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淮:去啊。當霸王的機會就擺你麵前了。奚昭然:……阮願:什麽霸王?奚昭然:他慫恿我出軌!白清淮:我是給你指一條明路。奚昭然:不對啊,這都多少點了,你倆都還沒睡呢。白清淮:因為我倆都有性生活。阮願:……奚昭然:?白清淮:他都邀請你去他家了,四舍五入滾床單了。白清淮:加油。白清淮:努力一把明天你也能有性生活。要是其他alpha邀請奚昭然去家裏,奚昭然會懷疑對方圖謀不軌。但他就是覺得秦序不是那樣的人。他被白清淮說得滿臉通紅,在床上滾了一圈才切換迴和秦序的對話框,發現後麵還有新的消息。秦序:我弟和我弟男朋友也要來,你看你介意嗎?果然不是單獨邀請他啊。奚昭然:好的。奚昭然:不介意。奚昭然:你家在哪?奚昭然:我幾點鍾到?秦序發送了家裏的地址,說到時候因為要做飯沒有辦法來接他,還問奚昭然有沒有特別想吃的菜。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幾乎同時發出“睡覺了”的表情包。秦序發的是一個拉著棉被,腦袋靠著枕頭的兔子。奚昭然發的是一隻打唿嚕的貓咪。後半夜奚昭然睡得不太安穩,他做夢了,夢到了在柏林的一些往事。雖然在學校可以勉強用英文和同學交流,但聽不懂德語,生活中總是有很多不方便。趙頌在的時候,趙頌是他的翻譯官,趙頌不在的時候,他總要連說帶比劃,才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在柏林生活了大半年,奚昭然下定決心要學德語。他搜集了很多資料學習,向趙頌詢問經驗,趙頌也總是敷衍地一兩句話帶過。倒是奚昭然的同學建議他可以找一個教德語的輔導老師。奚昭然找的德語老師也是中國人,是位男性beta,已經在柏林工作了兩年,教德語是兼職。他講得很仔細,不止局限於教材上的內容,還會糾正發音,不過也很嚴厲,在奚昭然犯低級錯誤時,會毫不留情地批評。那陣子奚昭然壓力挺大的,陸陸續續學了將近半年,總算考過了b1。就在他想要繼續衝刺b2時,德語老師家裏出了點狀況,得迴中國一趟,有段時間不能來教學,他對奚昭然感到抱歉,說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可以推薦他認識的人來代課。奚昭然接受了這個方案,但他沒想到來代課的人會是秦序。秦序當然不需要兼職來掙錢,他是為了幫朋友的忙。見到奚昭然時,秦序也很意外:“昭然,好巧。”秦序的授課風格和之前的德語老師完全不一樣,他很溫柔,引導的方式就像把奚昭然當成了小朋友。奚昭然覺得他聲音很好聽,但是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可實際上他又好奇。秦序的瞳孔像他小時候最喜歡的那顆玻璃彈珠。特別是有光照耀時,虹膜的紋理像宇宙遨遊時會遇見的景色,是斑斕的異世界,是奇妙的萬花筒。他有次就那麽看著失了神,秦序喊了他幾聲,他才反應過來。秦序問:“困了?”奚昭然怎麽好說實話:“有一點。”秦序:“喝咖啡嗎?我請客。”秦序喜歡喝咖啡,他去過柏林每一家咖啡店,奚昭然對咖啡不太挑剔,對咖啡豆的不同風味也不太敏感。休息的時候,他們就各自抱著一杯咖啡閑聊,從柏林討人厭的交通,聊到b市冬日的雪,奚昭然也得以欣賞更多的xu未發表的照片,聽那些在途中的或離奇或平庸的故事。雖然趙頌和他們兩人都有著較為親近的關係,但他們的對話中從未出現關於他的隻言片語。奚昭然在學校跟不上學習的進度,通常老師教了支舞,他要在課後花別人兩三倍的時間,才能不拖小組的後腿。而秦序授課的步調剛剛好,驅散了不少考試帶來的壓迫感。說起來也奇怪,他學得輕鬆了很多,但進步也很快。他完整地和超市收銀員進行了一段德語對話,會興奮地告知秦序,滿臉都寫著“我靠,我好厲害啊”。秦序也會為他高興,認真地誇獎他,誇到奚昭然不好意思。聽秦序講課,奚昭然從來不困,但偶爾會坐立不安,翻來覆去地調整自己的坐姿,特別是在秦序示範讀德語的時候。奚昭然的耳朵很敏感,但秦序分明距離他半米遠,他卻還是會有酥酥麻麻的感覺。備考素材裏有茨威格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有次秦序讀了其中一段。奚昭然聽不完全懂,他偷偷地看了翻譯:我那時僅僅十三歲,對你有著很強烈的好奇心,時刻關注著你的行蹤,你的所有舉動我都在一旁偷偷看著。我那時還小,不知道這種好奇就是愛情。親愛的,我還是清楚自己是在哪一天愛上了你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為你著迷了。秦序的聲音很溫和,但奚昭然卻如同被什麽擊中了一般,手心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緊張得宛若少喘一口氣就會唿吸不過來。那種感覺就像他在開小差,秦序突然叫了他的名字。而他開小差的內容,也正與麵前的人有關。在承認自己心動之前,首先感受到的是鋪天蓋地的愧疚。奚昭然檢討自己,他不能做個三心二意的渣o。這份愧疚讓他在麵對趙頌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忍讓和討好。他問心有愧,飽受煎熬。一個多月過去,奚昭然原本的德語老師迴到了柏林,秦序也就不再繼續教他德語。日子好像又恢複到了正常的秩序,隻不過在趙頌問他“下個星期是序生日,我們準備去bad saarow泡溫泉,你要一起去嗎”的時候,他搖了頭。他看手機日曆,下個星期就是七月了。“下個星期不也是你生日嗎?”他問。“不是。”趙頌解釋說,“我生日雖然也是七月一日,但那是按農曆算的。”“怎麽?已經在想著我生日的時候給我什麽驚喜了麽?”趙頌挑眉看向他。誤會由一個又一個的巧合組成。奚昭然心緒浮動,卻順著他的話說:“對啊,你可以開始期待啦!”後來,奚昭然和秦序的聯係幾乎都是通過趙頌。再見麵也是在好幾個同學朋友都在的場合。“好一場春夢裏與你情深意濃,夢裏王位在,醒覺萬事空。”那是奚昭然未曾與他人訴說的夢中夢。【作者有話說】德語被判定為emoji表情還發不出來嘞。第8章 他哥也很好秦序做他德語代課老師這件事,奚昭然連白清淮和阮願都沒有告訴,否則還不知道白清淮會怎麽調侃他。那是一場風一吹就響徹心扉的舊夢,卻被刻意遺忘在日複一日的平淡生活中,在後來的幾年裏也未曾掀起任何波瀾。奚昭然二十五了,不再像十幾歲時那麽輕而易舉地擁有戀愛感覺,他追求的也不是虛無縹緲的“永遠愛你”,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家。在僅僅是信息素匹配就可以互相綁定的現實社會裏,他是真的想過和趙頌從校園走到殿堂。可惜趙頌出軌了。醒來的時候,奚昭然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是在童年時那間父母特意為他布置的朝陽的臥室裏,還是柏林租的公寓裏。緩了有半分鍾,意識歸位,才想起來自己迴到了s市,住在兩千一晚的酒店裏。奚昭然去國外後,奚豐毅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不知道是不是開始信佛的原因,覺得對他虧欠,每個月都會給他打一大筆生活費。雖然親緣寡淡,但奚昭然也不怎麽缺錢。所以趙頌曾一度提出讓他放棄在舞團的工作。現在自己辭職了,正合趙頌的意,但趙頌想不到,他不是暫時離開柏林,而是沒打算再迴去。洗漱之後,奚昭然就出了門,他告訴自己不要聽白清淮的鬼話,他不過是去朋友家做客而已。空手去有點失禮,他去了一趟超市,許久沒逛中國的超市,奚昭然看什麽都想買,逛了一圈後,購物車已經堆成一座小山,堅果、牛奶、冰淇淋……還有一個大西瓜。結完賬,他十分艱難地提著兩大袋出來,重死了!光是從超市到地上廣場的那段路,就休息了三次。好在招手就打到了車,他鑽進車裏,瘋狂地甩手緩解提重物造成的手臂酸痛,把司機看樂了。“小夥子,你幹啥嘞。”奚昭然:“師傅!你別看我啊!看路!”司機:“這個路我熟得很!閉著眼睛都能開!”奚昭然驚恐:“千萬別閉眼睛!”和司機一路交談,奚昭然下車嘴巴都幹了。他照著秦序發來的地址到了家門口,按下門鈴。不知道按沒按響,“突突突”多按了幾下,結果門鈴有延遲,直到門開了,鈴聲還在不斷地響。“你怎麽帶了這麽多東西?”秦序穿著圍裙,接過他手上的購物袋,他隨便看了一眼,發現裏麵竟然還有一支牙膏,“?”他剛想著奚昭然大概是自己買來用的,就聽奚昭然說:“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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