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意抬眼便看見一隻白色的毛絨生物蹲在樹杈間。


    對方的個頭和她差不多大,眼睛像貓嘴巴像狗,嘴角露出犬齒,毛發打理得很蓬鬆,兩隻耳朵服帖的垂著。


    對方的心緒遠不如祂的毛色純粹,相當雜亂。


    白書意心中吐槽。這麽多情緒匯集到一個生物身上,“看”著就是一鍋加了很多種材料的八寶粥。


    “偷渡者?”


    對方的給她的感官很新奇,但還是很吵。


    “你可以這麽理解。”白色生物的聲音有些低沉,語氣卻是帶著幾分輕快的俏皮,“反正都是敵人。”


    “你可以叫我幽念。”對方站起身,微微躬身。


    白書意臉上沒什麽表情,直直看過去,像是沒聽到對方的話。


    一雙柳葉眼黑白分明,眉毛未經修飾也不雜亂,瓜子臉薄唇,沒有表情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鋒利且冷漠。


    “既然是敵人,你的名字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這話真傷人。不過……”幽念攤開手,慢悠悠地說道:“我不出手的話,你的防反係統無法生效。”


    很顯然白書意目前單靠自己的力量抓不住祂,也很難擊殺祂。


    “也許我們可以和平一點,好好聊聊。”


    幽念顯然是不想輕易結束這場對話。語氣轉變為近乎誘惑,繼續說著。


    “我知道很多萬界閣樓不會主動告訴你的事,隻要你願意聽,我可以全部都告訴你。


    而且……你的係統並沒有阻止你跟我溝通不是嗎?”


    [信息已上報,等待統籌終端判決。]


    [幽念,歸屬於涸已科技組織。萬界閣樓與涸已科技組織確實是敵對關係,萬界也並不拒絕與涸已的溝通。]


    白書意腦袋沉得像是裝了石頭,隻想去睡一覺,但事情還是要解決,現在要做的是拖延時間,勉強打起精神繼續道:“你很閑嗎?”


    幽念裝似認真地點了點頭,“確實有點。你剛剛是在和係統溝通?”


    “這應該和你先要說的事情無關。”


    “也不能說是完全無關。”


    幽念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萬界曾經處決過三個輔助係統,理由是……輔助係統導致三位成員精神失常。”


    白書意揉了揉太陽穴。


    祂這是在挑撥離間?未免太過明顯。


    “我想和你聊的確實不是這個。”幽念眯起血紅色的眼睛,“你聽說過‘大統一理論’嗎?”


    “所以?”


    “萬界閣樓手上的‘大統一理論’能夠解析目前已知所有世界內的物質、能量、技術,其中也包括科技世界的各種科技與高能世界的各種術法。”


    白書意神色懨懨,聽著確實是好東西,“然後呢……?”


    幽念臉上露出笑容。


    “你以後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隻是理論本身。”


    白書意無語,輕歎一口氣,她討厭說話說一半的謎語人,“你是不是還有同事,負責說‘完美文明’之類的故事?”


    幽念眼神一亮,笑出聲,身體隨著笑聲顫動了幾下,“說實話,我有點喜歡你了。”


    白書意感覺祂可能有點什麽毛病,餘光掃到係統界麵上彈出的光屏。


    [是否允許錨點穿梭。]


    ——是。


    一道纖細且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墨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著,並不淩亂。簡約的黑色長袍上繡著精致的暗紋。


    身影目光轉向白書意,而後才看向幽念。


    “假軀。涸已。”


    幽念看起來毫不意外,攤開手無辜道:“我沒有攻擊你們的小朋友。隻是跟她說了一些小知識。”


    身影抬起一隻手臂,無數絲線從她的袖口中飛出,絲線在光線下反射出金屬的光澤,瞬間困住幽念,而後絲線連同“幽念”一起化作巴掌大的玩偶。


    “多謝前輩。”


    “不必,職責所在。木柳,我的名字。”


    木柳的臉上帶著幾分溫和的笑容,說話簡短直奔主題。


    “木柳前輩。”


    木柳閃身到白書意身前,“你看起來不太舒服。”


    白書意愣了一下,迴答道:“一點後遺症。”


    “你自己明白緣由就好。”木柳點了點頭,直白道:“如果涸已的人讓你產生什麽疑惑,可以直接問出來。”


    “祂是來……”白書意揉揉太陽穴,思考了一下說法,“埋雷的?”


    先跟她說這些事,然後等哪天她自己發現問題的時候再爆發。


    “差不多。所以你有疑問可以直接說出來。”


    白書意直接問道:“輔助係統到底是做什麽的?”


    木柳看了一眼白書意右邊的耳後。


    “換個說法和稱唿你可能更好理解——‘智能管家’。萬界雖然更偏向‘高能’方向的修煉與術法,但科技方麵的發展也算是頂尖層次。”


    白書意了然,“確實更好理解一些。還有一個問題,‘大一統理論’有什麽爭議嗎?”


    木柳臉上神色不變。


    “祂們以為‘大一統理論’真的可以統一全部世界,對理論、技術還有人和世界本身都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白書意垂眸思考。


    聽起來和“完美文明”的說法有異曲同工的地方,都是隻有結論但不考慮現實和過程的東西。


    “多謝前輩解答。”


    白書意抬眼間看到一根絲線卷著一枚半透明的白色方形卡牌遞到她眼前。


    “這是?”


    “加個好友。被涸已盯上,祂們不會善罷甘休,以後還會再見。”


    意思就是今天這種情況以後還會出現。


    木柳看著白書意有些茫然的眼神想起來什麽,“新人啊,第一個世界?”


    “是的。”


    木柳仔細觀察了一遍白書意,第一個世界就被盯上,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有什麽特殊之處。


    白書意打開任務列表查看裏麵的東西,唯一和這位前輩手上東西很像的是“萬界玉牒”。


    “是這個?”


    “對。”


    加上好友,絲線卷著玉牒收迴去。


    “迴去休息吧。後續我去處理。”


    白書意道完別迴到飛船裏,飛船往大樹的樹冠裏飛去。


    一覺醒來,白書意扒著睡眠艙的邊沿起身,半靠著睡眠艙底查看任務物品和結算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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