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這裏城門的看守很嚴格。


    每一道城門口都有穿著裝甲的守衛,正一個個查看進門者的身份。高階鐵匠也無法跳過這一流程。


    白書意幹脆開啟偽裝,隱身進城。


    聖界教這麽長時間沒動靜,要麽是如她猜想的那樣,在刻意避開萬界閣樓的視線,要麽是祂們的掌控力有限,內部心不齊,暫時無法發力。


    白書意漫步穿行在街道裏,隨意探查周圍的情況,腦子裏時不時跟閱海聊兩句。


    ——這裏的建築審美還不錯。


    就是不知道是建立在多少人的血汗與屍骨之上的。


    [您喜歡這種風格?]


    ——算不上喜歡。


    聖城裏沒什麽便民設施,倒是有著寬敞的街道。


    沒逛多久,白書意繞開人群,往鐵匠更集中的城中心走去。那裏建設著整個城市中最高聳的建築。


    聖城雖然比鐵衣城繁華,但氛圍遠不如鐵衣城熱鬧。


    不熱鬧,也不安寧。四處彌漫著一種難言的緊繃感。


    在白書意的視野中,天空中籠罩著一層蛋殼一樣的能量罩。


    它是由藍鐵技藝鑄成的護盾。


    也許是這裏的主人也知道自己多招人恨,裏三層外三層把聖城建成了個堡壘。


    白書意忽然察覺到什麽,迅速飛身落到一處建築的屋頂上。


    身後一片巨大的陰影迅速籠罩下來,下方有幾人沒反應過來,正連忙往一邊趕去。


    那物體快落地時,才有一道清亮的聲音出聲提示。


    “九級聖使出行,還不快避讓。”


    地麵上的人群奔走的速度更快了,還是有一人沒躲開,被飛艇周身的氣流吸了過去。


    祂迅速抽出身上的藍鐵化作護甲,效用有限,藍鐵斷裂,當場被絞斷一條胳膊。


    血肉被絞碎,隨著氣流如泡沫一般飛揚灑落。


    周圍的人各用各的方法或躲開或擋住。


    氛圍瞬間安靜到死寂,剛剛被絞斷胳膊的人也死咬著嘴不敢出聲。


    打擾到九級的聖使大人,那可就不是一條胳膊那麽簡單。


    “哈哈——紅色的雪花!”


    飛艇上傳來一陣孩子的歡笑聲,一個不到成人腰高的小恐龍人從飛艇中走出,伸著手去接空中的血沫。


    血沫沒落到手中,祂的手便被一股力量按迴去。


    “別亂碰髒東西。”


    孩子迅速收迴手,乖巧地背在身後。


    空中與地麵上的血跡全部自行褪去,穿著繁複衣裝的人隨後從飛艇中走出。


    垂眼看向因為受傷而癱倒在地的人。


    “聖者仁慈。不追究你髒汙了聖地,但你弄髒了我的飛艇。”


    隨著聖使平淡的聲音落下,那人渾身顫抖起來。


    完了。


    聖城中的護衛們姍姍來遲,仿佛沒看到地麵上的血汙,徑直走到飛艇跟前行禮,“聖使大人。”


    聖使微抬手,護衛再一行禮,動身將癱倒在地的人拖走。


    跟著聖使身後的孩子瞧著被拖走的人做了個鬼臉,從口袋裏掏出石頭向祂砸去。


    嘴裏罵道:“髒東西!”


    這場麵著實古怪。


    砸人的那人是聖界教教義中所謂的“汙濁”的普通人,被砸被罵的那個是低階鐵匠。


    在場無人出言反駁,因為那是九級聖使帶在身邊的孩子。


    白書意輕巧落地,感應周圍人的情緒。


    這個聖使明顯有在縱容孩子的言行,九級聖使算得上高層,那聖界教的高層確實並不信聖界教啊。


    白書意沒去聖界教存放情報的地方,跟著九級聖使一路往聖城中最高聳的建築去。


    書麵上的信息閱海已經全部掃描記錄。


    她需要探查的是其它方麵展露出的信息。


    [前方探查到禁錮作用的藍鐵技藝,請謹慎靠近。]


    白書意能感應到藍鐵技藝大致的範圍,不打算托大頭鐵地進去。


    在外麵也能“看”到裏麵大致的情況。


    昏暗的房間內,一人坐在一座雕塑前,手中舉著一塊湛藍色的鐵板。


    鐵板上繪製著水波一般的紋樣,那紋樣在一瞬間化作無數的點。


    ……


    坐著的人像是沒有發現這一點,神色不變。


    片刻後,出聲道:“扶水。”


    “教主大人日安。”


    九級聖使,也就是扶水,口中說著尊敬的話,語氣十足的輕慢。


    “不知道教主大人最近有收到聖者的消息嗎?”


    教主的眼皮顫了顫,壓低聲音斥道:“慎言。”


    扶水眯了眯眼睛,繼續道:“算起來……聖者有十多天沒有降神……”


    一股無形的壓力從神像中傾倒而下,讓扶水把之後的話全部咽了迴去。


    扶水眼中閃過幾道冷光。


    祂愛權愛勢,不代表祂樂意一直給一個臉都不敢露的人當刀使。


    那飛艇餐廳所用的食材根本不是祂們世界裏所有。


    店主人強大,而且來自別的世界,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的“聖界”。


    但從那飛艇餐廳出現後,祂們的“聖者大人”就再不露臉。


    扶水嗤笑一聲。


    祂沒想到自己眼光這麽差,投身進了這麽個組織。


    真的是——恥辱。


    白書意聽得饒有興趣,可惜兩人都沒再說話,也沒再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那個“聖者”是不是來自界外勢力,得進一步調查才知道。


    在對方刻意隱蔽的情況下有點麻煩。


    白書意又逛了一圈,便迴艦船,往其它地方去。


    ——


    偏僻而隱蔽的峽穀外,藍湖帶著安時和白書意從一條路線行走。


    白書意騎著似雞龍,隨手摘下兩顆果子遞給它。


    似雞龍歪了歪腦袋,跟著白書意十幾天,它都開始挑食了,不吃這種野外的酸果子。


    白書意伸手敲了敲它的腦袋,這麽挑食等她走了它要怎麽活。


    聚居點內有鐵匠看護,建造了類似陣法的防護,需要按照特定的路線才能進入。


    走了一段時間後視線豁然開朗,露出成片的屋子。


    屋子和道路都很簡約,氛圍比聖城和鐵衣城內好太多。


    一群青壯年在空地上訓練,老人和孩子在屋前屋後活動,或是坐著曬太陽,或是在玩鬧。


    很快便有認識藍湖的孩子湊過來。


    藍湖一手拎起一個往裏走,“這次我可帶了好東西迴來!”


    兩個被拎起來的孩子鬧騰著要下來。


    白書意身後也跟了幾個孩子,因為不熟,孩子們倒是沒怎麽鬧騰,隻是新奇地圍著似雞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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