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中奇怪的一點是,封天軌最後是被霜雪派逐出門派,而不是封天軌知曉真相後叛出霜雪派。反倒是模糊了消息,無法下定論。


    重羽在這條消息旁也備注了“存疑”二字。


    白書意指了指上下兩條消息,“能確定殺光族人的傳聞和離開霜雪派這兩件事的先後嗎?”


    重羽搖頭,“這兩件事出現的時間差不多,加上消息傳播與醞釀的時間,很難說先後。”


    白書意沒再在傳聞上多費時間,轉而去看黑石傀儡的消息。


    說起來也挺巧,叢山門現在應該也在處理黑石傀儡。


    畢竟,隻有黑石傀儡可以正常使用黑石製成的武器,而被黑石武器所傷的人,靈體也會受損,靈體受損嚴重者試煉結束後無法重置複活,也就是會真正的死亡。


    重羽看向幾人,“你們要去嗎?”


    半夏點頭,“我會去。已經研究出醫治從晶石中喚醒的人藥物,我想試試黑石傀儡能不能醫治恢複正常。”


    即使不能完全恢複正常,隻要能讓祂們靈體完整,也能通過試煉場重置“複活”。


    重羽:“我同你一起去。”


    白書意自然也是要去的,最後又是六人一起行動。


    霜雪派的基地並不隱蔽,遠遠便能看到成片的屋舍高樓,屋頂由一種琉璃般的不透明的藍色瓦片構成,在陽光下像是覆蓋著一層冰。


    白書意掃了眼遠處。


    隻從外表來看隻是一處風格統一,略顯繁複的建築群,用感應能探出其內部的一部分情況——在最高聳的建築之內,關押著數個靈體破碎的傀儡。


    “看起來風平浪靜。”半夏拿出針墊,從中抽出幾根長針,手掌一翻長針沒入袖口,“北側發來消息說是有意外,讓我們先等等。”


    幾縷遲疑道:“最近叢山門和霜雪派的矛盾也推到了明麵上,有數個基地被牽連清算,不會這麽巧吧?”


    重羽正在清點箭囊中的箭,抽空搭話,“難說。”


    遠處的建築中突然出現兩位靈體熟悉的修煉者。白書意轉頭看向幾縷,“看起來,確實很巧。”


    幾縷默默捂住嘴巴,另一隻手不停比劃。


    熬夜揉了揉眉心,“看不懂手語。”


    陸舟神色一本正經道:“我來翻譯一下,祂的意思是祂能一口氣吞下腦袋大的魚……”話還沒說完祂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嘶……你輕點,把我的腦子打笨了怎麽辦。”


    幾縷擼起袖子,“放心,我會讓你再也沒有變笨的餘地。”


    距離幾人不遠的建築之內,坐在首位上的人拍桌而起,“封天軌!”


    封天軌戴著手套,隨意地擺弄著茶盞,杯中的茶一口未飲。“我隻是按照問天閣的規章行事,何長老為何如此氣憤?”


    何長老雙目瞪圓,惱怒溢於言表。


    問天閣的規矩自然是都知曉,但從來沒有誰正在遵守,也從沒人明麵上如此追責過,不過是如今需要才拿出來用罷了。


    可這話祂也不能直說出來,否則得罪可不止叢山門,還會給敵人遞刀,讓其它門派名正言順的征討霜雪派,到時候祂隻會成為棄子。


    “你!當真一點都不顧及情麵?”


    封天軌看向祂,露出幾分笑,眼神冷冽,“情麵?何長老是指霜雪派屠光我親人同族的情麵?還是欺騙我十餘年,讓我與血仇同伍,甚至以親人相稱的情麵?”


    何長老臉色一白,倒打一耙,“封樓主如此輕信傳言,如何能做好問天閣之事?”


    封天軌嗤笑一聲,“何長老是在懷疑閣主的眼光?監下囚就不必與我爭論這些了。”


    封天軌抬手,威壓傾倒而下,身後的數個傀儡拔劍而出,一時間屋裏刀光劍影,房屋被牽連,瞬間四散崩裂。


    遠處,白書意收迴目光,“打起來了。一個七域,十七個六域。”


    幾縷嘴裏嚼著魚幹,含糊道:“哢嚓,我們不太好下場啊,哢嚓哢嚓。”


    祂也才剛突破五域修為,跨修為一打一可以試一下,一打多屬於是送人頭。


    陸舟從幾縷的盤子裏摸走一條魚幹,“不是說這裏有黑石傀儡嗎?等傀儡出來再看看。”


    重羽看完界內通訊器內的消息,提醒道:“北側和打鐵的祂們之後會趁亂去找被關押的修煉者,我們的目標是黑石傀儡,不一定能碰上。”


    提到合作白書意就想起六人第一應對霜雪派時的混戰,心有戚戚,“碰不碰得上倒是沒什麽,保持聯係注意配合就行。”


    熬夜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


    ——


    何長老看著逐漸傾斜的戰局,額頭冒出冷汗。


    當初就該在傳聞流出的時候直接將這豎子處死!


    何長老猛地轉身,將一位護法甩在身後,護法一邊應對傀儡的攻勢,一邊瞥了眼何長老所去的方向,驚道:“長老!不可!”


    何長老氣憤甩袖,加快了速度,“你再猶豫,剩下的話就可以留到問天閣的牢獄裏再說了!”


    護法神色一震,連長老都難以避過,祂一個長老護法,霜雪派還會專門去撈祂不成?


    另一邊,封天軌帶來的人看到兩人的動向,也疾唿:“封樓主。”


    封天軌像是沒聽到一般,隻是看了眼遠處,隨後安撫道:“那邊我去處理,你們繼續抓人。”


    “是!”


    ——


    “聲勢變小了。”


    白書意加快速度向黑石傀儡所在的地方靠近。


    於此同時,何長老已經進入監禁傀儡的牢房,手中快速拆解著房門上的術法,額頭直冒冷汗。


    這鎖當初為什麽要做得如此複雜!?


    六人到達場地後,黑石傀儡吼叫著破門而出,傀儡手中握著黑石製成的長鞭,長鞭所過之處留下黑色的霧氣。


    白書意左手握緊手中的長刀,運起氣勁。


    “我來吧。”


    半夏翻出袖子裏長針,這一次本就是因為她主動提,才會來抓黑石傀儡,還有就是……她有一種被同事們打殘了的傀儡真的不太能救迴來了的感覺。


    白書意等人不和她爭這個。


    半夏手中的長針裹著氣勁輕鬆刺入黑石傀儡體內,傀儡動作瞬間慢了下來,向前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隨後到來的何長老看得頭腦一昏,險些一起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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