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閑的撐開遮陽傘,給了方越也騰出了點地方。


    “我坐錯車了。”我沒有跟她說我遇到那些東西,“你信嗎?”


    從前提及那些靈異事,都說著什麽,都21世紀了,誰還信這個,不封建不迷信。


    更何況這次還是遇見個妖,可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迴去還得跟奶奶說說。


    不是都說建國之後動物不許成精嗎?


    看來也未必。


    小的時候,我也見過剛修煉成型的小兔子小青蛙,開口說話呢。


    “我跟著你上的車,可是我眨個眼功夫,你就不在了!”方越越說越激動,“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呢!”


    “冷靜一點。”我們朝著老師方向走去,“大夏天這麽吵,不熱嗎?”


    “老師也找了你好久,”方越戳了下我腰子,“你完了。”


    班主任看見我時,臉色鐵青,光溜溜的腦袋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我隻好把傘打得更低一點。


    “江微寧,我說了多少次了,叫你們要跟著隊伍走,你沒聽嗎?”


    班主任的嗓音突然提高,惹的周圍同學的圍觀。


    “還打什麽傘,你看有人打傘嗎?”


    我有些尷尬的把傘收了起來,不想去直視他們。


    “你讓全部都在大太陽下等著你,好意思嗎?要不是你,我們班本是第一個到的,現在好了,為了等你等到現在最後一個班進去!浪費了整整半個小時!”


    我偷偷瞄了眼班主任,心直口快,“你們可以先進去的。”


    剛說完,方越就戳了下我胳膊,我也馬上意識到氣氛的不對勁。


    “你還有沒有點團隊精神!”班主任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我,火氣很大的領著班上那些人進了學校。


    我在班上不討喜,習慣了,隻有方越和我一起走在後麵。


    聽見有人在小聲議論,“起這麽早去卷,還不是讓我們等她,真的是煩死了。”


    “就是,早上天還沒亮就在外麵搞的響,害得我老早就醒了睡不著。”


    “成績好了不起啊,還不是比不上我家一個仆人強。”


    我順著聲音望去,不正是我那幾個有錢室友嗎?


    我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唇。


    三年了,室友三年了。


    今天過了就不再和她們碰麵了,也好。


    好在,雖然早上出了點小插曲,但是考試一切順利。


    我心滿意足給試卷劃算了最後一筆。


    三年,結束了。


    起早貪黑的三年,也算是添了個句號。


    剛出考場拿了手機和背包,屏幕上就彈出十幾個未接來電。


    劃開一看,全都是奶奶打來的。


    我忙播了迴去,電話響了一陣鳳凰傳奇才被接通。


    “奶奶,怎麽啦?”我握著電話,走在人群裏。


    “寧寧,考完了嗎?”蒼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給了打了十幾個,都沒接,還以為你生奶奶氣了。”


    我心中有股暖淌過,聲音變得有些梗塞,“我剛考完出來,這會才出考場呢。”


    身邊全是家長抱著鮮花舉著橫幅來迎接自家孩子,我穿過他們,終於走上了條還算安靜的小路上。


    “寧寧啊,奶奶腿腳不好又不識字,走不了遠路,”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咳嗽,“什麽時候迴家啊,奶奶買了排骨。”


    聽見那聲咳嗽,我急切出生問道,“感冒了嗎?怎麽咳嗽還不見好?”


    一個月前迴家奶奶就在咳嗽,她說隻是著了風寒,在我逼促下,她才抓了藥煎著喝了。


    電話那頭咳得更兇了,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奶奶,你吃藥沒有?”我心中又難受又生氣,她每次都是這樣。


    自己是醫生卻老是不醫好自己。


    “吃了吃了,寧寧迴來了,奶奶給你燉玉米排骨湯喝啊。”奶奶聽出我嗓音的急切,樂嗬嗬的笑道。


    “嗯,我明天早上就迴來。”我看了車票,最晚的一班車都是晚上7點,還要趕迴寢室收拾行李。


    沒來得及跟方越告別,我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趕上了最後一班客車。


    師傅開了一晚上到達車站,我又轉了個客車才到我家的小鎮上,我在車上睡了一覺。


    山路顛簸太久,那家夥今晚恐怕是不會來了吧。


    剛這麽想,我就感覺腰上被滑溜溜的東西纏住,它將我環進它的蛇身裏,客車裏實在是太熱了,我靠在蛇身上,倒也涼快得很。


    我自言自語的跟它說了今天的遇見的那個狗妖。


    “現在想想他那口水就挺惡心的。”


    用這麽帥的外表幹這種事,可真是沒道德。


    “我第一次見到妖怪,還真有點神奇。”


    今晚的大蛇格外溫柔,沒有把我纏得太緊而是慵懶的繞在我身側,我能夠在裏麵自由的翻身。


    “真這麽想?”


    慵懶的男性嗓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頓時就呆住了!


    我猛的站起來抬頭看向它,它也低頭蛇頭看向我。


    我有些語無倫次,“你會說話!?!”


    “不行嗎?”


    不是不行,是你從前入夢都隻是纏著我睡覺。


    我從它身上爬了起來,站在它麵前,卻還是要仰頭才能看見蛇頭。


    “喂,我看不見你的頭,矮一點!”


    “……”


    說著那蛇竟也真委下身子,和我平視著,蛇身馱著我的背,蛇尾在我的肩膀處有意無意的按壓著。


    還挺舒服的,他居然知道我肩膀很酸痛。


    “何必去搭理他?”大蛇吐著蛇信子,音調有有股低緩的質感,磁性,溫柔,像是重力的吸引。


    “可他要吃我,自己命最重要。”我舒服的躺在蛇身上,享受著蛇尾的按摩。


    “大蛇,你有名字嗎?你為什麽來我夢裏這麽多年?你也是跟那個狗妖一樣的妖嗎?你會不會也變成人啊?”


    好像知道它會說話後,我就像個打開的話匣子。


    “吵死了。”


    “……”


    “你想要我變成人?”幽幽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你聲音有點耳熟。”


    不知是不是耳朵有點問題,總感覺大蛇的聲音在哪裏聽過。


    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困意也就來了,挨著它我總能睡得很快。


    “閉嘴。”


    說著它又把我給緊緊纏了起來,不留我翻身的餘地。


    迴到玉蛇村已經第二天中午了。


    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村子裏好像有人家在辦喪事。


    到家裏時,驚心的咳嗽聲從裏麵傳出。


    我丟下行李就跑進奶奶房間,房間裏的風扇吹的“嘩嘩”作響,奶奶躺在老木頭床上閉著眼小憩,棉被就蓋著肚子,卻在止不住的咳嗽。


    “奶奶!”


    奶奶望向了門口,起身杵著拐杖就要朝我走過來。


    我心中一堵,大步過去扶著她,“奶奶你快躺著,腳好了些沒有?你怎麽還在咳啊?”


    “都些老病根了。”奶奶杵著拐杖下了床,粗糙而結實的手掌摸著我的臉,“又沒好好吃飯是不是?我家丫頭又瘦了。”


    “哪有!”我扶著奶奶到椅子上坐下,每次迴家都要說瘦了。


    空氣突然傳來一股玉米香肉香。


    “我還以為你今天迴不來了,昨天你說早上迴來,就很早就燉了,哎呦,快去看看是不是都生鍋了!”


    奶奶杵著拐杖就要往廚房趕去。


    我背對著她使勁擦了擦眼,也跟去了廚房。


    廚房的香味更重。


    我跟過去時,奶奶就已經勺了一塊在碗裏,“快嚐嚐,有味不?”


    奶奶的味覺一直都很淺,每次都是靠我來分辨味道如何。


    “好吃。”


    真的已經好久沒吃過奶奶燉的肉了,喉頭梗塞,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開始往下掉。


    我忙背過身擦著。


    “哎呦,丫頭哭什麽啊,哭多了不好,不許哭!”奶奶無奈的歎了口氣。


    “嗯,”奶奶越說我越是哽咽,隻好換個話題,“奶奶,我迴來的時候,看見張嬢嬢家在辦喪事嗎?”


    我說到這個時,奶奶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


    “他們家是誰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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