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中心,燒鴨的外皮緩緩變為焦褐色,香味從其中飄散而出。


    白書意收起火焰,整隻的燒鴨落到盤中,先切開口子放出燒鴨內部的肉汁,隨後用氣勁將其切割成規整的大小。


    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放入口中。


    外皮焦脆肉質香嫩,口感比之前上升了一個台階。即使不是按照靈食進行烹飪,其中含有的靈氣也非常柔和。


    餐桌旁,巴掌大的星樂窩在塔心的背上,銀色的尾巴上卷著淡青色的樹枝,塔心自己則是伸著爪子扒在桌旁乖巧等投喂。


    白書意分出自己的幾塊,將餘下的肉分給三隻嗷嗷待哺的混沌生物。


    然後重新做出一份,擺好盤,重置八珍盒裏的菜品模版。


    照常去和幾位同事見麵開會時,白書意拎了幾罐新做的湯去。


    “試試效果。”


    幾縷一手掀開蓋子,聞著香味兩眼放光,“不是說修為越高,欲望會越淡嗎?怎麽感覺我的口腹之欲越來越強了。”


    半夏盛起一勺湯,聞了聞,“因為確實很香吧。裏麵放的食材沒見過,是藥嗎?”


    白書意打開自己的那份湯,“用的其它大區找到的新食材,不知道算不算藥,補氣血效果……額,你別喝太快,效果可能有點強。”


    沒等白書意阻止,幾縷已經喝下小半碗的湯,藍色的血液從這位鮫人的鼻間流出。


    “……確實很強。”起效用也很快。


    幾縷運轉靈氣消化掉湯中的靈氣,用術法清理幹淨血。


    六人全部到場,按照流程說了下最近的情況,隨後將這段時間的收益分掉。


    重羽點開光屏,光屏上不是新消息而是一份名單。


    “這幾位是最近消失的同事,我在群裏詢問了一下認識祂們的人,有兩位是重傷淘汰的,另外幾位都是主動結束試煉。”


    淘汰兩個都是其它大區的人,並不熟,淘汰的位置也是其它區內,隻是在地圖上標記出危險區域與疑似相關的組織便結束話題。


    至於主動結束試煉。各有各的選擇,本就沒什麽好討論的。


    “枯月祂們大量出售了特殊生物產物,科技區的弦汙染解決隻是時間問題。霜雪派最近在那邊也什麽動靜。”幾縷拍了拍手掌,“高能區這邊沒人組織,隻有叢山門和安樓買了些特殊生物治療弦汙染。”


    談論到最後,白書意好奇問了一句,“祂們的玉錢沒去刷?”


    “估計沒有。”重羽去科技區看過幾次,“攤子不小,經營需要時間和精力。不過隻要不被淘汰,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這麽看來我們現在的規模剛剛好。”陸舟道。


    談論結束,白書意沒有立刻就去做任務,披上偽裝去往山岩城新城逛了一圈。


    白書意找了處高樓,隱身縱身跳上屋頂。


    正當午,城裏來來往往,還算熱鬧。偶爾能看到修煉者帶隊在城內巡邏,或是幾個孩童結伴玩鬧跑過。


    近處的人群熙熙攘攘,遠處飄著屢屢炊煙。


    是這個世界裏算得上難得的和平安樂的景色。


    片刻後,一隻渾身覆蓋著白色毛發的靈鹿出現在一旁,靈鹿側頭看了白書意一眼,俯身坐下,“難得看到你迴到這裏。”


    白書意迴看祂,“你一直在守著這兒?”


    “差不多。戊鄉現在不需要我也很安全,我就留在這兒了。霜雪派衰落得很快,也許過一段時間,這裏也不需要有人守著。”


    白書意:“聽起來還不錯。”


    靈鹿水潤的眼睛直直看著白書意。


    白書意心思一轉,“看起來有別的事想說。”


    靈鹿矜持地再次轉過頭,“你是試煉者吧。”這是一句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白書意隻是笑著反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靈鹿很耐心的說道:“你使用的傳送靈器,幾乎沒有空間波動,也不會留下痕跡。”


    “相比於更高階的修煉者或靈獸,我本身對空間的掌控稱不上頂尖,但我可以肯定這裏、這片世界裏沒有能達到這個程度的靈器。”


    這個迴答白書意並不意外,當初進入裂縫底部遇到靈鹿本身就是意外。


    在她看來靈鹿這段對自己的評價非常謙虛,除特殊情況外,大多數靈獸的靈覺都比修煉者要強,對靈氣、空間變化也更加敏銳。


    白書意點點頭,“所以你來找我不是為了敘舊吧。”


    靈鹿坦誠的承認,“是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謀求出路與未來的不僅是那些已經死亡的世界的遺民,還有原生於這個世界並且誕生靈智的靈獸。


    試煉結束後,那些遺民可以根據萬閣的安排前往全新的、適合祂們的世界重新開始生活,有已經先行離開的前輩們給祂們鋪路。


    而原生於書卷內的靈獸要麽繼續留在書卷內,要麽按照安排去往陌生的世界。前者要接受試煉場內新的變動,且無法離開書卷,後者不失為一個選擇但也不算圓滿。


    如果祂沒有產生靈智,兩者都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沒有如果。


    祂無法坦然的接受自己的一生都生活在一個任人擺弄的“盒子”裏。不論是否去往新的世界,都代表著祂要永遠失去一些原本所擁有的人或事。


    靈鹿的目光中倒映出白書意的身影。


    與人契約也是一個選擇,這個選擇有賭的成分在。試煉者或許不算是最好的選擇,但經過萬閣篩選出來的人才,總歸不會多差。


    “所以你需要一隻靈獸嗎?隻要你能帶我去其它世界,我就可以與你簽契約,聽從你的驅使。”


    這麽直白的嗎?都沒見過幾麵,不先試探一下嗎?


    白書意做戲露出幾分壞笑,“你不怕我和你簽了契約後就磋磨你?修煉者是會吃靈獸肉,用靈獸的皮毛骨頭煉製靈器的。”


    靈鹿歪頭眨巴眨巴眼,“靈獸本就是吃靈獸的,也不介意吃修煉者。”


    白書意:。


    確實如此。


    人還會顧及倫理,不吃同族和高智慧生物,靈獸可不講究這些。人吃靈獸這事,隻要不是濫殺,遠不如人侵占靈獸的地盤來得嚴重。


    白書意思考過後選擇拒絕。靈鹿不多慮,她自己得多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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