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台巡航無人機掠過森林上空,一陣長嘯般的警報聲響起。


    無人機忽然停滯下來,調轉方向,團團圍上森林裏最高的樹木,兩隻機械臂從無人機中伸出,取下樹杈上的紙團。


    遠處的安全部裏,值班人員盯著屏幕裏的無人機傳迴來的監控皺起眉。


    “……這是什麽?”


    “我來手操拆開看看。”


    紙團打開,安全部裏的人奇異的安靜下來。


    紙張上是用漆霧的文字打印出來的信息。


    “聽說有人在通緝追殺我,在邊境行星等你們。”


    隻是釣魚,其它信息白書意自然是一點沒提。


    安全部的人麵麵相覷,選擇先把消息上報。十幾分鍾後,操作員又把紙團原樣包起來放迴去。


    警報聲讓還在找人的線人也發現了異常。到達後發現東西未被取走,疑惑又警惕。


    線人戴上裝備,拆開紙團。過了片刻,默默拍了張照片又把紙團原樣放迴去。


    ——


    “祂們在這邊也對上了?”


    封天軌看著照片的裏的信息,目光停留在紙團的一角,那裏沾著一點血跡,那個四域修煉者的血。


    “雖然是年輕人也不容小覷啊。”封天軌把儀器遞還給揚雨,“祂抓到了霜雪派的人,甚至可能拿到了我們沒有的信息。”


    揚雨有些遲疑,“那我們?”


    “想換消息沒那麽簡單。”


    封天軌敲了敲桌麵,之前拒絕祂們的人通過跨區域傳送陣時就已經預料到的結果,這麽多不穩定因素當然不可能隨意放祂們放過去。


    叢山門和霜雪派不對付,但某些事情上的選擇是相同的。


    那些人至今明麵上表露身份的還不到十個。


    精力旺盛、有些實力手中又有利器的年輕人,沒在明麵上鬧騰,就肯定在靜悄悄的做什麽,現在有霜雪派和漆霧主動吸引仇恨引祂們出來也挺好的。


    不能換消息,揚雨的興趣減了大半,又問道:“漆霧祂們會去邊境嗎?”


    “不會。”


    封天軌的語氣非常肯定,甚至不需要多加思索。


    “修煉者雖然可以免疫一定的汙染,但也隻是一定,邊境連空氣的都是汙染物,除了那些人挑選出來的有特殊體質的,誰都很難說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進去抓幾隻弦汙染生物就走還好,專門去找人就是去找死。


    ——


    書卷的邊境和內部完全不同,星空不再是漆黑一片,偶爾閃爍著光點,而是遍布著漫天的彩色霞光。


    色彩鮮豔的霓虹的光帶蔓延布滿整個邊境,遠遠看著還有幾分夢幻之感,細看便會發現它們的色彩是如蠟一般融化的,仿佛孩童隨意糊在天空中的顏料,抽象又豔麗。


    宇宙的“真空”,並不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現在那些肉眼無法觀測的暗物質也已經被汙染。


    白書意觀望著這番奇景,沒忘記拍幾張照片留念。


    這種光彩遠看是風景,近看就隻剩下壓迫感了。


    白書意靈氣注入雙眼仔細看過邊境的世界壁,沒過多久便閉上眼睛,“世界壁上沒有缺口,怎麽會有這麽大範圍的弦汙染?”


    四周安靜無聲,隻有閱海溫和的聲音緩緩解釋。


    [這裏的弦汙染來自內部。隻要有來自不同世界的物質混雜,就會有弦汙染,隻是數量多少,程度輕重的區別。]


    所以是內部的弦汙染被壓製到了邊境,所以內部才那麽幹淨。


    白書意想到那些被人為運進內部的弦汙染生物,兩件事結合起來一起看,祂們還挺能自己作死的。


    和她關係不大就是了。


    她是來做任務的。


    白書意在邊境的星係外留下錨點,靠近弦汙染行星一定範圍便收起戰艦,防止戰艦沾染上汙染。


    她在安全基地也留了錨點,之後需要休息可以直接傳送。也還得過去值班。


    踏入弦汙染行星,白書意有種一腳踩進顏料堆裏的感覺,四周都是糊成一團的彩色色塊。


    她抽出舊林,反手放後揮去,一團外形抽象的生物瞬間變成兩節,灑落在地。


    白書意看了眼任務進度,隻漲了零點二。


    “這樣不好吧,在邊境殺弦汙染生物還打折。”


    她現在手上有四十七枚中級清理任務玉牌,一隻零點二,一個任務要一百五十隻,做完得殺七千多隻。


    一分鍾殺一隻都得連續殺五天。


    如果不是這裏弦汙染生物數量管夠又好殺,還不如撞大運去找被投放的弦汙染生物。


    弦汙染生物無法繁衍,隻會越殺越少,之後估計會有和她一樣來刷任務的,早刷早好,生物密集的地方還可以省點力氣。


    想通了這一點,白書意握緊刀蓄力向“森林”中奔去。


    刀刃揮舞而過,刀刃連帶著刀氣湧出,每次都至少有數隻弦汙染生物倒地。


    也多虧了這裏弦汙染生物夠多,刷起來比白書意預想的要快上許多。


    靈氣消耗近三分之一她便不再用刀,一邊用補靈丹恢複靈氣,一邊使用脈衝星手槍繼續擊殺弦汙染生物。


    一連完成三次任務後,這邊的生物密度下降,任務也慢了起來。


    白書意調轉方向,邊殺邊去找新的“密林”。


    直到完成第六次任務,白書意才收手迴安全基地休整。


    白書意抬起手,弦汙染物質在氣勁的聚攏下,匯集成一團,塞進單獨的空間鈕內。


    她又將刀刃武器都擦拭保養好,才離開艙室。


    艙室外,重羽坐在桌邊翻看科技區的信息,看到白書意收起儀器,“怎麽樣?在邊境刷任務會不會快一點。”


    “生物密集的地方挺快,就是一隻隻給零點二分。你來點吃的嗎?”


    白書意坐到桌邊,掏出一份海鮮撈飯配鹵肉拚盤,試圖用美味安撫自己在邊境受到的光汙染。


    “有堅果嗎?”


    “還真有。”


    白書意自己帶進試煉場的成品都是小份的零食,在本地買的特產有大份點的。


    兩人一個吃飯,一個繼續翻看信息,偶爾聊上兩句。


    “弦汙染對我們的影響好像沒那麽大。”


    白書意咽下嘴裏軟糯入味的鹵蹄筋,“應該是,接觸那麽多都沒有絲毫被汙染的跡象。別的修煉者不是?”


    重羽抬頭看向白書意,“我也才發現不是,離開前我在高能區遇到了被徹底汙染的六域修煉者,還好不是正麵碰上。”


    白書意實打實的震驚到,六域弦汙染修煉者。


    “等等,不對。如果祂們也會被弦汙染的話,不會有人去邊界找我吧?”


    白書意發現問題所在。


    算了,沒有魚就沒有魚吧。她用馬甲釣魚目的是試探這裏各組織對外來者的態度,相比之下做任務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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