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河一來一迴,外形並無變化,隻是背後從一把劍,變成了兩把劍。


    雖然得到了鴻毛劍,但他並未丟棄原本的鐵劍。


    直到用廢之前,他都不打算將其丟棄掉。


    他還順帶給這柄鐵劍取了個名字,因為是源於快意幫眾的遺物,所以他就將其命名為“快意劍”。


    唰!


    踩著瓦片,縱身一躍,迴到家中。


    落地之時,無聲無息,隻是吹起一丁點塵土,可見他輕功之高。


    用觀測視角朝後院看去,那壯漢模樣的刺客還在,甚至連坐姿都沒什麽變化。


    “好厲害的定力!”


    林星河笑了笑,不吝稱讚。


    雖然那個壯漢的真氣數量是遠不如他,但真氣強度卻不遜於他,在江湖上已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不像千麵郎君、五毒等人,本體實力隻是二流水平。


    “此人的實力不在我之下!”


    這麽想著,林星河徑直走到後院,在與那壯漢僅三丈之遙時停下。


    “你來了。”


    侯釗一開口,周遭便升起一股叫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這並非真正的寒氣,而是殺氣。


    “我來了。”


    林星河第一次被殺氣包圍,卻不為所動,甚至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侯釗站起身來,抽出背後的寬厚大刀,看著格外沉重,就像是一大塊木板般的粗鐵磨出了刀刃。


    林星河見到這把厚重的刀,心知此人走的是大巧不工的路子,道:“我在笑你,殺人前還放殺氣,你和之前的刺客不太一樣。”


    侯釗麵無表情地說道:“因為我不是為了賞金而來,我是為了殺你。”


    林星河疑惑道:“這麽說,我們有仇了?”


    和他有仇的,是飛箭寨的人?


    如果眼前這個一流高手是飛箭寨的人,又何必在黑水樓下達追殺令呢?那不是浪費了三千兩銀子?


    侯釗沉聲道:“我要殺了你,以祭奠千兄在天之靈。”


    他每說一句話,氣勢就攀升一截!


    林星河看得出對方在蓄勢,甚至其體內每一分真氣的流動,都看得清清楚楚,此人似乎並不打算先試探幾個迴合,而是想在第一個迴合就決出生死。


    “那個會易容的是你朋友?他是來殺我的刺客,技不如人被我反殺,死有餘辜。”


    林星河一邊說著,一邊抽出背後的雙劍。


    左手握快意劍,右手握鴻毛劍。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你殺了他,你該死!”


    刺客沒什麽朋友,侯釗此生也隻有那麽一個朋友,偶爾能陪他把酒言歡,但這個朋友沒了,他很傷心。


    林星河說千麵郎君技不如人,在侯釗聽來就是對自己唯一朋友的侮辱,讓他勃然大怒,一身氣勢也積蓄到了極致。


    嘭!


    一腳塌地,地麵寸碎。


    侯釗也借著反震力飛出,猶如出膛之炮,眨眼間便越過三丈,手上大刀使出一招橫掃千軍,勢大力沉,無堅不摧。


    可惜,這招隻打中了空氣。


    林星河用觀測視角看到侯釗的真氣凝聚於雙腿時,就猜到了侯釗會使出的招數,在其攻擊的瞬間便高高跳起,一躍到了離地三丈的空中。


    同時,右手的鴻毛劍投擲而出。


    投擲的力量加上重力,劍的速度快如閃電,瞄準了侯釗的眉心。


    侯釗用的是重刀,一招剛打出,難以收勢再去抵擋鴻毛劍,便以左掌向上打去。


    隻聽砰地一聲,本該刺穿手掌的鴻毛劍仿佛撞到了什麽金鐵打造之物,竟被彈到遠處,插入地麵。


    “鐵掌?”


    林星河看到侯釗左掌與鴻毛劍接觸一瞬間,手掌上的真氣亮度在一瞬間提高了許多,顯然是使出了某種武功。


    而且是土行功法。


    土行功法取自土之厚實,但凡與防禦有關的功法,多半會涉及到土行。


    侯釗知道自己使用重刀,必然有時會出現反應不及的情況,於是就修煉了一門土行的鐵甲功,以彌補缺陷。


    擋住鴻毛劍之後,重刀也收了勢,刀刃轉向上方,猛地撩起,一道月牙般的無形刀氣直朝林星河而去。


    當然了,所謂無形刀氣,隻是在常人眼裏的無形無色。


    林星河開著觀測視角,不僅把這道刀氣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還看到了刀氣中的強弱分布。


    他左手的快意劍刺出,直擊刀氣的脆弱處,便將這道刀氣打成碎片!


    碎片又變成一陣風,讓他的頭發飛揚,衣服獵獵作響,此外便沒有了痕跡。


    “啊?!”


    侯釗看不見刀氣破碎的畫麵,但知道自己的刀氣肯定是被破解了,否則不可能隻剩下一陣風。


    多年來,他見過能躲開刀氣的,沒見過能正麵破解刀氣的。


    因此哪怕他滿心報仇之念,見此情形,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這時,隻見半空中林星河又隔空朝侯釗連刺三劍。


    咻!咻!咻!


    侯釗運起於腿,退後數步,他原本站著的位置出現了三個菱形的窟窿,仿佛有三把無形之劍刺在那兒。


    趁著這一絲空檔,林星河安然落地。


    侯釗趁機以刀撐地,飛身兩腳打來,這兩腳同樣用上了鐵甲功,說是兩條腿,不如說是兩個重錘。


    林星河當即側身閃避,右手握拳,使出快意拳,轟在侯釗腰上。


    若是常人甚至二三流的武者受此一擊,重則被打斷脊骨,半身不遂,輕則腰腹受創,一時半會用不上力。


    侯釗修煉鐵甲功,竟在瞬間運氣於腰間,卸去林星河這一拳裏的七八分力道,剩下兩三分力道不值一提。


    林星河見一擊不成,便借著這招的反震力,飛身退後,落在鴻毛劍旁邊,右手探出,把鴻毛劍抓住手心。


    侯釗一腳踹在後院的一張百來斤重的石椅上,將其打飛,朝林星河砸過去。


    同時在那石椅的掩護下,箭步上前,使出一招力劈華山!


    林星河開著觀測視角,石椅並不能幹擾他的視野,右腳蹬地,朝右側跳開,同時鴻毛劍再度飛射而出,直奔侯釗麵門。


    “哼!”


    侯釗冷哼一聲,左掌使出鐵甲功,再度擊飛鴻毛劍,同時一刀插入地麵,刀氣貫入地下,一分為八,鑽到林星河腳下八個方位。


    這招名為“八麵圍城”,專門對付動作靈敏之人,讓刀氣從八個方向同時攻擊,讓人避無可避。


    輕功天下第一的神偷妙手飛龍,便是死在這招之下。


    侯釗暗道:“任你輕功再高,在八麵圍城之下,也不過是一隻籠中鳥!”


    林星河用觀測視角把這招八麵圍城看得仔細,也不得不暗歎這招的精妙,主要是創意方麵的精妙。


    若是讓八道刀氣破土而出,便能如野獸般將人撕碎!


    他渾然不懼,輕輕一躍,便跳出了八麵圍城的包圍。


    妙手飛龍之所以死在這招之下,是因為他察覺到這招時,已經被包圍了,無處可逃。


    林星河已經提前看到,自然不會讓自己繼續待在險地上。


    “——!”


    侯釗又是一驚,沒想到自己這得意招數,居然被如此輕易地破解了!


    他是怎麽做到的?


    先是在半空中破解我的刀氣,又在此刻破解八麵圍城……


    侯釗無法理解,滿頭問號。


    就在這時,他見林星河右手掐著劍訣,向右一指。


    “他在做什麽?”侯釗心中一凜,連忙看向右側。


    忽然一道劍光從左側襲來,劃破了他的喉嚨。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沒人握持,卻能自己飛在半空中的劍,正是之前被林星河扔出去的鴻毛劍!


    以氣禦劍?!


    不對啊!


    侯釗捂著喉嚨,艱難地問道:“……這是什麽劍法?”


    “禦劍術。”


    林星河又往前一指,鴻毛劍在半空中轉了個圈,朝侯釗的心口刺去。


    不要啊!


    侯釗心中驚駭不已,想拿刀抵擋,卻已經使不上力氣。


    又連忙聚集真氣使出鐵甲功,護在心口,也隻能拖延片刻,終究還是被鴻毛劍貫穿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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