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燕塵風本來的計劃,我們應該是要去道門大會的。但是因為許婷婷身上出現的變故,我們不得不改變了行程。


    大巫師巫圖薩說許婷婷不會因為損失的命氣而死亡,但是卻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修煉體內的陰煞之氣。


    但是我是不可能把她交給陰煞教的人的,所以要想救她,必須另想辦法。實際上除了邪修,正道之中也有修煉陰煞之氣的,那就是五鬼門。


    五鬼門的修煉,類似於通靈師,修煉有成的五鬼門弟子可以自由的來往於陰陽兩界。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五鬼門的弟子並不算是真正的活人。


    五鬼門也屬於三千六百道門之列,但是卻屬於奇門。說他是奇門並沒有任何貶低它的意思,而是說他走的是一條和一般的修道人不一樣的道路。


    五鬼門的傳人一向很少,最主要的原因是傳人難找,想學的又不夠資格。以許婷婷現在的身體狀況,除了進入五鬼門,似乎已經沒有了其它的出路。


    當代的五鬼門傳人很少在世間行走,和一般的道門來往也很少,要找到他們似乎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過好在大巫師為我們指點了一條明路,在豐都古城,常年有五鬼門弟子鎮守。但是他們的身份都很隱秘,能不能找到還要看我們的本事。


    我們謝過了大巫師,急匆匆的就趕往了豐都古城。而實際上,原本的豐都古城早已經被三峽掩蓋,現在的豐都古城,不過是仿造重建而成。


    而我們要去的,也不是現在的豐都古城,而是被隱藏在山水之間的那個。要想找到五鬼門弟子,大張旗鼓的尋找反而是找不到的,按照大巫師的指點。


    我們在到達豐都古城的當天晚上,要去闖陰陽界門。至於陰陽界門的位置,大巫師沒有說明,不過他告訴我們,到了豐都古城,許婷婷自然能夠找得到陰陽界門。因為現在的許婷婷,從肉體上來講,事實上已經是一個死人。


    於是晚上十點的時候,我們走出了旅店。不過按照大巫師的指點,我們是不能和許婷婷走在一起的,因為我們身上的陽火會驅散接引許婷婷的幽冥之氣,所以我們隻能讓許婷婷一個人走在前麵,而我和燕塵風則遠遠的跟在後麵。


    許婷婷當然非常的害怕,而且我們並沒有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訴她,主要是怕她承受不住,被嚇到。


    我隻是告訴她,要去找一個能夠幫助她的人。而要想找到那個人,必須要她自己才可以。我按照大巫師的指點,把一張藍色的符紙貼在了許婷婷的額頭上麵。剛貼上去之後,我就看到許婷婷的精神頓時萎靡了下去,臉色也更加的蒼白。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會把許婷婷當成一個死人。我的心裏也非常的忐忑,但是為了能夠幫到許婷婷,我不得不狠下心來。


    我和燕塵風遠遠的跟隨在許婷婷的身後,我打開了天眼,看到了陣陣的陰風之中,不斷有飄來飄去的鬼魂,那些鬼魂飄蕩在許婷婷的身體周圍,並不斷地為她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我們完全不用去判斷路徑,而是緊緊的跟隨在許婷婷的身後。而許婷婷的周圍,則是成群結隊的鬼魂。我知道,這些都是新死的鬼魂,是要通過陰陽界門進入冥界的。


    豐都古城這個地方非常的特殊,是陰陽兩界唯一相通的地方。普通人無法看到,但是修道人打開天眼的話就會看到,豐都古城是一個人鬼混居的城鎮。


    同一個空間,不同的維度,各行其是,卻又不會互相影響。我們跟隨著許婷婷來到了一片空曠的野地之中,我看到了一棵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老柏樹。


    柏樹的樹幹已經被掏空,但卻仍然頑強的活著。我看到一個個鬼魂前赴後繼的進入柏樹的樹洞,許婷婷也呆滯的走了過去。


    許婷婷雖然被眾多的鬼魂認同成為了同類,但實際上因為許婷婷的肉身還在,她是無法通過陰陽界門的。


    不僅不能通過,負責鎮守此地的五鬼門弟子還會把許婷婷看成是破壞陰陽界規的異類。大巫師的計劃就是,利用許婷婷的違規,讓五鬼門的人主動現身。


    要不然的話,無論我們怎麽尋找,也不可能找得到真正的五鬼門弟子。我和燕塵風都非常的緊張,因為現在的許婷婷已經走到了老柏樹的跟前。


    唿唿的陰風吹在我的身上,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斷有烏鴉的叫聲響起,就像是一聲聲絕望的哀嚎。


    在老柏樹的跟前,許婷婷不得不停在了那裏,但是因為額頭上貼著大巫師賜予的巫符,所以現在根本就沒有神智。


    我和燕塵風就看到一道虛幻的人影從老柏樹中間走了出來,走到了許婷婷的麵前。


    那是一名穿著一身七彩衣的中年道姑的模樣,手中拿著的黑白相間的東西,分明就是一根哭喪棒。這難道就是負責鎮守陰陽界門的五鬼門弟子?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因為那名中年道姑的身體若有若無,就像介於虛幻和實質之間的樣子。所以我根本就無法界定,她是一個活人還是一個鬼魂。


    中年道姑冷冷的看了許婷婷一眼,一把把她從柏樹的樹洞前麵拉開。道路被讓開之後,許婷婷身後那些鬼魂才迫不及待的進入了柏樹的樹洞之內。


    我和燕塵風正在猶豫的時候,就看到中年道姑從她原本站立的地方消失,我驀然一驚,再迴過神來的時候,一雙陰冷的眼睛逼視著我的雙眼。


    “是你們帶她過來的?”


    我和燕塵風都是修道人,身上的修道人氣息是不可能被掩蓋的,我想中年道姑就是憑借著這股氣息找到的我們,並推斷出了事實的真相。


    “在下全真道弟子燕塵風,這位是乾坤道的唯一傳人——李得一。”


    燕塵風對著中年道姑一抱拳,自報家門說道。既然是來請人幫忙的,自然就要客氣一點。


    中年道姑的臉色卻並沒有因此而變得緩和下來,他陰冷的看著我說道:“你們帶一個活死人來,是想來破壞規矩的嗎?你們難道就不怕冥界的鐵律把那個小丫頭打到魂飛魄散?”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趕緊對著中年道姑一躬身說道:“前輩,晚輩絕對不是那個意思。這次前來,也是為了救她性命,求前輩成全。”


    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一指那邊沒有了任何動靜的許婷婷,一臉的焦急。


    “你是說那個活死人?你說是來找我幫忙,可我又怎麽知道你們不是來破壞陰陽界門的呢?”


    中年道姑淩厲的眼神掃過我和燕塵風,哭喪棒往前一指。


    “前輩不要誤會,我們能夠找到這裏,也是受人指點。她額頭上的巫符想必前輩能夠認得出來,那是湘西大巫師巫圖薩前輩的。上麵有大巫師的巫力,別人是沒有辦法冒充的,前輩如果信不過我們,自然可以辨認一番。”


    中年道姑一聲冷笑,說道:“那老不死的東西我自然認得,但是東西是他的沒錯,可誰又敢保證是他心甘情願送給你們,而不是你們偷出來的呢?”


    說話間,中年道姑輪動哭喪棒,朝著我便砸了下來。我這次來是有求於人,自然不敢和中年道姑動手,而且中年道姑的哭喪棒隻是略一揮動,就是一片鬼哭狼嚎之聲,陣陣陰風將我籠罩了起來,我就知道,我不是中年道姑的對手。


    “前輩且慢動手,我這裏還有大巫師的親筆書信,這個是絕對不會作假的。”


    燕塵風跳出了中年道姑哭喪棒籠罩的範圍,急忙的喊道。以燕塵風的經驗,自然判斷出來,我們兩個聯手,也不是中年道姑的對手。


    這個結果當然是讓我一驚一喜,驚的是萬一中年道姑翻臉,我和燕塵風估計討不了好處。喜的是,中年道姑的本領越大,救治許婷婷的希望也就越大。


    我艱難的避開了中年道姑的攻擊,而她也聽到了燕塵風的話。臉色終於稍微有些緩和,看來大巫師的麵子還是有些作用的。


    “把信拿來我看。”


    中年道姑朝著燕塵風伸出手去。而燕塵風早就把大巫師的親筆信拿在了手裏,一看中年道姑停手,恭恭敬敬的雙手把信交給了中年道姑。


    中年道姑,把信紙從信封裏麵取了出來,一臉的凝重,看了一會兒之後,我看到她的臉色才終於緩和了許多,不過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的確是大巫師的親筆,憑借這封信我可以不同你們動手,但是要想讓我救那小姑娘,我還要看過人才能做決定。”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感謝大巫師,看來大巫師的麵子還是可以的。隻要中年道姑沒有一口迴絕,那就是有希望。於是我謝過了中年道姑,跑過去把許婷婷拉到了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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