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怪她的師傅那麽喜歡炫耀,畢竟能讓石靈現體確實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因為石靈一般都與石材本身緊緊融合,在沒有吸足天地靈氣而變為靈石時就是沒有靈智顯現的,所以才需要鑄打為其注入星元之力啟發其靈。


    普通的鑄打成果就是讓石材變為材質更好的單金,但其內部的石靈並未喚醒,可能做成器物後在器靈的刺激下,可能會啟發靈智,使石靈顯現。


    而能在鑄打中就把石材深深蘊藏著的石靈靈智給打醒的話,那麽能說明這個鑄打之人的技藝十分高超,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階段,而且對石材鑄打的掌握和星元之力的輸送絕對的強。


    因此很多器師在鑄打時以石靈現體為最高目標,目的就是為了掌握啟靈之法,能夠打出更多現體石靈和靈石,能跟世間千萬石靈溝通,以在鑄金上獲得更高的成就。


    而姝曼小小年紀就已能將石材中的石靈靈智打出,並讓石靈現體,足以可見其技法的高超。


    隻是身為姝曼師傅的聞知光,深知姝曼是連最基本的體打都不會的人,所以在姝曼提醒他後默默閉上了他還想再炫耀的嘴,因為他終於想起自家徒弟是個隻會高走,不會低開的人。


    昨天姝曼就跟他說過了,他今天一比試在興頭上就忘了,真不好意思。


    隻是看看周圍的父老鄉親和張淵,覺得這個逼格不能失去,但是也不能裝太過,於是嘴硬道:“哎呀!我這徒弟這麽高的天賦還是得好好練習,讓我先帶她迴鋪子裏再練上一練啊。”


    說罷就拎著姝曼趕緊穿過茫茫人海,迴到了自己那個偏僻的器鋪。


    他這徒弟隻會魂打不會體打的毛病可不能傳到洪啟濂那老狗那邊去,不然他就有理由來嘲笑他了。


    張大人還想當他們麵把訂單協議給他們呢?看他們走那麽快還不理他,隻好叫手下給他們送過去了。


    不過在另一視角,現在的洪啟濂並沒有心情去嘲笑聞知光。


    洪啟濂那邊領著沈青迴到了他的龐大鑄金館,一進去就有好幾名弟子向他請安,而洪啟濂和沈青都隻是淺淺看了一眼便離去。


    洪啟濂的鑄金館金碧輝煌,與聞知光那狹小的器鋪截然不同,這差別是由於兩者的觀念不同。


    洪啟濂是富學理念,他家境富足,以豐富的資源砸好自己的器師基礎,打出來的金屬基本上百分之九十拿來賣,然後百分之十是拿來鑄器,建造豪華的鑄金館來收納各種各樣的弟子,群學為主,一收一大把。


    而聞知光就是典型的窮學理念,他的家境不如洪啟濂富足,是貧寒子弟,自幼被師傅收養,因此在鑄器上極其摳門,能挑便宜的石材打就用便宜的石材打,而且一般情況下,他喜歡自采石材來打,甚至是不小心偷采別人家的石材。


    如果不是因為他在鑄金事上很有天賦,他不會跟洪啟濂這樣家境的人出現在一個師傅手下,一起被教著。


    聞知光在收徒事上是極其的挑剔,他不像洪啟濂那樣舍得用錢去砸徒弟成才,也不願意選天賦不好的孩子在他手下學,最不願的就是一連教好幾個徒弟,所以一般隻收一個,要麽不收。


    就因為這樣的個性,導致別的器師桃李滿天下,他的徒弟屈指可數,且基本上無甚消息,畢竟被他收進去的徒弟又不是沒有可能被趕出來。


    因此洪啟濂開的是富麗堂皇的鑄金館,而聞知光這麽多年一直守著自己破破爛爛的小器鋪。


    洪啟濂和沈青進到了大廳,在大廳外掃地的弟子自動離遠了些,給他們兩個一個獨立的聊天空間。


    洪啟濂對著沈青說出了自己剛剛的所思所想,他問:“沈青,你家中長輩可有出軌之人?”


    沈青震驚地看向他,不理解道:“師傅您為何這麽說?”


    洪啟濂看他神色不似裝的,組織了一下語言淡淡說:“蛇靈生性涼薄冷淡,絕不會對一個剛認識且還是對手的虎靈做出纏繞全身如此親密的事。”


    “我的蛇靈變成那樣……難道不應該是饞那虎靈身上的氣運嗎?畢竟鑄打之靈偏愛有氣運加身之物,那舒芒和她的虎靈打出了盤古之煥和七彩祥雲,必然是鴻運加身,蛇靈會被吸引,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沈青的語氣中帶著些急切,並沒有平日裏與他說話爭論時的氣定神閑,按照以往他的性子,就算是被激到了也應該是生氣,而不會有任何的慌亂。


    但是洪啟濂很明顯的從沈青眼裏看到了慌亂,他似乎有在害怕什麽,眼神都在不停閃躲。


    洪啟濂滿懷疑惑地問沈青:“沈青,你在慌什麽?”


    沈青棕色眸子驀然間瞪大,望向了坐在上方椅子上的洪啟濂。


    “天哪?他看出來了……”沈青一時啞口無言,大廳裏的氣氛陷入了死寂。


    洪啟濂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話,隻能率先開口說:“雖然……石靈的確是偏愛氣運之物,但……也應該是氣運之物一出現便極其喜愛。”


    “你的蛇靈在剛出現時對那個……舒芒的虎靈的敵意很大,從它那猩紅的眼睛我就看得出來,但自那個舒芒開始打出第一道盤古之煥的光柱後,我就發現你蛇靈的眼神忽然變了。”


    “就算是氣運而喜愛,那也應該是等盤古之煥打完後的七彩祥雲出現後,才應該變了眼眸顏色,畢竟盤古之煥的打出並不攜帶氣運,那隻是強大的力量灌輸和啟靈。”


    “唯一的完美解釋,隻能說是……”洪啟濂停頓了下來,深深的看了沈青一眼,然後語重心長地說,“舒芒這個孩子跟你有一定的血緣關係,隻有血緣關係相近之人,他們倆的鑄打之靈才會吸引。”


    “而盤古之煥的光柱一出現,鑄打之人都血脈的氣息會順著盤古之煥注入的力量而蓬勃煥發,人可能聞不到,但是鑄打之靈對這種氣息極其敏感。”


    這個道理沈青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願意承認剛剛那個情況是這個道理,哪個孩子願意接受平白無故多出了一個親戚啊!


    而且年齡又如此相仿,這背後的事實可能會很難讓他接受,但是聽到師傅提及,沈青不由得又心生一緊,居然連他都認為。


    洪啟濂看姝曼沒說話,不知道他是不是懂,於是把話說完:“所以……你的蛇靈可能是聞到了與你的血脈氣息相近的血脈氣息,認為舒芒是你的親戚,所以才會做出纏繞鑄打之靈全身的動作,而且由於那隻虎靈力量十分強大,導致蛇靈單獨貼去,而另一方又極其嫌棄。”


    沈青忽然想起了姝曼拜白虎上神雕像的動作,他忽然間有點恍惚。


    洪啟濂問沈青怎麽了,他按耐不住,最終是跟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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