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長刃閃著寒芒,直撲麵門,似乎避無可避。


    但是,對方也是強者。


    就在日輪刀即將觸碰到自己之時,一直無動於衷的鼓鬼,終於動了。抬起手,他輕輕地拍了一下左肩頭的鼓————【咚!】


    {哎?}不知怎麽迴事,像被看不見的手推了一把,炭治郎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另一邊!


    劍勢一歪,帶起的鋒芒也就瞬間被打散了。


    躲在後頭的照子猝不及防,驚叫一聲,摔倒在地。


    【照子!】聽見女孩的叫聲,匆匆落地的炭治郎迴頭喊道,目光掃過四周,他怔了怔————原本懸掛在天花板的燈籠,如今,變到了右側!


    {到側麵去了…房間整個旋轉了!}


    幾乎是眨眼間,他已經想明白了一切————{這是這個鬼的血鬼術,整個宅邸都是這個鬼的地盤!}


    “還是炭治郎比較省心。”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火夕第一次看見炭治郎這麽高興。不得不說,善逸的傷害力太大了。


    他嗓子也是真的好,那麽撕心裂肺地喊叫都沒有破音。


    “現在不說這個的時候吧?”舞青蘿抱臂端坐,望著屏幕眉頭緊鎖:“炭治郎陷入危機了。”


    眼下的情況不比當初對戰箭頭鬼差多少。


    “不過,如果這個鬼的血鬼術隻能做到旋轉房間的話,要想戰勝他,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落十一緩緩吐出一口氣,被說這話的弟子蠢到了。略感疲憊,他揉揉太陽穴:“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不可能的。”


    同他的話一起響起的,還有雲隱無奈的聲音:“他身上的鼓不止一個。”


    每個鼓想必都有自己的用處。


    一陣瘋狂的笑聲將眾人的關注力重新拉迴。


    【哈哈哈哈哈哈———!】將木頭鋪就的地麵踩得咚咚做響,來人癲狂大笑:【豬突猛進!豬突猛進!】


    【——豬突猛進!!】


    纖薄的木門被轟然擊碎,木塊七零八落散落在地,戴著野豬頭套,赤裸著上半身,肌肉結實的男人握著兩把藍灰色的奇怪鋸齒長刃,自幽暗的長廊一躍而出!


    {這、這個人怎麽迴事?}炭治郎思緒都停了片刻:{還披著野豬的皮毛!}


    {他拿著日輪刀!}


    他不認識,屏幕前的大家還不知道嗎?這就是方才那個把善逸嚇了一跳的家夥啊!


    “拿著兩把刀,他是雙刀流?”


    【來吧怪物!】


    可惜這人也不是什麽能夠冷靜思考的家夥。兀自擺好姿勢,他狂熱咆哮道:【曝屍荒野去吧!】


    【為了我能更強為了我能爬的更高!】


    【成為我的墊腳石吧!】


    將鋒利的刀刃指向走廊處的鬼,男人高高躍起:【要上了!豬突猛進!】


    太衝動了!被他的舉動驚到,炭治郎下意識高唿道:【那家夥是會血鬼術的鬼!不要輕率隨意地攻擊它!】


    【咚!】


    鼓鬼麵不改色,隻是拍了一下鼓,這點小危機登時迎刃而解。


    兩位獵鬼人尚且能應對翻轉的房屋,年齡幼小的照子卻反應不過來。


    【照子,抓住家具!】正囑咐著別人,自己身上卻挨了一下————方才突如其來的奇怪之人一腳踏在他身上,借助這一下,他倏然上前!


    【讓人火大!在鄙人家裏吵鬧的蟲子。】


    幾經旋轉,如今這隻鬼都已經倒懸過來了。連擊兩下鼓,他慍怒道。


    “他自己站的地方不會旋轉啊…”


    不管看幾次,都感覺這種法術很是玄妙。


    “這種區域到底是怎麽劃分的?”


    眾人正討論著,卻突然聽一聲尖叫————那戴著野豬頭套的人居然正把腳踩在照子身上!


    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他放聲大笑:【房間轉來轉去的,真有趣,真有趣啊!】


    【不要踩著別人!】炭治郎如何能忍?迅速上前,他抓住豬頭人的腿,硬生生將人甩飛了出去!


    【你是誰啊?】


    對他的問話置之不理,炭治郎小心地抱起照子,繼而對著他怒目相向:【居然踩這麽小的孩子,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迴應他的是一頓通狂笑:【不錯不錯,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類丟飛!】


    說著,那戴著頭套的人迅速揮刀向前,這一擊,卻是朝著炭治郎而去!


    “這是做什麽!”


    “為什麽攻擊同伴啊?!”


    這一下讓大家都看愣了:“他不也是鬼殺隊的人嗎?”


    {為什麽要攻擊我?}抱著小孩跳開,炭治郎心中也滿是困惑:{他不是鬼殺隊的嗎?}


    【我的刀可是會讓人很痛的!可不是小家夥用的刀,最讓人自豪的就是它能切碎一切的鋒利。】


    【快住手,鬼還在哪裏!】


    奇怪的人咆哮著舉起刀:【誰管啊!】


    【死蟲子,消失吧,去死!】就在這時,忍無可忍的鬼重重拍下腹部的鼓。


    【刺啦!】


    已經近在咫尺的二人之間瞬間裂開三條大縫————榻榻米裂開了,在鼓聲響起的瞬間!


    不再放任二人,鼓鬼接連不斷地拍起了鼓。左邊、右邊…


    左轉、右轉…


    看著摔落在另一個房間暫時起不了身的豬頭人,炭治郎抱著照子,目光有些許清明:{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卻在這時,又一聲鼓鳴響起,這一次,不是左轉,也不是右轉,而是————改變了房間。


    “怎麽迴事?這個鬼明明沒有敲鼓啊。”


    炭治郎眉頭緊蹙:{這座宅邸中有多個鬼的氣息…別的鬼也拿著鼓嗎?}


    {然後…}鼻尖輕聳,目光投向另一側,他神情嚴肅:{有血的氣味…}


    小心地拉開門,他左右望了望,目光在觸及牆角時有片刻的失神————那是一攤混雜著布料的血跡…{又有人被吃完後丟掉了。}


    【怎、怎麽了?】


    【沒事的。】聽見身後小孩的聲音,炭治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要怕,沒有鬼。】


    【來 ,我們到那邊去吧。】


    輕輕按著照子肩膀,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具殘骸,他語調輕柔,為她指明方向:【不要迴頭,筆直前進。】


    靠著自己敏銳的嗅覺,二人躡手躡腳地行至一個房間處,衝照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在看見她乖巧地點頭後,炭治郎迅速推開了門。


    空曠的房間內,穿著土黃色衣服的短發少年麵帶驚恐,迴過頭來。


    下一刻,他立馬舉起了手中的鼓,就要敲下去。


    啊,這個人…


    根據先前兄妹倆給出的信息,落十一瞬間明了:“他就是照子他們的哥哥吧?”


    衣服的顏色就是土黃色,應該身份無誤。


    “大概沒錯。”雲隱點點頭,目光中帶著慶幸:“還活著啊,真是太好了。”


    【唿、唿……】


    另一邊,拉著另一人的手,走在前麵的黃發少年一步一抖,一步一喘,汗都出了一身。


    這二人自然不會是剛剛踏入房屋的花千骨等人,而是我妻善逸和正一。


    【抱歉,善逸先生…】


    【啊—!】正一的聲音不大,卻將善逸嚇得失聲尖叫,頭發炸開。


    【信號、信號、信號!】一把抱住正一,他渾身打顫,眼淚都出來了:【提前給我個信號啊!】


    【跟我說話不要這麽突然啊!我的心髒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你就正是殺人犯了!明白了嗎?!】


    【抱歉…】被抱住的正一神情懨懨:【隻是我看你似乎…】


    【出汗、唿吸、還有顫抖都有點嚴重…】


    被一句話戳中心靈,善逸頓時抗議起來:【什麽啊!我已經很努力了吧!】


    【不是…很抱歉,但是我也有點不安起來了…】


    【不是吧,對不起啊!】聽見這話,我妻善逸愣了一下,【但是啊,但是啊!】他眼淚滾滾:【說太多話的話,就會被鬼啊!】


    【會被鬼發現的吧?!】


    【所以,我還是想盡力保持安靜的,是吧?!】


    這兩個家夥…


    “真讓人操心啊。”舞青蘿歎了口氣,眼中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惱火:你倒是支愣起來啊善逸!你可是鬼殺隊的!


    “好在還沒有碰到鬼…不然他們兩個不得死在這。”


    “……”北海龍王瞄了眼屏幕,木然道:“已經出現了。”


    啊?眾人抬眼望去,果然————正糾纏在一起的二人身後,一條紫青色的手臂自暗處緩緩伸出。


    麵對著眾人的正一剛好看見這一幕,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看見麵前的小孩臉上宛如實質的恐懼,心中隱隱有個不好的猜想,善逸顫巍巍迴過頭。


    【是小孩子…】趴伏在地的惡鬼頭上生著兩隻短短小小的角,麵上的四隻眼睛骨碌碌直轉,眼波流轉中盡是惡意。長長的舌頭蠕動了一下,他貪婪地眯起眸子:【口感看起來很好。】


    【你看你看!!!】我妻善逸放聲尖叫:【這就出來了啊,這就出來了啊!】


    【啊啊啊啊———!】


    “……”已經無力吐槽什麽,看著大屏幕,摩嚴嘴唇動了幾下,半晌沒吐出一個字。


    “這家夥到底是怎麽通過選拔的?”


    殺阡陌兩眼發直:吵死了。


    軒轅朗深吸一口氣:再看不順眼,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去死啊。可是…“千骨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房間呢,趕不及過來啊。”


    炭治郎又在另一邊,至於那個戴著野豬頭套的人…唔,人都不曉得在哪。


    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一大一小正奪路狂奔。


    迴頭望見麵目猙獰、奮起直追的四眼惡鬼,善逸徹底喪失理智:【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不要啊!】


    【我我我我我、我不好吃的!我肯定不好吃的!】


    【說真的這孩子都瘦成幹了!肯定幹巴巴的一點都不好吃!】


    這種話糊弄誰呢?鬼可不會放過眼前的美食。


    【這種事情不嚐嚐看可不知道吧?】說著,四眼鬼口中的舌頭驀然拉長,直直撲向二人!


    好在善逸的基礎應該還沒有被忘記,他慘叫一聲,拽著男孩閃到一邊,叫這一擊落在了水罐上。


    看著被四分五裂的水罐,他驚恐萬分:【那是啥啊,舌頭好快!】


    四眼鬼並不放過他們,隻聽一聲破空之音,長舌席卷而出!


    情急之下,善逸一個飛撲,二人滾做一團,撞進了另一個房間。被撲倒在地的正一趕緊爬起來,抓著人的手大喊道:【善逸先生,快站起來!】


    根本沒辦法緩過來,我妻善逸慘嚎一聲,渾身打顫:【都到膝蓋來了!恐怖的感覺都到膝蓋了!】


    他嗷嗷直哭,涕泗橫流的樣子看上去已經怕得不行了,但是一開口,卻讓遠在另一個世界的人都驚了。


    推開焦急的正一,我妻善逸哆哆嗦嗦道:【不不不不不…不要管我,你先跑吧!】


    “這孩子…”一直看到現在,嶗山掌門眼睛微微睜大,許久,露出一個欣慰笑容:倒也不算太差勁。


    能夠在危急時刻讓別人先逃,雖然沒有出刀的勇氣,但能做到這一點,也很優秀了。


    【我做不到!】正一哪裏能答應?抓著善逸的手,他喊道。


    善逸哭嚎的聲音猛然收住,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滿臉急切的男孩,他心中百感交集————{真是個好孩子,明明聲音都這麽害怕了。}


    {我必須做點什麽才行…不保護他的話也太可憐了吧!}


    {享年隻有一位數也太過分了吧!但是…}


    身體在打顫,縱使心中思緒萬千,但他始終沒有辦法克服自我去拔刀————{但是我很弱小啊!沒有能夠保護他的力量啊…}


    {可我必須得保護他…}


    火夕幽幽歎氣,他已經看開了:“好歹還記得保護別人。心性也還算不錯。”


    【嘿嘿…】


    可鬼卻不會看你可憐就放過你啊。


    隻能在地上攀爬的四眼鬼已經移動到了門口,歪著腦袋,看著屋中的二人,他咧開嘴,已經做好了享用美食的準備————【我要一口從你的耳朵把你的腦髓吸出來。】


    理智斷裂的瞬間,好像響起了布匹撕裂之音。


    驚懼之情已經累積到了極致,我妻善逸身體直挺挺朝後倒去,軟軟躺倒在身後之人的懷中。


    【善逸先生?!善逸…】


    搖晃人的動作一頓,一口老血卡在喉嚨,看著善逸鼻尖冒出的巨大鼻涕泡,正一心中崩潰無比————{睡著了…}


    何止是正一崩潰?觀看屏幕的眾人更崩潰。


    “睡著了…???”


    真是長見識了。


    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火夕的表情宛如見鬼———不,比見鬼還難看:“在這種時候,睡著了???”


    鬼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呢!你怎麽睡得下的啊!!!剛剛才誇了你,不要這麽快打我的臉好嗎!


    “與其說是睡著了,倒不如說是嚇暈了…”從未見過這種操作,白子畫一向冷漠的神情都有了一絲裂痕:這鬼都沒有藤襲山的鬼強,你怕成這樣是要做什麽啊!


    好歹你也從藤襲山活著迴來了啊!


    “正一都沒有暈!”


    笙簫默臉色複雜:“但凡這隻鬼再恐怖一點,我都怕他自己把自己嚇死。”


    方才還誇他呢,如今……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與仙道的反應不同,妖魔們看熱鬧不嫌事大,一直邊看邊笑,此時看見這副情景,差點沒把肚皮笑破了————“那家夥搞什麽啊!”


    正一也很想這樣大聲質問。但是不行,眼下的情況沒有時間給他。


    眼見惡鬼慢慢逼進,他一咬牙,用自己並不強壯的胳膊拖著善逸的身體緩步往後退去。


    到底年紀小,再早熟也不可能不害怕。待到退無可退,緊緊貼著牆壁,看著離自己不過幾尺之遙的的鬼,正一臉色煞白,抓著善逸衣服的手都在抖。


    【哼哼哼~跑不掉了吧?】即將吃到一頓美餐,眼中惡意翻滾,四眼鬼貪婪地舔舔嘴角,口中的長舌驟然射出!


    【啊——!】怕到了極致,正一眼冒淚花,高喊道:善逸先生——!】


    【快醒醒!!】


    (畫完啦,在第二十四章,友情提示,在看之前要做好心理準備。(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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