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意收好物品,拿出新到手的靈廚刀具繼續練刀功。


    對於靈廚的各項內容她還是有些心理偏向的,刀功和庖丁是她學得最積極的兩項。


    薄到透光的蘿卜一片片擺進盤子裏,裝滿一盤後直接倒進空間裏。


    這樣的蘿卜片簡單處理醃製一下就是酸辣爽脆的小菜,可以在店裏贈送——如果有人堂食的話。


    第五天


    到達門店,白書意先查看了一下自動售賣機。


    盒飯還是賣完了。看係統記錄的銷售時間,店裏的顧客們更喜歡天黑的時候過來買東西。


    白書意把自動售賣機加滿貨,打開店門。


    不一會便有一個顧客上門。


    祂走路有些歪歪扭扭,身上沒有什麽色塊,渾身裹得比一般人要嚴實很多,連眼睛都隻是露出一點點。


    隻露出了一點也看得出祂的眼睛非常渾濁。


    這位顧客走到飛船的窗口後,同樣裹著布料的手拿出一塊菌塊放到評估器上,點餐。全程都很安靜。


    白書意多看了祂幾眼。


    很難說她在這位顧客身上“看”到的那是什麽,但她感覺祂“看”起來……快死了。


    對於這樣對她沒有惡意的將死之人,白書意還是有幾分人文關懷的。


    她從櫃台裏拿出兩塊點心和一些糖果零食,一起放進袋子裏。


    “給今天第一位顧客的一點小禮物。”


    客人反應有點慢,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接過袋子,用有些幹澀的聲音道:“……謝謝。”


    祂拎著食物沒有走遠,到不遠處的一片菌塊旁坐下,一口口慢慢吃著。


    另一群人從不遠處走過,前往店鋪,看到祂手上的食物眼中流露出幾分貪婪,隨後發現了什麽。


    “……祂身上是不是爛掉了……”


    “我都聞到臭味了……”


    “……那東西好像靠近會被傳染。”


    幾人神色嫌棄地繞開祂,帶著食物離開時繞得比來時還更遠些。


    白書意一手拂過右耳上的耳飾,開啟智能眼鏡。


    這位客人之前應該接觸過菌毯外麵或地下的放射性物質,高能粒子對祂身體的破壞已經超過真菌能抵禦的程度。


    即使清理掉身上攜帶的汙染源,祂自身也還是成為暫時性的放射源。


    在正常環境裏這一類病人需要進行隔離治療。


    不過,在這個星球上祂帶來的那些“放射性”還不如空氣中原有的多。


    等到快中午時,店裏來了三位熟悉的顧客。


    還是從高到矮的三格信號。


    允三熟稔地上前點餐,這次沒有勾選外賣。


    “老板,這裏可以堂食嗎?”


    “可以。”


    白書意打開店門,三人在門口清理了一下鞋底才走進門,找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


    允三坐在柔軟的椅子上,等待無人機送餐。


    恍惚間感覺自己迴到從前的生活。徉大和戶二沒任務的時候會到研究所找祂,然後祂們一起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飛船失蹤事件一次次發生後,祂主動申請參加調查。


    可惜……


    戶二抬頭看祂一眼,把餐盤推到祂身前。


    “餐具會用嗎?”


    允三迴過神,下意識點頭,拿起筷子後愣了一下。硬著頭皮戳起盤子裏的肉塊。


    說可以就必須可以。


    徉大獨自吃著苜蓿,時不時瞟向兩人盤子裏的食物。


    這個老板肯定不吃草,別的食物就做得那麽多花樣。


    菜單裏倒是有清炒的綠葉菜,不過祂還是更喜歡吃這種叫“苜蓿”的草和糖塊。


    “沒想到在這個星球上,還有可以挑食的一天。”


    祂苦中作樂地說了個不怎麽好笑的笑話。


    戶二坐著的位置麵朝外,抬眼便能看到坐在遠處的人影。


    對方裹著衣服看不清臉,不過祂的身形看著很眼熟。


    “怎麽了?”


    允三轉過頭往祂看的方向看去,徉大也隨之轉過頭看去,而後控製著音量驚唿道:“祂是那個誰!那個在我們水源附近挖坑的!”


    徉大兩口吃完食物,起身往外走去。


    “誒,等一下!”


    允三隨後跟了出去,戶二看了眼桌上剩下的食物,選擇打包,然後才離開。


    正蹲坐在地上休息的人察覺到有人靠近,慌忙起身,腹部一痛,還是被一腳踹倒在地。


    身上的衣服鬆散,露出衣服下已經腐爛的皮膚。


    允三連忙上前拉住想再動手的徉大。


    “先別動手!我來問!”


    徉大滿不樂意地停下動作,站到一邊,朝著倒在地上的人威脅地揮了揮拳頭。


    “你為什麽要在水源附近挖坑?”


    那人慢騰騰地起身,把鬆散的衣服拉緊,蓋住皮膚才迴道:“我沒在那附近看到有人行動的痕跡,以為那邊沒有水源。”


    徉大聽得直冒火,真要說……祂們行動的痕跡也確實處理得很幹淨。完全是無妄之災。


    允三把徉大往後推了推,繼續問,“那你挖菌毯做什麽?挖那麽深看著不像是……”去狩獵。


    “……我想親眼看看菌毯下麵是什麽。”祂人聳了聳肩,自顧自說道。


    “然後我去菌毯外看了看。”


    允三被祂驚得說不出話來。


    難怪祂身上的皮膚爛得那麽快,即使是穿戴著專業裝備,輕易也不能接觸那麽多的放射性物質。


    但對方的下一句話讓祂更加驚訝。


    “你是……二科所的雲博士?”


    允三否認道:“我不是,你認錯了。”


    蹲坐在地的人換了個姿勢坐下,讓自己舒服一些,“你也看到了我的沾染程度,反正我快死了,你不必緊張。”


    戶二和徉大交換個眼神,站在兩人兩邊,觀察著周圍。


    “我也是研究人員,遠訶,深空信息研究所的。”遠訶隨意地做了個自我介紹,“我跟你說這些,隻是想跟你換一些信息,死明白點。”


    之後祂不再說話,氣氛安靜下來。


    允三看向戶二,戶二朝祂點了點頭,周圍沒別人。


    “可以交換信息,不過你要說你知道的。”


    遠訶拿出糕點吃下一口才繼續說道。


    “跟研究所的名字一樣,我是研究深空信號的,之前一個民間愛好者收到一組非常規律的頻率,並且接連接收到很多次。”


    說到一半祂停下休息一會。


    “祂不知道怎麽聯係上了所裏的一個年輕人。我和祂們一起坐車去調查,路上莫名暈倒,醒來就在飛船裏。”


    之後的情況,在座的人都知道。


    飛船“失蹤”,墜落到這顆星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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