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員和燕塵風把昏倒的老人抬到了十一號車廂,因為這裏麵有空著的幾個臥鋪。


    “老人怎麽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列車員一臉的焦急,看著燕塵風問道。


    而這個時候,從車廂門那裏又走來了幾名火車上的工作人員,一副急匆匆的模樣,其中一個人肩上背著一個藥箱。


    火車上麵是沒有隨車醫生的,不過倒是有一些用作急性病的常用藥,幾個人很快把老人圍了起來。


    “臉色這麽難看,該不是心梗吧?”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說道,臉色很不好看。畢竟身為工作人員,誰也不願在自己的列車上麵出事。


    燕塵風之前應該是以醫生的身份來幫忙的,所以幾個人全都看向了他。而我也不好往前湊,就先站在了一邊看著。


    老人的臉色青紫,身體不斷的抽搐,嘴角不斷的有白沫吐出,看症狀的確和心腦血管兒疾病很類似,不過我卻從老人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濃濃的黑氣。因為離得有點遠,我也不敢確認,該不是中邪了吧?


    燕塵風早就看到了我,他朝我招了招手:“李得一,你過來。”


    幾名工作人員這才轉迴身來,以為燕塵風和我認識,我也應該是一名醫生,所以讓開了路,讓我湊了過去。


    “是中風了!你的針帶著呢吧?”


    燕塵風說得中風就是中邪,不明白說出來估計是怕嚇到其他人。我點了點頭,上一次為了救許婷婷買的銀針我一直都帶在身上,沒想到能派上用場。


    我把針盒遞給了燕塵風,旁邊的幾名工作人員的臉色明顯又輕鬆了許多,能夠隨身帶著針盒的人,肯定是專業的醫生沒錯了。


    我雖然也會針灸,但是說不上精通,在這一方麵,燕塵風比我要強的多。在我的幫助下,把老人的上衣脫去,燕塵風便開始施針。


    外行看的是熱鬧,幾名工作人員一臉驚奇地看著燕塵風的動作,時不時的感歎一句中醫的奇妙。而我卻知道,燕塵風紮的是鬼門十三針。


    我穩著老人的身體,防著出現意外,因為老人體內的邪氣頗有些怪異。不是鬼附身,也不像被人用邪術做了手段,那種邪氣好像是和老人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與生俱來的那種。


    我皺起眉頭,有些擔憂,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果然,就在燕塵風紮下第五針的時候,老人居然醒了過來。


    看到老人睜開了眼睛,幾名工作人員顯然都有些欣喜。但是我卻覺察出一些不對勁,因為老人的眼睛是那種毫無感情的血紅色,而且蘊含著嗜血的殺意。


    不好,我死死的捉住了老人的雙臂,大喊了一聲:“所有人員全部退出這一節車廂。”


    不過除了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之外,不論是工作人員還是剩下的幾名乘客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燕塵風也意識到了什麽,臉上的汗當時就流了下來,來不及多想,飛快的拔掉了老人身上的幾根銀針。


    但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看上去並不怎麽強壯的老人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了極為強悍的力量,我抓著老人的雙手也被一股大力甩開,整個人倒退了兩步。


    本來處於昏迷狀態的老人突然間宛如一頭逃跑的野獸一般,從臥鋪上麵猛的彈跳了起來,伸手就朝燕塵風抓去。


    “啊!”


    一聲聲驚叫聲響起,這次不用別人催促,所有的乘客退了出去。隻剩下幾名工作人員,似乎是考慮到自身的職責,還有些猶豫。


    “你們先都出去,封住兩邊的車門,病人的情況有些特殊,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


    我怕引起更大的恐慌,所以並沒有說出實情。幾名工作人員本來就被老人的怪異行為嚇到了,隻是礙於職責的原因不好退走而已,聽了我的話之後也算有了台階,一個個說著拜托之類的話,分別從車廂的兩頭離開了,而且我聽到了車廂門被關上的聲音,我這才踏實了一些。


    這時候我再看向燕塵風,已經和怪異老人糾纏在了一起。怪異老人唿唿的喘著粗氣,打起來雖然完全沒有章法,但是本身的力氣卻是大得驚人,這情況讓我想起了當初的許金川,不過又不大一樣。因為我可以確認,老人的體內並沒有其它的異類。


    因為車廂空間狹窄,麵對如同野獸一般的老人,燕塵風非常的吃虧。而且老任的力氣明顯要比燕塵風大得多。


    我和燕塵風的戰鬥力相差不多,換我上去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而且因為空間太小,我實在是插不上手。不過心頭猛然一動,我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雖然現在為止還弄不清詭異小劍的來曆,但我卻可以肯定,它對於異類似乎有著一種天然的壓製。


    於是我對燕塵風喊了一聲:“把他引到這兒來,我來。”


    燕塵風遲疑了一下,也的確支撐的有些狼狽,於是快速的退了幾步,並跨過了我到了我的身後。


    而老人緊緊的追在燕塵風的身後,到了我的麵前。老人似乎不怎麽會分辨人,看我攔在了麵前,瞪著血紅的眼珠就撲向了我。


    我伸出右手,抓住老人的手腕往懷裏一帶,一股力量正朝我的身體內湧了過來。我知道我的猜測沒有錯。


    我又聽到一聲憤怒的吼叫聲從老人的口中發了出來,就像是受了傷的野獸。他用力的往後收迴手臂,力氣比我大得多,我實在抓不住隻能鬆開。老人卻再一次撲上前來,我側身躲過了老人的撲擊,一巴掌拍到了老人的頭頂之上。


    頭頂百會穴是諸陽之會,被我這麽一拍老人體內的經脈受到震蕩,渾身顫抖一下,再次倒了下去。


    我這才出了一口長氣,看了看身後的燕塵風,比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身上的汗水濕透了衣衫,兀自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是我大意了,我以為這老家夥是被邪氣衝到,隨意才會用鬼門十三針為他驅散邪氣,沒想到適得其反。”


    燕塵風心有餘悸的說道。


    “這老人有點古怪!”我說了一句,隨後招唿燕塵風把老人重新抬迴了臥鋪上麵。


    “他會不會是邪修,練功出偏了?”我對燕塵風說道。


    “不像,我看到更像是一個活人法器!”


    燕塵風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所謂活人法器,就是把某種未成形的陰邪法器放到一個活人的體內蘊養,等到瓜熟蒂落的一天就會取出法器,也就是活人法器一命歸西的日子。


    不管怎麽說,有一點至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個老人和邪修有關係。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難辦了。


    哪怕是確定了老人就是活人法器,但是憑我們兩個人的手段,也絕不可能把法器從老人的體內取出來。


    因為邪修在為活人法器體內植入法器的時候,並不是成型的東西,而是某種特殊的無形無質的陰邪之氣。這些陰邪之氣會與活人法器的血脈完全的融合到一起,並且不斷的吸取活人體內的精華之氣。


    所以隻有在取出法器的時候,法器才是真正成型的。但是在活人法器體內的時候,就是一股純粹的陰邪之氣而已,要想把它剝離出來,幾乎沒有可能。


    “既然是活人法器,為什麽會突然暈倒?”


    我對這一點實在是有些疑惑,因為一旦成為邪修的活人法器,身體的強度就會超過一般人。隻要不出現意外,一般不會生病,更不會突然昏倒。


    “他體內的那股陰邪之氣出了狀況,所以這件法器估計是被廢掉了,如果不是被我的鬼門十三針刺激到的話,這家夥以後就會像植物人一樣。”


    我和燕塵風互相看了看,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燕塵風說道:“既然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邪修,你我就不能置之不理。不過這家夥的事情有點難辦,這樣好了,在丹譚市有我師父的一個朋友。正好就在下一站,我打電話讓他把人帶走好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來處理好了,以你我現在的情況,要想查清楚事情真相有些麻煩。”


    我點了點頭,也隻能這麽處理。如果老人被當成普通病人處理的話,誰知道會不會產生其他的變故。


    於是燕塵風撥通了他那位馬師叔的電話,把這裏的事情大概的交代了一番。然後我們才打開了車廂門,把列車的工作人員叫了進來。


    燕塵風告訴他們。他已經為老人聯係了醫院,到下一站的時候,會有醫院的人前來接走老人。列車員自然對燕塵風非常的感謝,表示沒有問題。


    一聲轟鳴的汽笛聲中,火車在丹譚市火車站停了下來。果然有幾個穿著醫生製服的人等在了站台上。其中有一個蓄著花白胡須的老者,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我估計就是燕塵風口中的那位馬師叔。


    燕塵風在列車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把老人送下了火車,然後交給了馬師叔他們。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了許婷婷,但沒想到的是,我剛迴到十四號車廂,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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