖然不過一麵之緣,但還是有人記得他的麵容————“那不是…剛才的那個人嗎!”


    而且,不止他。


    輕水捂著嘴,怔怔地望著屏幕。


    霧氣彌漫的山林中,一顆頭顱自樹後探出,在他後麵的林中,影影綽綽掛著不知道多少人,生死不明。而無一例外,他們都穿著黑色的隊服。


    全部,都是鬼殺隊的人!


    這可不妙。


    東方彧卿心道不好:鬼殺隊的人接二連三地陷在其中,隱藏在這裏頭的鬼,一定非常強。


    而且,可能還不止…兩隻。


    不出預料,屏幕立馬放出了其他的鬼。


    身材高大的“人”站在崖邊,望了眼那圓潤的玉盤,他掉頭向林中奔去。


    大山深處,一頭及地的長發在月光的映射下輝亮耀眼,隻留給眾人一個背影,白衣“女人”坐在巨石上,一言不發。


    光目前出現的就已經有四隻鬼了…


    而才步入山中,伊之助立馬就出了狀況,看著手掌中半透明的網狀物,他緩緩發出一聲疑問。


    【是蜘蛛網…】


    視野所及之處,全是閃著細光的網狀物,瞅了眼一片草叢上趴在網中的白色蜘蛛,炭治郎說道。


    這蜘蛛也奇異,通體雪白,八隻長腿的關節處卻有黑色的條紋,背部更有三個用細線連接的紅色圓點,古怪得很。


    【我當然知道。】山中此物再常見不過了。不過伊之助顯然很不喜歡這東西,隨意甩落手中的蜘蛛網,他嘟嘟囔囔:【到處都是啊,煩死了!】


    【伊之助…】


    【幹什麽啊!】不知道同伴突然怎麽了,伊之助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卻聽炭治郎輕聲道:【謝謝你。】


    【伊之助說也會一起來,讓我很放心。】


    戴著豬頭的少年愣住了。


    唇角溢出一絲苦笑,炭治郎歎了口氣:【山裏傳來的扭曲的不詳氣味,讓我也有點畏縮起來了。】


    【所以,很感謝伊之助。】


    恐懼隻是人之常情罷了。


    看著赫發少年尚顯稚嫩的眉眼,想起這一路走來經曆的種種,不少道長、仙人心都軟做了水。


    “他也才十幾歲啊…”


    師長們沒有出言嘲諷他,弟子們就更不會了。


    “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即使害怕也鼓足勇氣麵對恐懼…”白子畫坐得端正,語氣中讚賞毫不遮掩,儼然相當看好炭治郎:“非常好。”


    所以,大膽地前進吧,沿著自己認定的方向。


    【……】伊之助頓住了,刹那間無數思緒湧上心頭。


    藤之屋的老婆婆遞來的幹淨衣服、赫發少年半勸半哄強行係在自己腕上的青色鏈子、黑發少女笑著揮手說下次見…及至老婆婆溫柔的一句“祝你們武運昌隆”。


    心情大好,他背後不斷地冒出了許多小棉球,看得弟子們心中發笑。


    不過,是善意的笑。


    “伊之助也在和朋友的相處中逐漸成長了啊。”


    現在卻不是什麽抒情的好時機,掃眼發現不遠處草叢後同樣穿著隊服的黑發劍士,炭治郎立刻招唿還在呆愣中的伊之助:【走了。】


    【我們來支援你們了。】


    看著眼前這個滿頭大汗的劍士,他壓低了聲線:【我是階級·癸的灶門炭治郎。】


    【癸…癸?!】神經已經繃到了最緊,重複了一遍炭治郎的話,黑發劍士神情逐漸驚恐:【為什麽不是柱啊!】


    【癸來幾個都一樣的,沒有意義!】


    柱?


    同摩嚴和笙簫默對視了一眼,白子畫卻不甚理解“柱”的含義。


    “聽他這語氣,柱難道是鬼殺隊最厲害的嗎?”


    是淩駕於甲級之上的嗎?


    不等大家想明白,突然!一記鐵拳迎麵而來,直接砸在黑發劍士臉上!


    哇!


    【伊之助!】炭治郎也嚇了一跳,差點忘記了要保持安靜。


    【吵死了。】並不理會他,伊之助抓起那劍士的頭發,搖晃了兩下:【要說沒有意義的話,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


    【趕緊說明情況啊,你這懦夫!】


    {這家夥怎麽迴事…}被他一口白氣噴在臉上,黑發劍士都傻了:{明明我才是前輩!}


    【烏、烏鴉給了我們命令。】淌著鼻血,他伸手就要去解救自己的頭發:【有十個隊員來到了這裏。】


    隨著他的敘述,一副畫麵慢慢浮現。


    排列整齊的隊員們正沉默地在山中趕路,而他,正是其中一員。


    【進山之後過了一會…】


    走在前頭的人忽然停了下來。


    難道是發現了什麽嗎?前麵的人在做什麽?


    其他隊員遲疑著圍上去想一探究竟,卻見為首的人渾身僵硬,仿佛在努力壓製著什麽,動作極其扭曲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鮮血四濺。


    不少道長、仙人瞳孔巨顫————不止這個人,後麵的隊員,也相繼拔出了刀!


    分明手臂都在顫動,劈向隊友的每一下動作都非常遲緩,但是每一下都沒有落空。


    “怎麽、忽然互相殘殺了起來?!”


    看著滿臉血跡卻依舊執著地向自己走來的同伴,還在迷茫中的黑發劍士怛然失色。


    【而我…】迴到現在,捂著臉,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無法將那一副慘況從腦海中抹去,輕水拍拍胸脯,心有餘悸:“是被什麽控製了嗎?”


    她如今也算有所長進,不再看見什麽都害怕得不行,還有時間來思考來龍去脈了。


    “想必是了。”動作那麽僵硬,顯然隊員們也在努力控製自己,卻無能為力。火夕麵色十分難看:“太卑鄙了!”


    居然讓自己人互相殘殺…


    就在此時,屏幕上的畫麵忽然從危機四伏的蜘蛛山轉至了另一個地方。


    烏黑的鎹鴉癱倒在一人膝上,自喉嚨中發出的聲音已經幹啞無比,唿哧唿哧,有如殘舊的風箱,顯然是累極了。


    【能夠迴來真是辛苦了。】響起的聲音溫潤悅耳,月光清涼,黑發青年披著件紫紅色花紋的羽織,跪坐在屋簷下。


    在他身邊的,是兩個七八歲模樣的白發女孩。


    輕輕撫摸著鎹鴉,青年垂著眼:【我的孩子們幾乎都被幹掉了嗎…】


    【那裏說不定有“十二鬼月”。】


    似乎是在和女孩們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他低聲道:【看來,有必要讓“柱”去一趟了。】


    又是柱…青年的話無疑是證明了剛才的想法,白子畫心中暗忖:看來,柱應該是鬼殺隊目前的最高戰力了。


    都有誰呢?鬼殺隊的最強。


    誰會去支援蜘蛛山的隊員呢?


    燃著燭火的幽暗屋中,有兩人正襟危坐。


    【義勇。】


    黑發青年麵色平靜,眼眸暗沉如海。


    【忍。】


    嬌小少女眉眼舒展,笑顏淡淡。


    無需商議,二人異口同聲道:【遵命。】


    【人和鬼要是都能好好相處就好了啊。】名為忍的少女聲線明亮柔和,悅耳動聽,她笑吟吟道:【富岡先生不這麽認為嗎?】


    【行不通的。】挺直了脊背,富岡義勇不緊不慢道:【隻要鬼還吃人的話。】


    【真是絕情啊。】忍眉眼彎彎:【那麽,富岡先生會帶上你現在負責的那位少女嗎?】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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